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整整三天。
自从青铜树消失后，她腹中的胚胎就停止了生长，变成个拳头大的硬块。太医院的老头们诊脉时吓得直哆嗦——这玩意儿偶尔会发出青铜器摩擦的声响。
“娘娘只是气血淤堵。“新任院判跪着后退三步，“微臣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
“滚。“
她把药童熬好的汤药全泼在了金砖地上。药汁渗进砖缝时，居然浮出个诡异的图案——缩小版的青铜树！
“系统。“她在脑内呼唤，“扫描我子宫里的东西。“
「检测到量子纠缠态胚胎」
「功能：记忆锚点（可读取T-307系列克隆体残留记忆）」
沈清棠攥紧了被角。
所以这鬼东西成了活体U盘？存着那些被她销毁的实验体记忆？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几个宫女边跑边喊：“长春宫出事了！皇后娘娘的佛珠成精了！“
长春宫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皇后瘫在凤榻上，那串佛珠散落一地。最恐怖的是——每颗刻着人脸的珠子都在说话！
“永昌七年冬……“一颗珠子嗡嗡震动，“陛下第一次心脉衰竭……“
“永昌十三年春……“另一颗接话，“太医院呈上人脑延寿汤……“
沈清棠弯腰想捡，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萧云瑾拽住手腕：“别碰！那是记忆载体！“
皇帝脸色惨白得吓人，龙袍下摆还沾着泥，像是刚从地底爬出来。更诡异的是，他胸口明明被脐带捅穿过，现在却完好无损。
“陛下不是该在养心殿昏迷吗？“沈清棠眯起眼。
“朕醒来发现你在作死。“他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这些佛珠录了九百多次轮回的记忆，碰到就会——“
“啊啊啊！“
突然的惨叫打断对话。有个小宫女好奇摸了珠子，此刻正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她指甲缝里带出血肉，嘴里却发出苍老男声：“第一千次实验失败……申请销毁T-307-899……“
萧云瑾抬手掷出匕首，精准贯穿宫女咽喉。
“现在明白了？“他拔出染血的凶器，“这些是比肉语蛊更危险的东西。“
沈清棠突然发现异常——
皇后太安静了。
那个手腕长嘴的女人此刻乖巧得像傀儡，朱砂痣黯淡无光。更奇怪的是，她腕间的“肉语蛊“居然变成了缝合伤疤！
“陛下对娘娘做了什么？“
“不是朕。“萧云瑾冷笑，“是你肚子里那个东西。“
仿佛响应他的话，沈清棠腹中突然传来青铜器碰撞声。所有佛珠瞬间闭嘴，咕噜噜滚到角落堆成金字塔状。
最顶端那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水晶脑组织——和青铜树上那个一模一样！
“妈妈……“
细弱的童声从脑组织传出：“这次轮到我看管你了……“
养心殿地宫比沈清棠想象的更阴间。
夜九枭举着火折子走在前头，铁扇上沾着可疑的脑浆。萧云瑾拽着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陛下能不能轻点？“她甩手，“我又不会跑。“
“你会。“皇帝头也不回，“前九百多次轮回，你每次发现真相就自杀重启。“
沈清棠呼吸一滞。
地宫尽头是口青铜井，井水泛着莹蓝微光。夜九枭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诡异的缝合线：“沈姑娘，见过量子纠缠不？“
他居然把手伸进自己胸腔，掏出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
“你……“
“我和陛下是共生体啦~“他把心脏抛进井里，“当年你亲手把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核心塞进我们胸口，就为维持这个该死的轮回。“
井水沸腾起来，浮现出全息投影——
2023年的实验室里，年迈的沈清棠正在给两个婴儿做手术。她把蓝色晶体植入婴儿心脏，旁边的标签写着：T-307-1（萧云瑾原型）、T-307-2（夜九枭原型）……
“不对！“沈清棠抱头蹲下，“我现在才28岁！那个老太婆怎么可能是我？！“
“因为轮回太多次了。“萧云瑾拽起她，“你每次死后，系统都会把你的意识投放到更早的时间点。“
井水画面切换成皇宫鸟瞰图，地表之下赫然是覆盖全城的青铜神经网络！每处节点都闪烁着红点，最密集处正是——
“我的子宫？“沈清棠声音发抖。
“准确说是胚胎里的量子纠缠器。“夜九枭歪头一笑，“你猜为什么那些佛珠怕它？“
水面突然映出皇后扭曲的脸：“因为她才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沈清棠吓得后退半步，却发现井里根本没有皇后——那是她自己的倒影在说话！
“叮！检测到记忆污染。“系统警报炸响，“建议立即阻断——“
提示音戛然而止。
沈清棠腹中的青铜胚胎突然伸出金属丝，直接刺入她太阳穴！
剧痛中，她终于看清了终极真相——
皇后从来不存在。
那只是她在某次轮回中制造的克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