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搭救

“有缘人,有缘人!”

无名正转身时,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格外清晰,他转身仰望山巅,目光紧锁在石剑上;这石头还能说话,他可是从未听闻。盯了许久,又未见这沙哑闷沉的声音传来时,好奇的心多又了几分失望,只见他眉头微皱没过多久就失去了耐性,摇头晃脑收回了仅有的好奇心,转过身子刚踏出一步时,又在山巅袭来悠长且沉闷中带着嘶哑,犹如石头里求救的声音,“有缘人,有缘人。”

无名猛然转身目光如炬仰望着在溪流边不远处的石剑,大惊失色愣在了原地,嘶哑的声音不知呼叫了多少次,时间过了良久才让他气定神闲,确定这不是幻听时,出于礼貌向石剑处,扬声道:“鄙人不才,做不了有缘人啊!你有何吩咐,只要不做伤天害理,违背公序良俗。又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定义不容辞。”

沙哑的声音从山巅传来道:“我乃天生石灵,至今已有五百年了;见有缘人心慈面善,相貌不凡定是出类拔萃之才,不知今生是否有幸能够追随主人,赋予神剑之上,时刻保护主人的安危呢?”

无名此刻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还未缓过神来。心间又是激动不已,想着还有此地好事,也算不虚此行;回去定能在师兄和如烟面前好生炫耀一番;心动归心动,可不能显在脸上,更不可轻易答应便宜了它,若日后不听差遣,就成了麻烦;扬声道:“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试问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救你出来,尚且容易;可如何能保你今后只听我一人差遣呢?”

沙哑的声音笑了一会,道:“主人不但英气逼人,心思还如此缜密呢。”

夸得无名一时合不拢嘴,道:“你说说看,你如何修炼了五百年,至今才遇见我,又何来的自信会认为我会冒死相救呢?”

“不瞒主人说,早些时间我绝非有意打扰主人休息的,只是见了主人兴奋不已,按耐不住想早些与主人心领神会。我也是刚吸了主人的一点仙气,才学会讲话。感谢主人恩赐,我在此刻得以顿悟,我今生非主人不认尼。人以一为贵,盘古一划开天,情以一为真,所以有一见钟情之说,而我与主人一见如故,今生也非主人不认尼,以后也只对主人忠心耿耿,在你无聊时,陪主人聊天解闷尼。主人不救我救谁尼?”

这几个尼听得无名如痴如醉,满面春风,喉间传来了疼痛,应是不知收敛笑痛的;这时他感觉来到了人生巅峰,认为此乃最开心最值的一件奇遇了,但还是出现了一丝担忧,道:“我救你出来,但我如何确定你只听我一人差遣呢,而我身份卑微,心如止水;早厌倦了征伐杀戮,丰功伟业。”心间又流露出一丝不舍,叹道:“你何不在此等候胸怀大志之人,才不枉费你的修行啊!”

“主人此言差矣,你就是我今生的有缘人,你若不愿,我还需在此等候五百年,我们的下一次相遇呢!等待是多么的痛苦,这种感觉生不如死呢。主人只需爬上崖来,将您宝贵的鲜血滴一滴在剑柄上就可将我成功解救,我出来定不负主人今日舍命搭救之恩,定为主人效犬马之劳,时刻保卫主人安危,以后谁还敢欺负您呢?”

听见欺负二字,顿时让无名怒火攻心,人欺负我就算了,就连那只狗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如果一会刚好路过的话,一定要找它讨教讨教,要个说法。人我打不赢,还让一只狗给欺负了。他仔细打量了此峰,此峰虽有凹陷之处,虽有少许藤蔓,但太过笔直,就此爬上去,可谓是艰辛万苦,困难重重,九死一生。但如果绕行的话,他仔细沿着山形地貌看去,只见林间葱郁,连绵起伏。来回往返尚需一日路程,才能绕到山巅处。但石剑正处山巅绝壁,从峰顶下来,固然是好,也需爬一段石壁才能到达那里。想到若让它知晓它的主人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若被它传出去可谓是颜面尽失。想到此不在犹豫,决然道:“我这就爬上去,救你出来。”

无名想到在石灵面前,决不能丢我们人类的脸,硬着头皮爬了起来,这时石灵沙哑的声音传来,道:“主人当心,一定要注意安全喽。”

无名心头一暖,感觉有了用不完的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半山腰,感觉快到了,贴在石壁上休息一会,看向巨大的石剑,吼道:“你再等一会,我快到了。”这时只有哗哗流水声,许久未见回复;无名原本狂热心的心感觉凉了半截,心有余悸向石剑处,扬声道:“你还在吗?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时山巅传来一阵忍不住的笑声,只是笑声中全是讥讽嘲笑之意,五个身影似鬼魅一般突显山巅,凝望着他。如刀一般的眼神,让无名毫无防备之下被吓了一跳,轻“啊!”一声,手忙脚乱之际只觉全身瘫软,只是身处绝壁那里容得半点分心,待回过神来早已两手空空,正欲抓时沉重的身体来到了空中。只见他面向青天摔了下去,耳边扑扑直响,脑中突闪模糊滑落山崖的场景,只是在瞬间便砸在草地上,只觉脑中昏沉昏昏欲睡,落地的瞬间袭来的气浪,让他气血奔涌,血脉喷张感觉将身体震裂一般,就连耳里都喷入了血液的声音。渐渐有了睡意,他闭上了眼睛,没了知觉。

五人站在崖边脸上充满了笑意,最小那人最具得意之色,向崖底那人看去只见褐色的血从嘴里喷涌而出,狂流不已;心想如此之高摔下去,不死也要他半条命。又向他们看了一眼,笑道:“你们看我兵不血刃就搞定的事,还白白搭了六条生命。”

其中的一个人,比最小那人也长不了多少,只是脸上多了一点沧桑,拿出暗标正欲向谷底之人射去时,被领头人制止下来,道:“我们帮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了,接下来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可能还是顾忌到易云前辈的威望,他还是收了回去,按以往的作风,肯定还会在喉间割到口子,任鲜血流尽而亡。

最小那人捏着喉咙压低了声音,道:“主人,主人,你还好吗?”

众人相视一笑,领头人道:“人小,鬼点子多。”众人见他抽搐了许久渐渐没了动静时,这荒山野岭的,散发的浓烈的血腥味,就会让他尸骨无存。为领头人刚将他拦下来,而由衷的感到佩服。若易云长老追问此事,我们一样是间接杀人,他就算生气,也对我们无法,高,当真是高。

当众人正打算离去时,见地上那人居然坐了起来随即又是“哇呀”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褐色的鲜血,心间都是不可置信,最小那人道:“这还不死,怎么可能?”

“会会他。”领头人当先御空飞去,扬声道:“哈哈哈,你真乃找了个上好的风水宝地,这里山青水秀日月为伴,你葬身于此应该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了吧!”话落间五人似雄鹰般来到无名身旁,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他。

无名在这紧要的生死关头,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才发现两手空空,对敌人的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用闲余的目光找寻残阳的位置。

最小那人走到铁剑的位置向他踢去,道:“今天让你死个明白,你越想挣扎,越会勾起我的兴奋。”

无名接过了飞跃空中的剑,握住剑把之时就深深的感觉到来自残阳发出的温热气息,渐渐恢复了意识,缓缓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老想要我的性命。”

“我们就是你身体里的倒影,你作恶多端,我们就会出来取你狗命!”

山颠一阵骚动,一只大鸟狂扇翅膀飞去了远方,众人不约而同向那里看了一眼,脸上均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无名往后退一步,他们就紧跟上前。他们相隔一步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气。无论在气势还是实力上占尽绝对的优势,最小那人心生怜意,叹了一口气,道:“你每人叫我们一声爷爷,我们就大发慈悲饶你不死,你看如何?”

无名战战兢兢,连他们五人的容貌都不敢直视,由于刚才巨震的缘故,感觉耳朵也不太灵光了,紧缩着身子,道:“叫什么?”

最小那人急道:“叫爷爷,饶你不死!”

“爷爷不叫。”无名拖着沉重的身体感觉快要昏睡过去,随口说了一句,激怒了最小那人,猛的一脚将他踢飞数米撞在了石壁上,又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个子不是很高大的身边,见他片刻后又咳嗽了起来,最小那人一脸的不可自信,道:“小子,命挺贱的;出招吧!”

无名踉踉跄跄向后面石壁退去,没退几步就成了绝路,站在石壁前,道:“你们五打一,不要欺人太甚。”

“五打一,这里的任何一个你均不是对手,杀你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你有何资格讨价还价,你自刎吧!如果怕受血液流尽之痛,求我们的话,可能会给你个痛快。”领头人转身看去了他刚才睡觉的石板处,叹道:“刚才若要你命时,在你睡着之际,只需一个飞镖即可。”不知此人为何江湖经验如此欠缺,如何大费干戈,心生疑惑,道:“你究竟是何人?来天空城有何贵干?”

无名道:“我乃洪川的挚友,他来到了天空城就销声匿迹了,我要给个说法!”

“你三脚猫的功夫,孤身一人真乃勇气可嘉;可这里是富人在舒适圈,兵不血刃的江湖,你一个人还能掀翻贫民世代为奴的宿命?”哼了一声,好像对他说了也是浪费口舌,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道:“我劝你在天黑前离开这片深林,不然你会尸横遍野。”说完一个信号弹向天空喷射而去,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沙沙作响,这时林间的上空百鸟惊鸣,盘旋在不远的天空,竟然让天空暗了几分,不知又为何不飞回住处,向远方飞去。说完不在有更多余言语当先御空而去;其后,还是有个别的同伴有所不解,不愿离去,想到辛苦了半天,顺手在挣点钱去风流快活不行吗?

但出于无奈,犹豫片刻还是向天空御空而出。无名见他们离开之后,猜到定会有黑衣人前来取他性命。他现在只觉全身瘫软无力,昏昏欲睡,哪里还有余力走出山林。他赶紧拿出胸间的彼岸法宝,想着现在只能靠它保命了。如烟说过只要想她了就会触发法宝,载到她的身边。

他将古香古色不知是何种花束的金色花朵放在了地上,他回忆着与如烟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与她说的每一句话,过了许久彼岸依旧在草地上沉睡着,他甚至还将鲜血滴了一滴在法宝上,任不见有其反应。无名叹了口气,将彼岸收回了怀中。他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怕是无力走出这片山林了。但想到此处真如他说的,山灵水秀,葬身于此怕是玷污了这里的灵气。但自己实在无力挪动了,倍感无力闭上了眼睛。

心间想到,最放不的就是如烟了,我不在了应该会为我哭泣吧!想到此心间又多一丝不舍,像是对如烟说道:“师兄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若嫁给他应该比嫁给我要幸福得多。”心间又窜出了萧玉的身影,她还是那么的美若天仙,只是多愁善感,小气爱掉眼泪,我不在了,祈求着老天可以安排一个爱她的人,让她不会感到孤独,共度余生就知足了。同时想到黑衣人在赶来的路上,与其受折磨而亡,还不如自行了断。

想到残阳摄血如命,能在死在天下第一剑刃之下,让它吸尽精血而亡,也算不枉此生了。他决然拔开剑刃,道:“你不要为我报仇,我不恨他们,我反而还会可怜他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手里的残阳交代遗愿。

想到自己全是内伤,这剑刃触到皮肤竟没丝毫反应,他用力咬破了手指滴在了剑刃上,只见剑刃亮了一下剑刃上的血就没了踪迹。

无名的心凉了半截,在那瞬间还在幻想这是它主人的血,它能心存善念不吸摄时。叹了一口气,难怪在世人眼里,这就是邪物。想到时间流逝,万一黑衣人赶来必然会受尽折磨,他狠下心来,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