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忤逆
- 重生后,黑莲花权臣宠妻杀疯了
- 御前码农
- 2116字
- 2025-06-08 08:46:08
可今日的孟玉蝉,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径直穿过堂屋,然后在孟清欢正对面的另一张圈椅上,稳稳地坐了下去。
脊背挺直,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虚空一点。
这无声的举动,像一块石头猛地砸进了死水潭。
“孟玉蝉!”曹氏脸上的假笑瞬间崩裂,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反了天了!”
孟玉蝉这才缓缓抬眸,目光投向主位上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这表情,如此熟悉。
前世,当她无意中撞破这对母女毒杀她生母、又企图谋夺她外祖家产的滔天秘密时,曹氏就是这样一张脸——惊怒、狰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的视线微移,落在孟清欢脸上。那张看似娇俏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挂着得意和轻蔑,与前世那个手持利刃、在她脸上划下道道血痕时露出的疯狂笑容,如出一辙。
滔天的恨意像滚烫的岩浆,在她胸腔里咆哮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
她死死地捏紧了袖中那方素白的丝帕,指尖用力到骨节泛白,才将那寒意与仇恨狠狠压回眼底深处。
再抬起眼时,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怎么?哑巴了?”曹氏见她沉默,更认定她是被戳中了痛处,言语愈发刻薄,“还是觉得自己攀了高枝,嫁进那长庆侯府了,就敢不把嫡母放在眼里了?哼!我瞧着今日新姑爷连个人影都没跟你一起回来,想必你在那侯府的日子,也不过是表面光鲜,内里苦楚罢了!”
她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盏,慢悠悠撇着浮沫,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年纪轻,不懂事。往后啊,有的是苦头吃!你当那深宅大院是好相与的?到头来你就会明白,甭管你嫁到哪里,娘家才是你唯一的靠山!只有娘家好了,顺遂了,你在婆家的腰杆子才能硬气!娘家若是不好,谁都能踩你一脚!”
她顿了顿,瞥见孟玉蝉依旧低垂着眼睑,一副逆来顺受的老样子,心中那股被冒犯的邪火才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尽在掌握的轻蔑。
“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大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曹氏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挥开一只苍蝇,胸有成竹地切入了正题,“既然你回来了,那正好,有件事得你去办。”
孟玉蝉抬起眼,眸子里一片澄澈,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哦?夫人请讲。”
曹氏身子微微前倾,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紧紧盯着孟玉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听说,你外祖家这几个月,接连做了好几桩朝廷的大生意?想必是赚得盆满钵满,手头宽裕得很。正好,咱们府里近来有桩顶顶要紧的大事要办,急缺一大笔银子周转。你一会儿回了你自个儿的院子,就赶紧给你外祖写封信,让他这几日务必派个得力的人,送三万两现银过来应应急!”
果然!分毫不差!
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三万两白银!
前世她惊愕之下本能拒绝,换来的却是曹氏撕下伪善面具,狞笑着用弟弟孟止危的性命做要挟!她那时孤立无援,只能含泪写信,从此一步步坠入这对母女设下的无底深渊。
后来她才辗转得知,这银子是给四皇子准备的,一万两足矣,其余的两万,不过是这对豺狼母女借机中饱私囊!
这一次,孟玉蝉心底的冷笑几乎要冻裂骨髓。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夫人要银子,这倒也不是不能与外祖家提一提。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坦然迎上曹氏,“家中究竟出了何等大事?竟需如此巨款?三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女儿总该知道个缘由,外祖那边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这平静的诘问,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
曹氏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住,随即被一股被忤逆的暴怒取代。
她“啪”地一掌拍在身侧的紫檀木小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放肆!让你拿银子你就乖乖地去拿!你一个外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资格过问娘家的事?你懂不懂规矩?!还有没有点孝道?!”
孟玉蝉静静地看着曹氏暴跳如雷,看着她头上那支赤金簪子随着她剧烈的动作簌簌抖动。
直到曹氏的骂声稍歇,她才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冰珠砸在玉盘上:
“夫人教训的是。”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沉静的决绝,“既如此,这要银子的事,恕女儿无能为力。”
说完,她不再看曹氏那张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涨成猪肝色的脸,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站住!”曹氏尖利的嘶吼在身后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怒,“孟玉蝉!你敢忤逆老娘!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你给我滚回来!”
孟玉蝉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堂屋里的空气凝滞得如同胶冻。孟清欢一直冷眼旁观着,此刻,她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捻起一块桌上的精致点心,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与她甜美外表极不相称的、阴森森的弧度。
“姐姐,”孟清欢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清晰地钻进孟玉蝉的耳朵,“你走得这般急,是急着去见止危弟弟吗?”
孟玉蝉的脊背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孟清欢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指尖的点心碎屑,声音甜得像裹了蜜的砒霜:“说起来,止危弟弟可真是想你呢。前儿个在祠堂里跪着抄写家训时,还一直念叨着姐姐怎么许久不来看他……
啧啧,那么小的人儿,跪在又冷又硬的青砖地上,膝盖都青紫了吧?夜里风大,祠堂里寒气重,也不知会不会着了风寒……”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孟玉蝉的心脏。
祠堂!又是祠堂!前世,弟弟就是被她们以各种借口关在阴冷潮湿的祠堂里,最终落下了难以治愈的寒症,小小年纪便……
孟玉蝉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浓重的铁锈味。
如今她眼里不再是恐惧,而是冰冷的、淬了剧毒的杀机。
这一次,她定要这对恶毒母女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