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雨后天明是归期。(7)

  • 夙君谋
  • 苏子梨
  • 2066字
  • 2023-04-21 21:36:01

我收起匕首,跳下屋顶,在院子里站定,隐忍道:“苏知,你现在出来还来得及。”

苏知闻言,从屋子后缓缓走出,笑着道:“原来是小主子,奴家还以为是仇家上门呢,那么重的杀气。”

我攥紧了衣袖,盯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娇颜,沉声说道:“苏知,你不该以命抵命,让别人替你死。”

苏知笑了笑,无辜道:“小主子有所不知,是那厮窥见了奴家的秘密,奴家也是委屈。”

袖中的匕首已出鞘,我满心烦躁地又道:“苏知,你明白我说的是借人引蛊,而非灭口之事。”

苏知的笑意仍挂在脸上,眼眸中划过一丝轻蔑,讥笑道:“你们苏家真当以为我们这群暗探会这般愚钝,听你们的话乖乖等死吗?我年岁已三十降至,中‘双生’者绝活不过三十岁,小主子,苏知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如今我只想活下去,小主子明白吗?”

苏知这话不无道理,我深吸一口气,沉默许久。

“也罢,说予小主子你听,也未必能听进去,大主子向来视小主子为珍宝,这般好的出生,终究是不会懂这些的。”她神色一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反击。

我又收起匕首,举起左手,宽袖滑落,将那一条长且蔓延开来的红血丝暴露在她眼前,沉声道:“苏知,你说的我怎会不懂,如今你以命抵命,确实是该死。”

话音刚落,趁着她诧异之际,从袖中甩出银针直刺她的死穴,她见状躲闪了一旁,我将匕首开了鞘朝她侧面闪了几步,她警觉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与之抗衡,我笑着道:“枉你做了暗探多年,竟会天真地以为我身上只有一把匕首。”

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朝着腹部位置挡去,我又是一笑,熟练地收了匕首取银针朝她脖子后的穴位上一扎,下一秒她就昏了过去,我俯身托住她纤瘦的身躯,叹口气道:“你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儿,我未必打得赢。”

语毕,我又拿出几枚银针在她身上各处穴位轻轻扎下,只一会儿,她吐出了一口鲜血,见状我才缓缓收针,取了她脖子后面的银针,最后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站在墙角的人说道:“我已帮你废了她的武功,你可解气?”

耶律久见我已发现了他,他索性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盯着地上的女人看了好久,眼底尽数是怜悯,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与痛楚:“她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引的蛊吧。”

我虽点头赞同,但还是把袖中的匕首递过去,看着耶律久认真地说:“你若心里还有不甘,就杀了她,我不拦着你。”

我在赌他不会。

果不其然,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说道:“你送的匕首一把就够用了,若再送一把,这匕首于我而言就无意义了。”

听他这语气,是释然了。

我笑着把匕首收回袖中,嬉笑着跟了上去,扯过他的外袍建议道:“世子,大仇得报,我们理应去喝上一宿。”

他突然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我的左手腕,拉长着一张脸,沉声道:“你这副残缺身子就别去喝酒了。”

我把左手往身后一方,眯眼盯着他威胁道:“你若敢往外说半个字,就别指望我再来找你玩了。”

他神色凝重,不似玩笑,揭开了我要离开的真相:“夙君,你怕死。”

我心一沉,在这之前自己还是不承认的,在他说出这三个字后,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没良心给耶律贞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现如今看来,兴许是我怕死,更怕他看到我死。

原来我的良心一直都在。

“夙君,乔一走了,你也要走了。”他用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着我,“日后我身侧真的没人了。”

按理说耶律久这般伤心我是要安慰的,但他那表情又像是在看一个已故之人,总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

我不去接话,径直往前走,暗自发誓日后若是死了就拉着他一起合葬。

子时,我翻墙回到东宫,刚推开窗户爬进屋,就闻到一股沉香的气味,想来耶律贞来找过我。

想到这我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想毕,我转身关上窗户,在黑暗中脱了外袍外衣,脱了靴子就钻进被窝里迎接那一片冰凉。

出人意料的是,那被窝竟是暖和的,被窝里有人!

我抓着绵被一角不敢乱动,只听那呼吸声靠近我的耳畔,一下,两下,三下……

“夙君。”身后那人还是先开了口。

又是这磁性且诱惑的声音。

我往床边挪了挪,深吸一口气,说道:“睡吧,不早了。”

耶律贞的手不老实地缠了上来,他妥协道:“夙君,我放你走。”

闻言,我转过身子,诧异地看着他,心里竟有些失落,我直言道:“你不要我了?”

语毕,他在我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气恼道:“明明是你不要我了。”

我疼得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反驳:“待我回了夙都咱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你自己听听那话,就是要跟我恩断义绝的意思。”

听了这话,他目光灼灼,恨不得在我心口盯出一个洞来,逐渐地我发现他的位置不对劲,我又往后缩了缩,拒绝道:“明日浅哥来接我回去,你别给我整这些幺蛾子,睡觉。”

这话他就像没听到似的,仍是我行我素,掀起被子一盖,如第一次一般,缓缓吻下,如春雨般温柔。

“耶律贞,你以后不许说那句话。”

“哪句话?”

“就…就是放我走那句话。”

“你叫我什么?夙君”

“阿…阿贞,阿贞……”

翌日醒来,酸痛感又遍布全身,又是大骂耶律贞不是人的一天。

午时,女官送来一套男装,换上后替我梳理好妆发后,簪子还未插上发髻,女官就摆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我叫住她们,问道:“你们没备簪子吗?我这有。”

我取出藏在袖中的紫竹簪递了过去,示意梳发女官替我簪上。

只见那女官浅浅一笑,说道:“簪子的话,陛下说一会儿亲自来给公子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