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命相搏

“嗷”响彻山谷,山林中沙沙作响,狼疾成群。巨蛇出洞无声无息穿梭在林间,向血腥最浓之地潜行,眯眼晒着阳光的棕色老虎见此情形,也不再午睡远远跟在了后面。山麓农作的村民见天空盘旋数百只大鸟,遮天蔽日,惊鸣不已。时而狼啸沸腾,出于多年的经验他们急忙弃下农具向家里奔去,村里的农妇闻声急忙将院里玩耍的小孩抱回了家里,在片刻间村里家家门窗紧闭,就连顽皮的狗也安静下来,缩回窝里瑟瑟发抖。

雄峰巨剑处,溪水流淌,似水无情。一位少年走到了生命尽头,瘫靠石壁上,他恋着心爱的姑娘,不甘闭上眼睛,他紧握剑锋,微弱呼吸着。暗想若能将这份思恋藏于剑中永不磨灭,她日能够拿起此剑所能感受到绵长的温热,就此生无憾了。他顿了顿自言自语道:“如用我卑微的生命能够唤起你的善念,从而在世人眼里不再是邪物,能够正大光明匡扶正义,除暴安良,我深感荣幸;你不可为我报仇,我不恨他们,反之还挺可怜他们,因为在他们眼里看见了曾经的影子。相对他们而言,我比他们幸运多了,懂得什么最珍贵,遇见了如烟,有人心疼有人挂牵;还比他们多活了这么久。”

想到自己狠狠一剑刺入胸膛,然后被残阳吸尽精血而亡,应该就没了痛苦。他舒缓粗气,未待狠心来,他的身边就已盘旋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就连峰顶崖边也布满了黑色大鸟,露出锋利的爪子,目光流转盯着眼前的一切。

待无名缓过神来,见狼群与巨蛇,它们身体庞大,数量极多,将自己包围了起来,发出的“嘶嘶”恐怖至极;差点被眼前渗人的一幕给吓晕过去。他强镇心神,苦苦支撑着,深知就此睡去,怕再也醒不来了。

无名紧握剑把时,还能感觉到由残阳古剑发出的阵阵暖意强撑着他,突引来心间巨热令他一片哗然,才明白他们五人离开,绝非善意;而是想用猎物之手,让我尸骨无存。从而感到无比屈辱,暗衬就算战死,绝不承受此地死法;也绝不甘落入毫无仁性的口中。如果黑衣人前来,那是别无选择,在自行了断,才另当别论。让他断绝了自尽的念头,他坐稳身子紧握剑身,眼里不带眨一下,紧盯着数之不尽,让人毛骨悚然,恨不得将我生吞的庞然大物。

狼首“嗷”依旧叫着,似对赶来的数量不占优势,蛇群盘踞着身子巨大的嘴里吐着舌头,它们缓缓前行占据地盘,慢慢的围近猎物,互不相让威慑对方,但它们又没当先向彼此攻去,僵持着通过气势,步步紧逼。须臾间近在咫尺,大战一触即发。

冲在前面的狼仔,叫啸声不绝于耳,面目凶狠,獠牙外露;气势上远慑于蛇群,对人类的美味更是垂涎三尺,在它爷爷口中听闻,那味道之绝堪比世间所有。对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谓是志在必得,血腥的香味更让它迫不及待,张开大口,舌头长长露在外面,怎么也收不回来。当它瞅准时机正向无名扑去的瞬间,无名恐惧的瞬间早将双腿缩了回去身体紧靠石壁上,当它向自己扑来的瞬间本能地向它砍去,在生死之际这一剑可谓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依然扑了个空;只见巨蛇将狼仔雕去了空中,待他缓过神时又被巨蛇将它抛出数米远,怒目而视狼群,似在威慑它们这才是主场一般。

狼群也不甘示弱,相互撕咬起来,在片刻间血腥味更加浓稠,令人作呕,画面极其渗人,惨不忍睹。无名蜷缩在石壁上忘记了眨眼,心速狂跳,见它们厮斗起来,露出了丁点笑意,待笑意还未绽放时却又让他变得决然,只因混战中,又有不少狼与巨蛇同时向他扑来,电光火石间,无名运起仅有的力道,猛然一剑破空砍去,这一剑的威力可谓是运尽全身解数,在空气中传出了啸声,它们应声倒下还未落地的瞬间便激怒了手中的残阳,鲜血还未渗出之际便被剑刃吸了起来,狼群与蛇群见这恐怖如斯的一幕,停止了激斗,像在无形中团结了起来,恶狠狠向无名看去。

被吸入空中的巨蛇与狼群在瞬间变的枯萎掉在地上,无名感到被吸的能量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上,在这一刻居然变得轻松起来,见它们缓缓接近自己,无名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这份恨意填补了恐惧,他的眼神透露着凶狠的目光,但这不属于妖气,不属于邪道,是为生存所发出的凌厉气息。似一团火,想要燃烧所有不服的嚣张气焰,这团火焰疯狂的燃烧着,嫌实在太少,还不够燃烧彻底,来呀!来呀!疯狂的狂吼着。

这一刻,未待它们主动出击时,无名便跃在它们之中,他身姿轻逸剑法精妙,威力无穷。剑划过之处都会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喷射而出,在无名控制之中,剑刃不再吸血,只因数量太多,速度极快,当然也吸不过来,人与剑配合得相当默契。狼群倾巢而出,见一片片倒下在血泊中的子孙,狼首庞大的身躯在峰顶眺望着,它的体型相比之下要比它们狼群大出不少,只见它四肢修长,毛发蓬松铮亮,耳尖直立。眼里有恨若不是太高的缘故,可能还会纵身一跃参与这场激斗之中。愤怒中又多了一份理智,见不远处有黑色大鸟在那里幸灾乐祸鸣叫时,它恶狠狠的向它们扑去,速度之快,手段之狠,可谓是一招毙敌。它将大鸟叼在崖边,向谷底如鬼魅一般厮杀的人,然后又向大鸟疯狂撕咬了一口,见喘息间不知又倒下多少狼孙,这一刻令它感到了恐慌,它怕在坚持下去,如果狼群断送在它手中,如何面对先烈。它的目光狠狠记下此人模样,他的气味也刻在了血液里。天下狼群是一家,君狼报仇,十年不晚。它将大鸟抛下谷底,向天空悲鸣着,眼泪渗了出来。见狼群杀红了眼,一时间失去了控制。它不停向天空发出了悲鸣。

“嗷”“嗷”“嗷”

在边缘的狼仔领悟其意停止了攻击,同时发出了哀鸣,渐渐狼群攻势渐弱,将无名远远围了起来,此刻又倒下了一条巨蛇,鲜血向他扑面淋下,蛇群在此刻间也减缓了攻势,边缘的狼见死去的蛇,大口撕咬狼吞虎咽起来,像在补充体力。无名轻身一跃落在最开始的地方,背靠石崖。蛇群所剩不多,又一次将无名包围起来,又见狼狗撕咬着同类,又向狼群扑去,群狼只想保存实力,见扑来之际便不在撕咬,躲得远远的。见巨蛇又向无名围去时,又偷偷吃了起来。

巨蛇改变了战术,在围起之际向他喷去了毒液,无名紧闭呼吸,以攻为守。跃进蛇群之中,横空一剑刺进蛇头,剑刃疯狂吸入血液,又将气息通过剑把传给无名,片刻间又多了一条枯萎的蛇,滑落半空瘫软扑在了地上。棕虎威猛的身影跳了出来,撕咬着蛇肉;峰顶的大鸟也扑来,爪子似刀大口享用着美食,当狼向它扑来时,又飞到别处吃了起来。

无名见这阵仗,已够不成威胁时,脑海中才闪过易云前辈的话,怕将煞气叠满,他飞离此处。蛇群与狼群见就此逃之夭夭,哪里肯就此放过。狼首向它们吼道,像在宣布作战部署一样,宣布完后便离开了此地。狼群远远嗅着他的味道,相互交替,“嗷”这声音响彻山谷,没有一刻的平静。

狼群围而不攻,孤立的蛇群也想保存实力,无名边杀边退,很快来到了大路上,但早已在慌乱中迷失方向,但发现来到大路时,发现它们似有忌惮,不敢出来攻击他。但依然在不远处跟踪着,时而传来“嗷”的声音,无名大步走在路上,时而打探着后方的情况。想到从弱不禁风,到骁勇善战。在一刻任感气血翻涌,就算在战个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路边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他向路边探去见下方不远处有条河流,才发现自己的新衣服早染红了鲜血,腥味刺鼻。正想向河边走去时,他才想起自己水性不好,怕万一到河边弄不到吃的,就只有被饿的份,想道林中不远处有被乱剑斩死的蛇,想到生平还未吃过烤蛇的味道,又差点被葬蛇口,让他心生敬意,暗道我也并非有意冒犯,多有得罪了。

无名肚子的饥饿,呼唤他再次步入了山林,只见狼群并未散去,有些在叼着蛇肉,狼吞虎咽撕咬着,当再次看到血泊中的身影时,又让狼群身子一怔啸叫连连,但无名才从血战中走了出来,胆量也大了许多,他挥剑的瞬间,狼群便丢掉了嘴中的肥肉,退了数米。无名盯着一条死去的蛇,还未被狼撕咬过,大步走了过去,将蛇拖拽肩上,他奋力站起时发现未能将蛇全部托起,他抖着肩膀将巨蛇抬匀,才勉力将蛇扛了起来,他感觉身体有点乏力,强镇心神托起巨蛇往路边走去。

狼群依然叫着,无名想道,狼是一种记仇的群居生物,夜间才是它的主场;不要想着去感化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它。无名来到河边,拖着巨蛇来到岸边的岩石堆上。这半日的厮杀,转眼也是黄昏,他急忙捡起干柴堆放在不远处,将自己睡觉的地方围起来,干柴与湿柴混着燃烧,应该可以撑到天亮。如果黑衣人前来,他心里不在有半点仁慈,就算六人也将是剑下之魂。

或者比他们先走一步,因为他现在可谓是筋疲力竭,前有狼后有虎,实想不到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可以安全度过今晚。只盼能果腹一顿睡个好觉,明天起来精神抖擞,比什么都重要。无名边捡柴想道,以血喂剑,才得以活到现在,若不是残阳将它气血供我,奋死相杀,杀红了半天天。不然怕是活不到现在,如果有一天残阳被所谓的正道将它销毁时,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因为经过了这一战,他们早已惺惺相惜了。

但还是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不然轮不到他们,我自行了断。但愿,永远也没有这一天。捡柴之余又让无名心有余悸,他担心这火折子依然不出火星那不是白忙活了嘛,他赶紧去找来易燃物,蹲下身子生起了第一炉柴火堆,他奋力的吹着火折子,终于冒出了火星,他的心砰砰狂跳起来。

浓烟飘散在空中,待火势稳定之后,无名才架起巨蛇,将它烤了起来,他知道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等待黑衣人前来,让他们吃饱了再决斗也不迟。无名想到还好在西风楼换的旧衣服并未丢弃,这血腥的衣服就算洗可能也洗不干净,因为这血液早已渗透到身体里了。他将灰色旧衣拿了出来,还好包裹得严实并未被污染到。又让他想起了如烟,只因这件衣服有她的一针一线,对他来说可谓是意义非凡。时间过了良久,才将衣服放在岸边石头上。他脱去了被血液染红的衣服抛向了远处,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他还是会点游泳,在水里耍够之后就跑到岸边穿起了衣服。他又拿出彼岸法宝,将它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又一次想起了如烟,她的容颜刻在心间,她的点点滴滴又现眼前,不知过多久,他才缓过神来发现彼岸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让他的心一片哗然,涌上莫名的担心,道:“如烟不会遇见了什么危险了吧!”因为他深知,如果这都不算想念一个人的话,那想念一个人又是怎么样的呢?

待明日向萧玉传达昔日的情谊,告知洪川还在也就是现在的我时,让她了却这份牵挂;如果愿意远离这片纷争,与我前往鬼谷过平凡的日子,若不愿我们也算缘分到了尽头,你保重!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何德何能让你们同时牵绊,想到美处又让他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当他饱餐一顿后,已经到了夜晚,这狼群已埋伏在石堆附近,夜间它们的眼睛在黑暗里,绿幽幽的显得格外幽深可怖。无名想到刚才筹备的干柴并不是很多,若全部点燃的话怕撑不到天明,现虽有困意仍需坚持着,暗想今晚怕不得入眠了。

这些狼群暗地里时而来个偷袭,但又貌似佯攻;每次袭来又被无名手中的火把给逼退了,但不时偷袭一下,凶面獠牙渗得发慌,让他久久不能平静,有时勾起了心中怒火,但太过黑暗又太分散,与之拼杀又不太明智;又不知黑衣人何时袭来,他想到还得保存实力,盼望这一夜别太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