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醉酒失足少年不会遇到穿越逃荒少女

“喂喂！别装聋，听见我和你妈说的了没？！”

写字楼下，江凡举着手机，听筒里炸出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些，脸上挤出笑容。

“喂喂？爸，信号……信号不行啊！你说啥？听不清！等我回去再打给你，就这样，挂了啊！”

话音未落，他利落地按下挂断键，仿佛掐灭了一个噪音源。揉着发疼的耳朵，老爸最后那句咆哮还在脑海里回荡：“小兔崽子！别整天捣鼓你那破手机破电脑！赶紧给我找个正经工作！听见没？小兔崽子……”

“烦死了……真是烦上加烦。”江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次面试来得太急，他胡乱用梳子压了压那头乱草就冲出了门。

几片头皮屑簌簌飘落，沾在衣领上。江凡盯着那点白色，莫名地，心头的郁气竟散了几分。他随手把剩下几份简历塞回皱巴巴的纸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朝常去的那家包子店溜达过去。

六月的江城闷热难当，像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狠狠泼下一场急雨。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在地上留下狼藉的积水坑。

人行道上行人匆匆，没人留意有个身影正专挑水洼下脚。

“呼！哈！”

江凡一脚踏进浅坑，水花“啪”地溅起，湿漉漉地洇开裤脚。他却浑不在意，反而玩得兴起，就这么一路踩着水花，“啪嗒、啪嗒”地蹦跶到了包子店门口。

“李婶儿，老样子！”江凡熟门熟路地拉开店里的塑料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正忙活的李婶儿闻声抬头，见是江凡，脸上立刻堆满笑，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哟，小凡来啦！快坐快坐！婶儿这就给你蒸包子去！”

江凡点点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婶闲聊。

“瞅瞅你这孩子，干啥去了？雨刚停就往外跑，溅这一身。”李婶打量着他湿了半截的裤腿，语气带着关切。

“咳，别提了，”江凡叹了口气，“有个公司临时叫我去面试，接到电话就赶紧跑过去了。”

李婶手上剁馅儿的动作顿了顿，惊讶道：“面试？你不是捣腾你那些个电脑手机，拍点视频啥的，一个月也能挣个四五千吗？那活儿不挺好？去那儿受啥罪？”

江凡无奈地摇头：“没办法啊婶儿。我爹娘非说那是不务正业，勒令我必须找个‘正经’工作。还放话了，要是再捣鼓这些‘破玩意儿’，过年就别回家了。”

李婶也跟着摇头，菜刀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笃的闷响：“甭听他们吓唬你！当爹妈的，就是盼着你有个安稳营生罢了。”

聊到这儿，江凡环顾一下略显拥挤的店面，有些奇怪：“对了婶儿，咋不把桌子摆外头了？您这儿生意这么好，光店里的几张桌子，够坐吗？”

李婶剁馅儿的手慢了下来，叹了口气，眉头微蹙：“哎，你是不知道……最近也不知打哪儿冒出个‘瘟神’，盯上咱这儿了。”

“哦？”江凡来了点兴趣。

“好几回了！”李婶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恼火，“刚有客人坐外头，点好的包子才端上桌，热乎气儿还没散呢，就‘嗖’地窜出个人影，抓起包子就跑！你说气人不气人？搞得常来咱这儿的老主顾都骂了好几回街了！”

江凡听着，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心里那点被面试和爹妈电话搅起的烦闷，不知不觉被一丝好奇取代。

“李婶儿，那你就没报警吗？”江凡问，“我记得这附近不是有监控嘛？”

刚说到这儿，就听“扑腾”一声，李婶儿把剁馅儿的一把刀狠狠插在了木板上。

“小凡别提了！最近监控都坏了，再加上那个天杀的只是偷点儿包子，我去报警，警察说要去调监控，我说监控坏了，警察过来做了做笔录，然后就没再理会我了。”李婶一边说一边用力剁着剩下的馅儿，力气太大，菜板上的馅儿四处乱飞。

江凡看到这一幕，紧接着问：“婶儿，那你就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吗？”他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或者说，你没去逮过这个瘟神吗？”

李婶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跑得太快了，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听那些老主顾说，只能看见穿着一身破麻布衣服。”说到这里，她突然来了兴致，放下刀，用手比划着，“听他们说好像还是个小姑娘，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就这样，那些老主顾都追不上人家。”

江凡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啊？小姑娘？李婶你确定吗？”

李婶抬起头看了江凡一眼：“我确定啊，那些老主顾们都这么说，那还能有假呀？”她重新拿起刀剁馅儿，絮絮叨叨地说，“你说这事儿闹的，那个小姑娘要是实在太饿了，过来跟我说，我也能给他吃的。他直接过来抢算怎么回事儿啊？我真怀疑那个小姑娘精神不太正常。”

江凡听到这里，兴趣淡了下去，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着李婶，一边掏出手机刷起了最近上映的电影、电视剧……

“小凡啊，包子做好了，给……”

江凡拎着热乎的包子，付了钱，迅速离开了。

他顺路在附近超市买了一瓶白酒和一袋花生米。他的小出租屋离这儿不远，但他并不打算回去吃。每当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去附近的桥洞里喝酒。有时是他自己一个人，有时他会叫上好兄弟……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喜欢去桥洞喝酒，借着酒劲儿骂骂咧咧地吐槽所有不顺心的事。这样发泄一通之后，能舒畅上一个月。直到下回压力再次累积到难以承受时，他才会再次来到这里，喝上一顿。

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走进桥洞时，并未察觉黑暗深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