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邀约

公寓之内，苏晚晴被林远哄得心里甜滋滋的，凑过去看他手机屏幕，两人头挨着头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研究外卖菜单，气氛甜腻得能拉丝。

外卖很快送到，精致的餐盒摆满了茶几。

两人刚拿起筷子，林远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

来电显示：

【王·首席吉祥物·旭】

林远挑眉接通，开了免提。

王旭那张大脸瞬间挤满了屏幕，背景似乎是工地临时板房，堆满了文件箱。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对着镜头就嚎：

“远哥，苏帝后，救命啊！小的核对文件核对到怀疑人生了，我感觉每一个阿拉伯数字都在嘲笑我，但是，但是……但是，我立大功了！！”

他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镜头上了。

苏晚晴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王旭，你怎么了？慢点说。”

“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王旭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那个水泥…啊呸，那个冒充吸音粉的‘速效水泥伴侣’的供应商是‘宏远建材’旗下的一个皮包公司，就是白蜘蛛精她爹的产业，这绝对是故意掉包，我就说嘛，那白蜘蛛精今天来工地准没憋好屁！”

王旭一脸“快夸我”的得意表情。

林远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和牛送入口中，嚼了嚼，才悠悠道：“嗯，知道了，比混凝土搅拌车慢了八个小时。”

王旭：“？？？”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变成难以置信：“远…远哥？您…您早就知道了？那…那我还在这吭哧吭哧核对个啥劲儿啊？”

林远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锻炼你的商业嗅觉，以及让你体会一下，真正的‘惊天大秘密’是如何被发现的。”

他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点开陈锋刚发来的加密文件，把屏幕转向视频镜头。

屏幕上，赫然是白建国在某个私人会所，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点头哈腰、递上厚厚的文件袋的照片。

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清晰显示：【万晟集团·徐万山助理收】。

下一张图，则是那份文件袋里抽出的文件局部特写，标题刺眼：

【宏远建材关于“聆韵·星火”项目建材供应资质虚假证明及偷工减料预案】。

王旭：“……卧槽！！！”

他的下巴彻底脱臼，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屏幕：“这…这…远哥！您这是开了天眼吗？连人家密谋的‘预案’都拍到了！这比我的发现猛一万倍啊！”

苏晚晴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林远云淡风轻：“巧合，陈锋的人刚好在隔壁包厢谈生意，他们的隔音…做得不太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徐天豪刚才也来过，在门外表演了一下‘虚空讨债’的绝活。”

王旭彻底石化，感觉自己的“大功劳”在远哥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远哥，我感觉我的吉祥物地位岌岌可危了，要不…您给我个新任务？比如…去徐天豪家门口摇荧光棒庆祝他爹即将喜提银手镯？”

林远：“……吃完你的盒饭，把文件归档。”

王旭：“遵旨！小的这就去沐浴焚香…啊不，啃盒饭！”

视频挂断。

苏晚晴看着林远收起平板，满眼都是小星星：“林远，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林远给她夹了块松露烩饭：“只是情报工作做得比较到位，创业路上，信息就是弹药。”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促狭，“不过，王旭的情报时效性确实有待提高。”

苏晚晴咯咯笑起来。

就在两人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晚餐时，林远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林远微微蹙眉，还是接通了：“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年轻男声，说着一口极其标准流利的普通话，甚至还带着点京片子味儿：

“喂？林远林老板吗？冒昧打扰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星河。”

“我刚从京城溜达过来，听说您在江城搞了个挺有意思的‘音乐殿堂’，正巧，我对能让人灵魂净化的声音，特别感兴趣。”

这个声音很有特色，带着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和自信。

林远眼神微凝：“沈先生？有何指教？”

他没听过这个名字。

“指教不敢当。”

沈星河在电话那头轻笑：“就是手痒，想找点好玩的事儿干，您那项目，我看图纸挺酷，声学设计也够大胆。”

“我呢，别的本事没有，就耳朵还算好使，家里也正好有支勉强能入耳的乐队，还有几个搞灯光舞美的朋友…怎么样，林老板，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开业首秀，我免费给您整点动静出来？”

免费？京城来的？玩音乐的？还自带乐队和舞美？

苏晚晴也听到了，好奇地看向林远。

林远沉默了两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沈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聆韵·星火’的首秀我已有安排。”

“哦？”沈星河似乎并不意外，“是为了那位…能让周教授都赞不绝口的‘首席钢琴师’苏小姐吧？啧，看来林老板是位‘护食’的主儿。”

他这“护食”两个字用得极其刁钻又带着点调侃。

林远眼睛眯了眯：“沈先生消息很灵通。”

“嗐，人生地不熟的，总得交点朋友，打听点风土人情嘛。”沈星河语气轻松道，“不过林老板别误会，我对苏小姐纯粹是音乐上的欣赏，只是觉得，光有钢琴，是不是单调了点？我的人能给她搭个台子，让她的琴声飞起来。”

“而且我保证，我比徐天豪那帮人干净得多，也有趣得多，怎么样，考虑一下，就当交个朋友？”

林远看着身边一脸好奇又有点紧张的苏晚晴，脑海中闪过周教授对苏晚晴潜力的S级评价。

让她的琴声“飞起来”？

这个沈星河，口气不小。

“沈先生。”

林远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聆韵·星火’不是游乐场，我需要先看看成色。”

“爽快。”沈星河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下周二下午三点，城西废弃的‘红星纺织厂’第三车间，我的人在那儿排练，林老板和未来的苏大师，赏脸来听听，保证不虚此行。”

他特意在“苏大师”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好。”林远言简意赅。

“得嘞，那三天后见，期待您的‘灵魂’被净化！”沈星河笑着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客厅里安静下来。

苏晚晴眨着大眼睛：“林远，这个沈星河听起来好神秘啊，他真的靠谱吗？免费的…”

林远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

他看向苏晚晴，眼神变得深邃，“不过，他有一句话没说错。”

“哪句？”

“‘能让你的琴声飞起来’。”林远看着她道，“如果他有这个本事，我不介意给‘聆韵·星火’的星辰，再加点烟火。”

苏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被林远话语中那种为她铺就星河的笃定所击中。

“那我们去吗？”她小声问，带着一丝期待。

“去。”林远斩钉截铁，“看看这位京城来的‘沈老板’，到底是想给我的帝后搭台子，还是想拆台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顺便，让王旭带上他的荧光棒。”

苏晚晴：“噗…你又欺负王旭！”

“他需要锻炼。”林远一本正经，“万一沈星河的乐队需要应援呢？首席吉祥物，责无旁贷。”

苏晚晴笑得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