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穿越后,为了活着我选择当太后
- 迩栖
- 2454字
- 2025-07-01 19:00:09
与桂叔达成约定后的三日,是沈昭穿越以来,过得最安稳、也最忙碌的三天。
王二麻子果然是个信守(利益)承诺的人。他每日午后,都会准时出现在院门口,大大咧咧地取走沈昭前一夜赶制出的十几块香胰子。他的销路,远比沈昭想象的更广。他不仅在自己厮混的坊区售卖,还通过一些狐朋狗友,将香胰子卖到了城中另外两个坊市的富裕人家中。
“小昭妹妹,你这玩意儿,是真好卖!”王二麻子第一次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铜钱扔给沈昭时,脸上的麻子都因兴奋而泛着红光,“那些娘们儿,闻到这味儿就走不动道!就是你这出货太慢,跟不上趟!”
他扔下属于沈昭的那一半钱——自然,是被他“抹去零头”后的一半——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大掌柜”的口吻吩咐道:“手脚麻利些!明日,给哥哥我备出三十块来!”
这番话,他是在院门口,扯着嗓子喊的。
恰巧,刚从铺子里回来的沈德全,和在门口择菜的李氏,将这一幕,一字不落地,全看在了眼里。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毫不掩饰的震惊与贪婪。
他们看到了王二麻子那副熟稔又颐指气使的模样,更看到了沈昭从那布袋里,倒出的一大捧、足有百十文的铜钱。
原来,这个他们眼中的“赔钱货”,这个沉默寡言的孤女,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成了这样一桩连地头蛇都要上赶着合作的“大生意”。
一股混杂着嫉妒、愤怒与狂喜的复杂情绪,在沈德全和李氏的心中,疯狂地滋生。
沈昭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灼人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将铜钱收好,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她知道,这短暂的安稳,即将被打破。她必须更快,必须在他们发难之前,完成自己的计划。
第三日黄昏,沈昭再次来到了铜匠巷。
桂叔的小院里,依旧是那副叮当作响的忙碌景象。见到她,桂叔没有多言,只是指了指院角两个用旧麻布盖着的东西。
沈昭上前,掀开麻布。
一套崭新的、为她量身打造的工具,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一具小巧的石磨,磨盘光滑,边缘整齐,配上一个结实的木质摇杆,只需轻轻一推,便能匀速转动。另一件,则是一口厚底的黄铜锅,按照沈昭的图纸,被巧妙地分成了内外两层,可以隔水加热,精准地控制温度。
这两样东西,在旁人眼中,或许平平无奇。但在沈昭眼中,它们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生产设备”,是能让她将效率提升十倍的利器。
“多谢桂叔。”沈昭深深地鞠了一躬。
桂叔摆了摆手,沙哑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你爹是个好人,可惜了……你,比他聪明,也比他狠。好自为之吧。”
他似乎看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沈昭将工具运回家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们悄悄安置在柴房最隐秘的角落。
当晚,她便开始了她全新的“炼金”过程。
有了石磨,那些坚硬的皂豆,只需一刻钟,便能被碾成细腻均匀的粉末。有了那口双层铜锅,她再也无需担心火候不均,可以精准地控制皂化反应的每一个阶段。
一夜之间,她便制出了五十块品质上乘的香胰子。
效率,便是金钱。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沈昭的“生意”,进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她每日按时供给王二麻子足量的“货物”,换回一笔笔可观的收入。她的资本,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积累。
很快,她便攒够了三两银子。
而她的这种变化,也终于,引来了家中那两头早已窥伺许久的、贪婪的豺狼。
这日夜里,沈昭正在柴房中,点着油灯,制作新一批添加了安神香料的“枕梦”香胰子。柴房的门,却被“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沈德全和李氏,一脸狰狞地站在门口。
“好啊你个小贱人!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敢背着我们,在这里偷偷发财!”李氏一马当先,冲了进来,一把便要抢夺沈昭面前那些已经成型的香胰子。
沈昭眼中寒光一闪,不动声色地侧身一避,让李氏扑了个空。
沈德全则堵在门口,目光阴冷地扫视着这间简陋的“工坊”——那具精巧的石磨,那口崭新的铜锅,以及木板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散发着异香的数十块香胰子。
他的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贪欲。
“说!”他指着沈昭,厉声喝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你究竟背着我们,赚了多少钱?”
沈昭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她看着眼前这两个丑态毕露的“亲人”,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怯懦与顺从,只剩下一片清冷。
“叔父,叔母,”她的声音很平,很静,“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李氏从地上爬起,尖叫道,“这些东西,都是用我们家的原料做的,自然就是我们家的!还有你赚的钱,一文不少,全都给我交出来!还有这做东西的方子,也得一并交出来!”
沈德全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默认了李氏的一切要求。他们要的,是接管这一切,将她这个“下蛋的鸡”,连同她的“金蛋”,全部吞入腹中。
沈昭看着他们,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却也冷得像冰。
“叔父,叔母。你们是不是忘了,这生意,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沈德全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昭的目光,缓缓地从他们二人脸上扫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生意,是……我和王二哥合伙的。每日做出来的货,有一半,是要交给他的。你们今日若是拿了这些东西,明日,王二哥上门来要货,我拿不出来……”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他会怎么做,我不知道。”
“王二麻子”这四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沈德全和李氏那被贪欲烧得滚烫的头顶上。
他们是贪婪,但他们更懦弱。他们敢对沈昭这个孤女作威作福,却绝不敢去招惹坊内那个真正的、不讲道理的无赖。
“你……你少拿他来吓唬我们!”李氏色厉内荏地叫道。
沈昭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不再说话。
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沈德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死死地盯着那些香胰子,眼中满是不甘,却又不敢真的动手。他知道,沈昭说的是实话。王二麻子那样的泼皮,若是断了他的财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每日赚的钱,必须交出一半,作为家里的嚼用!”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可以。”沈昭干脆地答应了。
她知道,今日的交锋,她又赢了。她用一头更凶恶的狼,暂时镇住了眼前这两条贪婪的土狗。
但她也知道,这个家,已经再也无法待下去了。
叔父叔母的猜忌与贪婪,就像一颗已经埋下的种子,随时都会再次疯狂地生长,将她吞噬。
她必须尽快离开。
在他们,或者王二麻子,彻底失去耐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