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敏的草莓蛋糕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小满慌乱地将手中的草稿纸胡乱塞进书包。转身时，却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程野正站在门口，眉头微蹙，目光里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还没走？”

她咬了咬唇，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空气，“我只是在整理这些资料。”

他走近几步，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草稿纸和空奶茶杯，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题太难了，所以想偷偷多看几眼？”

林小满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心跳漏了一拍。那些未完成的方程式、角落里的日期标记，仿佛都在替她回答。她垂下眼帘，低声道：“谢谢你帮我整理这些题目。”

没有立刻回应，程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侧身面对她。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书包带子，指节泛白。“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做的事情可能会伤害到你自己，你会不会愿意告诉我真相？”他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句话让林小满愣住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更读不懂他话中的深意。但那双漆黑的眼睛让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厨房，奶油的甜香与草莓的酸甜交织弥漫开来。林小满系着围裙，手忙脚乱地试图挤出一朵完美的奶油花，可惜每次努力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她干脆放弃了复杂的装饰，只是简单地把草莓切片铺在蛋糕表面。

盯着那个略显粗糙的作品，她心里五味杂陈。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做蛋糕，也是第一次为一个人准备生日礼物。虽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草莓，但她记得他曾笑着说过，“只要是你的推荐，我都愿意试试。”

午休时间，教室空无一人。林小满趁机溜到程野的课桌旁，将装着蛋糕的小盒子塞进去，然后飞快地跑回座位，假装埋头看书。她甚至不敢抬头，生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然而，当程野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着他。他打开课桌，发现了那个包装并不精致的蛋糕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拎起盒子，朝她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拆开盖子，毫不犹豫地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她没注意到他吞咽时喉结僵硬的动作，也没看到他耳根悄然泛红的迹象。直到他捂住脖子咳嗽了一声，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程野，你怎么了？”她急忙站起来，冲到他身边。

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颈侧浮现出一片可疑的红疹。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有点急了。”

周雯正好走进教室，见到这一幕立刻惊呼：“天啊！他不会是过敏了吧？”

一句话点醒了林小满。她想起程野曾经随口提到过自己对某些食物敏感，但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我们去医院！”

---

医院的走廊安静而冰冷，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林小满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攥紧病历本，指尖泛白。眼泪一颗接一颗地砸在纸上，模糊了诊断栏上的“草莓过敏”几个字。

程野躺在诊室里输液，隔着玻璃还能看到他故意做出的夸张表情，像是在逗她笑。护士推门出来时，她迅速抹掉眼泪站起身，却听见他在里面轻声说：“下次换我教你做巧克力味的，好不好？”

这句温柔的话让她哽咽得说不出话。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

几天后，林小满收到了一条来自程野的消息：“放学等我，一起复习物理题。”

她盯着屏幕，心中五味杂陈。那天的事情就像一道裂痕横亘在他们之间，尽管他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她始终无法释怀自己的失误。尤其是当他主动提出再见面时，她更加感到不安。

放学铃响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图书馆。阁楼依旧堆满了竞赛资料，空气中弥漫着松木香气。程野已经在那里等着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

“上次的题目你掌握了吗？”他问，语气轻松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小满点点头，却迟迟没有开口。她低头翻阅草稿纸，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在医院的那一幕。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程野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别自责了，”他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你是好意，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而且，有时候我会做一些愚蠢的事情，比如明知后果却仍然选择接受。这不是你的错。”

林小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可是，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如果你不喜欢草莓，完全可以告诉我。”

程野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苦笑。“因为那是你做的蛋糕啊，”他说，“对我来说，它是特别的，即使付出一点代价也值得。”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她心上。她感觉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只能默默低下头。

---

夜色渐深，阁楼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程野继续讲解物理题，偶尔停下来纠正她的解法。林小满努力集中注意力，却发现自己的思绪总是飘向别的地方——比如他手背上还未完全消退的针孔痕迹，或者他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好了，今天的课程结束。”程野合上习题集，伸了个懒腰，“明天见。”

林小满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他课桌抽屉里的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字：**下次见面前，不许偷看解析**。

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之前粉笔上的那句话。原来，他一直保留着它。

“程野，”她鼓起勇气喊住他，“关于那个巧克力味的蛋糕……”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明亮而温暖。“嗯？”

“什么时候教我做？”她低声问，语气里透着一丝期待。

程野笑了，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很快，”他说，“等你准备好接受我的指导的时候。”

他转身离开，留下她独自站在原地，脸颊微红，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