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金色阳光刺透水面，透过水草的缝隙，落在了光滑的青石上。
嗡的一声！
一条灰色鱼尾推开青石，露出了壮硕的流线型鱼身，以及浑身宛若甲胄般的坚硬鳞片。
新的一天开始，许渊照例开始进行每日的第二次觅食。
在半夜的时候，许渊就忍不住溜出来吃了顿小虾米。
许渊觉得，有时候做鱼也挺好，至少吃夜宵不用担心长胖。
而且在这碧波渠内，除了极少数的灵鱼外，几乎没有能够威胁到许渊的存在。
换句话说，许渊现在的实力，处于碧波渠一流掠食者的地位。
半小时后。
许渊发现了一条体型莫约四五斤的刀鱼。
借助灵感天赋跟踪了十多分钟后，许渊成功找到了这条刀鱼的巢穴。
嗖的一声！
许渊猛然冲了过去，一个甩尾拍晕了最大的两条刀鱼，然后开始疯狂吞吃巢穴里的小刀鱼。
【成功吞噬刀鱼，吞噬经验+0.01……】
数分钟后，许渊吃了十多条小刀鱼，看了眼旁边晕死的两头大刀鱼，最后也只能遗憾的选择离开。
身为一条普通鲤鱼，许渊只能依靠咽喉齿碾碎食物。
因此许渊虽拥有超过两米的体型，却依旧只能进食小鱼小虾。
太大的食物根本吞不下！
唯有等到许渊蜕变成为灵鱼，或者血脉异化之后，才能改变这种进食能力。
狩猎完小刀鱼，许渊又耗费半个多小时，找到了一群味道鲜美的白虾。
待吃饱喝足后，许渊才清理痕迹准备回去巢穴补觉。
然而刚回到乱石堆，许渊敏锐的灵感就发现了意外情况。
芦苇岸上，布衫女童趴在水边，小手抓着半块咬过的烙饼：“灰鱼鱼快出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水底的许渊看到这一幕，不由感到好笑。
谁家鲤鱼会觉得烙饼好吃啊？
反正许渊就不喜欢吃素！
听见岸上的布衫女童不断呼唤，许渊丝毫没有露面的想法。
昨日救人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并不意味着许渊想要与人类产生交集。
许渊很清楚一条三百斤的鲤鱼对渔民的诱惑力。
布衫女童或许没有坏心思，但难保其他人会产生想法。
许渊很明白人心险恶，自然不会犯险。
任凭趴在岸边的布衫女童如何呼唤，许渊直接转身返回巢穴睡觉。
岸上，布衫女童喊累了终于停下来休息。
不过她依旧不打算放弃。
爷爷说过，灵鱼拥有灵性，灰鱼鱼或许能听到她说话，不过是害怕人类不敢露面而已。
就算灰鱼鱼不见她也没关系。
反正她要躲到晚上才能回去，无聊的时候就朝水边说说话，也许灰鱼鱼恰好路过就能听到了。
“这小女娃简直太烦鱼了！”
水底，许渊听见布衫女童喋喋不休的呼喊声，感到十分无奈。
算了！
和一个小女娃计较什么，等她感觉无趣了自然会离开。
然而让许渊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布衫女童几乎都准时来到芦苇岸边，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天，许渊外出觅食回来，忽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瞬间勾动了许渊进食的欲望。
仔细一看，杂乱的水草周围散落着一些颗粒状的不知名肉泥。
“这是……鱼食？！”
许渊一愣，脑海中不由冒出了一段半个月前的记忆。
当时许渊正跟着鲤鱼群觅食，也是闻到了同样的香味。
遇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身旁的同伴都迫不及待的冲上去进食，唯有许渊察觉到了不对劲，果断选择了撤退。
结果，当一张大网袭来，同行觅食的小伙伴全军覆没，只有许渊侥幸躲过一劫。
自此，许渊便对鱼饵产生了深刻的阴影，但凡觅食遇见鱼饵，绝对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芦苇岸上，布衫女童小心翼翼的朝水底撒了些鱼食，然后趴在水边观察动静：
“灰鱼鱼，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烙饼，我给你带了鱼食，你喜欢的话我明日多带些。”
听到布衫女童的话，水底的许渊顿时感到无语。
这鱼食光闻着味道就很不错，吃起来绝对比肥美的白虾更美味。
不过，许渊不敢吃！
谁知道鱼食里面会不会掺杂着其他东西？
许渊深深看了眼水草周围散落的鱼食，毫不留恋的转身返回巢穴。
很快，岸边洒落的鱼食便吸引来了不少觅食的鱼虾。
许渊躲在不起眼的乱石堆中，安静注视着一群鱼虾为了争抢鱼食展开了疯狂争斗。
直到最后所有鱼食被哄抢一空，许渊都没有露面。
随后许渊便开始思考，要不要重新换一处巢穴。
此地处于蛇鱼领域边缘。
若是布衫女童每日都来此地投喂鱼食，虽会吸引来大量鱼虾，但也可能引来其他灵鱼。
甚至惊动那条恐怖蛇鱼。
许渊现在只想安稳的将吞噬经验积攒圆满，并不想碰到灵鱼。
经过一番仔细思忖，许渊决定再等一天看看情况。
想要寻找适合的巢穴并不容易。
今日许渊没有现身，布衫女童应该不会再继续浪费鱼食。
那许渊接下来依旧还能躲在这处巢穴生活。
若是明日布衫女童还投喂鱼食，那许渊就要准备连夜搬家了。
这一晚，许渊睡得不太踏实，半夜也没有出去吃夜宵。
与许渊一样睡不着的，还有破旧小船上的一位老渔夫。
三更时分。
等孙女熟睡之后，老渔夫挑亮鱼油灯，拿起盛装鱼食的陶罐仔细检查了一番。
前几日，孙女都是带着烙饼出门。
今早，老渔夫发现孙女竟然多带了一样东西。
打开陶罐后，老渔夫发现确实如自己所猜测的一样。
昏黄的鱼油灯在深邃夜色中不断跳跃，老渔夫沉默了许久，最终长长的吐了口气。
灰鱼既然救了她孙女的命，那就彻底帮人帮到底吧！
老渔夫打了一辈子鱼，到头来依旧无家可归，爷孙俩只能栖居在这艘破船上相依为命。
一条灵鱼，不仅可以让老渔夫安享晚年，还能带着孙女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做无法见人的鬼魂。
至于对孙女有活命之恩的灰鱼。
老渔夫准备以后家中供一尊灵位，逢年过节再奉几柱香火。
灵鱼有灵！
若是灰鱼实在不满意。
等老头子入土之后，再用鬼魂去偿还这份孽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