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

云无定闷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他双眼圆睁,怒发冲冠,仿佛被激怒的雄狮一般,抄起院角那半截锈迹斑斑的铁管,用尽全身力气横扫而出。

铁管在空中急速旋转,带着呼啸的风声,与黑衣人挥来的弯刀狠狠地撞在一起。刹那间,火星四溅,迸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恶鬼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云无定心中暗喜,他刚刚开始修习《玄铁锻体诀》,虽然尚未真正入门,但体内突然涌出的一股蛮力,让他信心倍增。这股力量仿佛是沉睡已久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铁锈簌簌地落在地上,宛如点点金粉,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细微的一幕,却被云无定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哪来的杂碎!”为首的黑衣人见状,怒不可遏,他舍弃了原本攻击的白衣少女,手中的弯刀如同毒蛇一般,裹挟着一股腥风,直直地朝着云无定的咽喉刺去。

云无定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侧身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地翻滚开来。然而,尽管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黑衣人的刀法却异常凌厉,云无定的肩头还是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但云无定并没有被击倒。相反,这疼痛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凶性。他想起了在山中与岩狼生死搏杀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同样身负重伤,但却凭借着一股狠劲,最终战胜了岩狼。

云无定咬紧牙关,屈指成爪,趁着黑衣人收刀的瞬间,如饿虎扑食般狠狠地抓向其手腕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指节与铁护腕相撞,发出了金石相击的声音。

“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伴随着这声脆响,那名黑衣人的手腕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被折断了一般。其余的黑衣人见状,脸色皆是一变,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而,这些黑衣人毕竟训练有素,他们立刻做出了反应。其中四人迅速行动起来,将云无定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不给云无定丝毫逃脱的机会。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那名少女却趁机而动。只见她手中的长剑一抖,如灵蛇出洞般迅速刺出,准确地击中了两名看守的要害部位。那两名看守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少女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是个剑术高手。她娇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冲入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加入了战局。

她的剑招看似柔弱无力,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黑衣人的要害穴位,让那些黑衣人避无可避。月光洒在她的剑锋上,反射出破碎的银芒,如同点点繁星坠落人间。

“先杀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受伤的首领见状,怒喝一声。他捂着自己那已经断掉的手腕,狼狈地退到了一旁。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那枚黑色药丸一入喉,首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如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他的伤口处开始涌出黑色的脓水,那原本腐烂的皮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云无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心中暗惊:“这竟然是黑市上禁售的‘蚀心丹’!”这种丹药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服用者的功力,但却会对经脉造成永久性的损伤。而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肉与丹药混合的刺鼻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四名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动作迅速而又默契十足,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云无定紧紧地困在中央。

云无定本就身负重伤,此时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更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在这惊心动魄的混战中,一枚飞镖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擦着云无定的耳畔飞过,“嗖”的一声,深深地钉入了他身后的土墙之中。令人惊讶的是,那飞镖竟然在土墙上腾起了一缕淡淡的青烟,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灼烧。

少女眼见云无定身陷险境,心急如焚,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疾风骤雨般向那四名黑衣人发起了猛攻。然而,那首领却如泥鳅一般,灵活地避开了少女的攻击,并顺势缠住了她,让她无法脱身去救援云无定。

两人在激烈的缠斗中,少女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如同一朵盛开在血泊中的红莲。她的剑穗在风中翻飞,宛如一只泣血的蝴蝶,凄美而又决绝。

就在云无定感到绝望之际,他突然摸到了怀中的玉牌。那玉牌入手温热,上面的符文似乎在他的掌心微微发烫。

刹那间,一股滚烫的力量如汹涌的洪流般顺着他的经脉急速游走。云无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力量在体内不断积聚。

他猛地大喝一声,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夜空中炸响。紧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了一记重拳,直直地砸向左侧的那名黑衣人。

这一拳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拳风呼啸,甚至裹挟着金属震颤的声音。那黑衣人见状,急忙举起手中的长刀想要格挡,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的长刀在与云无定的拳头接触的瞬间,竟然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寸寸碎裂!

其余的三名黑衣人见状,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他们的攻势也不由得为之一滞。

而此时,云无定手中的玉牌上的符文似乎受到了他体内力量的激发,隐隐地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这光芒与他皮肤上浮现出的血色纹路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犹如一阵狂风骤雨般,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青冥卫巡夜!”伴随着这声高喊,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声音所震撼。

黑衣人首领听到这声高喊,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云无定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愤恨,仿佛要将云无定生吞活剥一般。

“小子,你给我等着!”黑衣人首领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他的手下如鬼魅一般迅速遁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无定眼见黑衣人首领逃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感到一阵虚脱,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几步,最终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他体内原本充盈的力量,此刻却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流逝,而那原本被压制住的伤口疼痛,也在这一瞬间如汹涌的波涛般重新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汗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他额头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与伤口处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深色的痕迹,看上去异常刺眼。

就在云无定痛苦不堪的时候,那位少女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在看到云无定的那一刻,她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却突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多谢壮士相救。”少女轻声说道,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却透露出一种由衷的感激之情。

云无定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少女微微颔首,然后说道:“我叫苏瑶,这玉牌……”她的话还未说完,云无定便突然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牌,递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是这个吗?”

苏瑶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她凝视着云无定手中的玉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是我苏家秘传之物,没想到会在岩狼身上……”

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玉牌边缘的纹路,仿佛在触摸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而在她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追忆之色,似乎想起了一些与这块玉牌有关的往事。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那声音如同滚滚春雷一般,震耳欲聋,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只见为首的一匹青黑色骏马上,坐着一名身着青冥卫盔甲的男子。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手中握着一柄长枪,威风凛凛。随着他的靠近,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以及他掀开面甲后露出的一双锐利的眼睛。

当他看到满地的狼藉和混乱时,他的眼神猛地一凛,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他勒住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质问的口吻。

苏瑶见状,急忙想要解释,但就在她开口的瞬间,云无定却抢先一步说道:“在下与这位姑娘在此切磋武艺,不小心惊动了各位,实在抱歉。”

络腮胡守卫狐疑地扫视着云无定和苏瑶,他的目光在云无定身上新添的伤口与苏瑶染血的白衣之间游移不定。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云无定身上的伤口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下次注意点,城西可不太平。”说罢,他手中的长枪在地上猛地一划,溅起一串火星,然后他调转马头,带着身后的青冥卫队伍如一阵旋风般疾驰而去。

待到青冥卫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苏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云无定,轻声问道:“壮士为何要替我隐瞒此事呢?”

云无定苦笑着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说道:“若是牵扯到玉牌的事情,恐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然而,正当云无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苏瑶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只见她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了半块玉牌,毫不犹豫地与云无定手中的那半块玉牌拼合在一起。令人惊奇的是,这两块玉牌竟然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的缝隙!

月光如水洒落在这两块玉牌上,拼接处突然泛起了一道微弱的光芒,这道光芒虽然很淡,但却清晰可见。这道光芒映照在苏瑶的眼眸之中,使得她的眼眸在一瞬间仿佛闪烁着流光溢彩。

云无定凝视着苏瑶那坚定的眼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之前在青冥斗武大会上的情景。在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成交。”

夜风轻轻地掠过这片废墟,卷起了几片破碎的瓦片。这两块玉牌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它们正在预示着一场更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青冥城。

远处,传来了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清脆而响亮。云无定和苏瑶都知道,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苏瑶迅速地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动作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一种习武之人特有的利落。她用这撕下的布条为云无定包扎伤口,手法娴熟而专业。

在包扎的过程中,苏瑶的发丝垂落下来,轻轻地扫过云无定的手背。那发丝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让云无定的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包扎完毕后,苏瑶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明日巳时,城西破庙见。”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云无定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无定回到客栈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躺在床上,玉牌的符文在识海中不断盘旋。《玄铁锻体诀》的总纲在脑海中浮现,其中竟记载着以特殊矿石淬体的法门。他想起白天药铺掌柜说过,青冥斗武大会的奖励中有千年玄铁,心中顿时有了盘算。窗外传来早市的喧闹声,他握紧玉牌,暗暗发誓:“青冥城,我云无定绝不会再任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