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巨大的动静吓得许渊一个激灵，差点摇尾跑路。
不过旋即就感知到头顶袭来的并非蛇鱼。
而是一个拼命蠕动的……麻袋？
“人类？！”
看见被绑上石头的麻袋，许渊立马就认出了这是人类的手笔。
杀人事件？
许渊对此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招惹麻烦。
然而就在许渊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麻袋上画着诡异的符文，且麻袋中的人类体型，以及挣扎痕迹都并不似成年人。
更像是一个孩童！
见到这一幕，许渊心头当即升起一股明悟。
这大半个月以来，许渊经常会凭借灵感天赋，偷听碧波渠上那些渔民的谈话，以此了解这个世界的信息。
两天前，许渊在觅食的过程中，偶然听到两个渔民聊天。
蛇鱼村为了保障渔获，每隔半年都会向河神祭祀一位处子之身的女童。
蛇鱼霸占的区域连接碧波渠与黑水河，蛇鱼村唯一一座河神庙宇，就修建在蛇鱼领域上方。
根据那两个渔民的谈话，祭祀河神的时间就在今日午时，一切信息就刚好对上了。
明白事情真相后，许渊打量着麻袋的眼神悄然发生了变化。
若当真是人类为了利益自相残杀之事，许渊根本不会搭理，免得惹祸上身。
但这却是一个被残害的年幼女童。
许渊虽变成了鱼，也适应了鱼的身份。
但灵魂终归拥有人类的感情，无法眼睁睁看见一个无辜女童溺亡在眼前。
许渊犹豫一瞬后，甩尾冲向了麻袋，张嘴咬开绳索将女童解救了出来。
此刻女童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只是本能的挥动四肢挣扎。
许渊见状没有耽搁，连忙利用两米长的身躯驮着女童向岸边游去。
为了防止被岸上祭祀的渔民发现，许渊带着女童绕到了一处偏僻的河岸。
很快，许渊就将女童送到了一处芦苇丛生的河岸。
随后许渊施展出一个经典的鲤鱼摆尾，成功将女童扔上了岸。
看见岸上依旧喘息的女童，许渊心头松了口气，转身没入了深水区。
当许渊沉入水中的刹那，意识模糊的女童下意识伸了伸手，口中发出呓语：“灰鱼鱼……”
一个时辰后。
布衫女童缓缓苏醒，脸色惨白的从芦草中坐起身来，惊恐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过了好半晌，布衫女童才回想起来全部记忆。
在记忆中，一条巨大的灰色鲤鱼咬开麻袋将她救了出来。
布衫女童怔怔的看向不远处流淌的河水，出奇的并未感受到先前在麻袋中的冰冷恐惧。
“灰鱼鱼，谢谢你救了我……”
布衫女童坐在岸边发呆的看了会儿河水，直到肚子发出咕咕叫声，才爬起身来准备回家。
待到布衫女童安全离开后，藏身水底的灰色鲤鱼才冒出头来，目光复杂的凝视着女童瘦小的背影。
许渊觉得，有时候做人真的还不如做一条鱼。
鱼的生命虽然短暂，却没有人类那么多苦厄。
“若是活不下去，愿你少受些灾劫，下次可就没鱼救你了！”
许渊盯着布衫女童离去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转身潜入水底深处。
“咦？”
当许渊钻进水底后，忽然看见一处被水草遮掩的乱石堆。
仔细观察一番后，许渊眼神无比满意。
这处石堆四通八达，构造犹如迷宫，还有淤泥可以藏身，简直是天然的庇护所，完全可以当作巢穴。
旋即，许渊便开始在乱石堆中精心挑选起筑巢的位置。
最终许渊在乱石堆中央位置选择了一块被石头遮挡的洞窟。
许渊移开遮挡洞窟的石头，钻进去后发现这个巢穴虽能够容身，空间却有些逼仄。
于是许渊开始向下挖坑，不断扩大巢穴空间。
忙活大半个时辰后，巢穴空间扩大了两三倍，可以任由许渊施展鲤鱼打挺。
此外，许渊还在巢穴内修了三条隐秘的逃生通道，分别通向乱石堆的三个方向。
接下来的半个月，许渊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在这处新巢穴生活了。
傍晚。
许渊外出觅食，吃了两斤小虾米和七八条小刀鱼，小心清理完痕迹后就立马打道回府。
回到水草遮掩的乱石堆，许渊仔细检查了周围的痕迹。
发现并无异样后才钻进巢穴，用尾巴盖上了门口的青石，睡觉。
与此同时。
蛇鱼村外，一艘停泊在碧波渠上的破旧小船内，老迈的渔翁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布衫女童。
“丫头，你……你是人是鬼？”
看到成为河神祭品的孙女重新站在面前，双手颤抖的老渔翁却不敢上前抚摸。
他不是害怕鬼，而是害怕这个脸色惨白的孙女真的成为了鬼魂。
“爷爷！”
布衫女童难以抑制的眼泪瞬间涌出，立马扑到了老渔翁怀里。
“丫头！真的是我的丫头！！”
老渔翁激动的老泪纵横，紧紧抱着怀中的孙女。
良久，待爷孙俩都冷静下来后。
老渔翁才开始仔细打量孙女，询问道：“丫头，你是怎么回来的？”
“爷爷，是灰鱼鱼救了我！”
布衫女童稚嫩的声音略带哽咽：“白天我不敢回来，就躲在芦草里面，等到天黑了才敢回来。”
“灰鱼？”
听到是一条鱼救了自己孙女，老渔翁眼神微变：“丫头，你还记得救你的灰鱼长什么样吗？”
“好像……好像是灰色大鲤鱼，有阿三叔抓的鲶鱼两条这么大！”
“六七尺的鲤鱼？！”
老渔翁心神一惊。
六七尺的鲤鱼，恐怕得有两三百斤。
还能将丫头给救上岸，绝对是一条罕见的灵鱼。
整个蛇鱼村皆靠捕鱼为生，三年前曾有村民侥幸捕获一条百斤重的灵鱼。
一条灵鱼的价值，不仅可以免除三年渔税，还能让一家五口一整年的吃穿用度不发愁。
可惜了，灵鱼罕见，且对危险的感应异常敏锐。
即便是拥有多年捕鱼经验的渔夫，除非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否则就算碰到了也难以捕捉。
老渔翁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后望向孙女：“丫头，饿了一天了，先吃点芋头，然后睡一会儿。”
“爷爷给你烙两张饼带上，明日爷爷要去捕鱼，你还去芦草里躲着，等晚上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