第5章 一顿饭,又起事端

平硕回寝宫换了一套衣服,妆容也精心修饰了一下,赶去了慎淑殿。

淑妃用攀膊缚紧了宽大的衣袖,秀美的脸上一派温婉,夹菜给平硕道:“好吃吗?”

“好吃,阿娘做的竹笋真真是鲜美,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吃上这一盘竹笋炒腊肉了。”平硕公主越吃越感慨,却再也没有掉一滴泪。

淑妃好奇问道:“此去西域,路途遥远,我儿可觉得委屈。”温热的手指抚上柔顺的发丝,淑妃目露慈爱,说道:“要是阿芷一辈子都能在为娘的怀抱里就好了,也不用去和亲。”

说着说着就流出清泪,平硕在美味和亲娘之间来回摇摆,还是掏出了随身的帕子,轻轻擦拭亲娘的眼泪。安抚道:“阿娘,没事儿的,你女儿去到那里可是要做一国王后的,统领整个部落,比起做公主,手里还更有实权了,比起姐姐们关起门的体面,我手里的权利才是最好的。”

要说抛却皇帝后宫当中难产死去的皇后,淑妃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其余的嫔妃都有各自的女儿,皆无皇子。淑妃尝着腊肉,却觉得跟月前的哭包女儿相比这个月的女儿一瞬间长大了。

平硕看着美丽的母亲眼角生出的细纹,不忍她替自己操心,宽慰道:“阿娘,女儿不苦,女儿走了之后,您以后可要当心保重自己的身子,少打叶子牌,我已托嫂嫂照看您,定然不让您晚年孤苦。”

淑妃沉寂心有了一丝颤动,别过脸去。皇帝此时突然造访,打的母女二人措手不及。皇帝一心想要退休,细心培养太子,是个难得的好爹,对女儿却倒是一般,平硕公主就是例子,可以拉拢群臣巩固朝堂,也可以随时联姻巩固皇朝,今日造访实属意料之外。

婢女撤了饭菜之后,皇帝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例行训话:“平硕,你是朕的孩子,心自然是向着我朝子民的,为父为君者自然是要多提点提点你…”

冠冕堂皇的话语透露出的丝丝温情,平硕也不是傻子,皇帝说什么她应什么,一点嘴都不回,等皇帝讲完,恳求道:“父皇,母妃的晚年全依赖于您,您可否给她一个正妻的位份,也让女儿没了后顾之忧。”

淑妃似是没有想到平硕为她求这个皇后之位,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时,皇帝已经走了。

两母女四目相望,平硕不懂母亲眼里的深沉,黄昏下灵魂的撕扯让淑妃心里的野草疯长,对着女儿关切的问候也草草敷衍过去。

另一边,太子妃和太子也在黄昏下共进晚餐,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太子对着一碗鱼汤赞不绝口,亲自盛了一碗。

“快尝尝。”太子非要和太子妃挤在一个食案上,端着个漆木小碗,舀了一勺吹凉送到了太子妃嘴边。

穆嵘灿平日里很是喜欢鱼汤这等鲜美之物,今日碗里的鱼汤却带着一股腥味,好似平日里的鱼汤似开水般。暗自安慰自己可能是这两日吹冷风吹的有点鼻子失灵,张嘴抿了一口鱼汤。

这下可不得了,婢女们拿着太子、太子妃换下来的衣物去浣衣坊洗涤衣物,小黄门被太子斥责没眼色,不去找太医围着他转干什么。

火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太子妃被强制要求躺在床上,太子的心跟随着床边太医的询问一上一下的。

“娘娘近日可有什么异常,只有呕吐吗?月事如何?”

“没有,月事应该前两日就来的,现在还没到。”太医换了个手继续把脉,太子妃心里算了算日子,有点激动。

太子对于这讨人厌的月事还能不知道吗,高兴之余还是带着小心的询问太医:“可是有了?”

太医收起脉诊垫,回禀太子:“太子妃近日需要静养,怀孕初期,脉象整体不显,太子单独睡让太子妃胎象稳一稳,老臣就不开药了。”

太子大手一挥,赏银百两,小黄门这次有眼色了,清退了殿内服侍的婢女,留两个看门,再带着太医领赏去了。

太子妃羞红了脸,眼波流转间就是一股子人妻味,坐了起来倚靠着床架,在太子看来就没有比太子妃随便一坐更诱人的了,依偎在媳妇儿肚皮上。

太子妃捧着丈夫的脑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两人额头相贴,笑骂道:“傻瓜。”

甜腻的刚好。

萧可莲连克三夫的事情在京城当中就好像云雾一般消散了。

皇帝在当日就赐下圣旨:萧氏有女可莲,勇猛果敢,直爽豪迈,今伴公主学习弓马有功,特封为斐乐校尉,带领卫队,贴身护送公主西域和亲。

对于浏阳王一脉失去了继承人,皇帝的圣旨就下的比较含蓄了:今浏阳王嫡次女,御前对答从善,世子之位空虚,特赐朱银珍之子承袭。

白胡子老臣当朝就直接被贬去西南城镇去当一个边疆小吏,归来无定期。

惹的遍京城的官媒都想去踩一踩浏阳王府的大门,搞的朱银珍躲进了宫里,这里有她的恩人,也结识了平硕公主、太子妃。这下更惹人艳羡,有那些白日做梦的三无男恨不能抓到她立马拜堂成亲。

演武场内,平硕三人看着一大早跟来的太子一脸鄙夷。

太子表示:身为女子,她们怎知一颗身为准父亲的心。

还是太子妃劝说他前朝有事,不能让父皇一人辛苦,这才成功送走了太子。

“皇嫂,你们这速度够快的啊,我肯定是看不到他出生了。”平硕早已不排除西域联姻了,只是一脸遗憾不能参与这种重大的时刻。

朱银珍在旁边没有参与这个话题,作为一个女医,天生就想给人把把脉,一边号脉,一边听平硕聊八卦。

“你们不知道,我嫁过去的那个松赞干布是他们那里最大的一个王,但是还有很多小王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部落,更有什么抢媳妇的事情经常发生。”平硕颤抖的嘴角止不住的兴奋,说道:“好想看看他们部落之间为了争抢女子打架的场面啊,这个松赞干布还抢过隔壁呼汗耶律阿达吉的老婆,最后还给人部落地盘占了。”

萧可莲盘着葫芦说:“正常的很,那边你昨天可能是个王,下一秒就可能是狼群肚子里的肉,再过一会可能屎壳郎会比较喜欢,他们那边信奉的规则比京城原始。

平硕,你身边的婢女一个个的武功对付一般的人没什么问题,但是还不够,去到那边一定要弄个心腹保镖在身边,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萧可莲递过去一把利刃,展示在平硕面前:“这把刀饮过血,小巧便携,到了那边用这个,一刀毙命的位置在哪知道了吧。”

朱银珍没有利刃相送,却有自制的药粉数包,不同功效的分别放在不同的袋子里,里面还附带了功效,一眼便知。

太子妃捏着喷香的糕点看着平硕在慕容长复的考教下对答如流,颇是欣慰。

殊不知,穆老将军在驱逐南蛮的时候受了伤,太子两边为难,犹豫间要不要告诉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