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归蛇巢:竹楼深处的第一捧暖光
- 蛇母摆烂后:四崽送我登顶兽神榜
- 小石头籽籽
- 5697字
- 2025-06-21 10:39:17
雨季的暴雨持续肆虐,在岩洞外织成灰白的巨幕。墨风警惕地竖着断尾,突然嘶声道:“玄冥呢?“
只见寒潭中心漩涡翻涌,玄冥残缺的犄角在水中时隐时现——他正奋力追逐一尾散发着微弱荧光的银鱼!林晚认出,那是玄冥破壳时就伴生的奇异小鱼,却被原身嫌弃碍眼,一石头砸碎了它的栖身贝壳,小鱼也差点死掉。
“玄冥!回来!危险!“林晚心脏骤缩,毫不犹豫地再次纵身扑入冰冷的寒潭。刺骨的潭水如万针扎肤,她拼命划水,游向那致命的漩涡中心。玄冥的蛇尾已被坚韧的水草死死缠住,涡流正将他无情地拖向潭底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恶毒雌性...别过来假惺惺...我不用你管!“玄冥的金色竖瞳因恐惧和冰冷而放大,却依旧倔强。林晚拔出头上唯一的骨簪,不顾被水流冲走的危险,奋力割断缠绕的水草。玄冥脱困了,她自己却被更强的吸力卷向漩涡深处!氧气耗尽,肺部像要炸开...就在绝望之际,她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之前被落石砸伤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鲛珠带来的微弱暖流让她精神一振,奋力向上蹬去。也许是水流变化,也许是求生意志爆发,她终于带着昏迷的玄冥挣扎着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林晚瘫在岸边,剧烈地咳嗽呕吐,怀里紧紧抱着冰冷的小蛇。墨风冰冷的竖瞳紧盯着她,蛇尾却突然闪电般卷住她的腰腹,猛地向后一拽——
轰隆!
一块巨大的落石砸在他们刚才趴伏的地方,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你少惺惺作态了!“墨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暴怒,断尾无意识地圈住了苏醒过来的赤炎和碧瞳,“你又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献祭给狼族的新把戏?”
林晚顾不上自己,急忙检查怀里的玄冥,擦去他犄角边渗出的血沫和污物,声音疲惫却清晰:“我救他,只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兽母。这是责任。“她看着墨风,又看了看其他三双充满戒备和迷茫的眼睛,“以前...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墨风不屑地吐了下蛇信子,扭过头去,但心底深处,那股从寒潭边就存在的、异样的、微弱的暖意,似乎又悄悄探了一下头。
当夜,栖身在勉强找到的干燥小洞穴里,玄冥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呓语不断:“冷...阿爹的鳞片...在发光...“
林晚一摸玄冥的额头,心沉了下去:“不好,崽崽发烧了!“在兽世,恶劣的环境和匮乏的医药,幼崽发烧夭折率极高。作为儿科医生,她知道必须尽快降温消炎。“照顾好玄冥,兽母去寻些草药!“她迅速交代了一句,便冲入了茫茫雨幕。
林晚在泥泞和风雨中艰难跋涉,仔细搜寻着记忆中和观察到的、可能有用的植物。幸好兽世植被茂盛,其中不乏药草。她集中精神寻找具有退热、消炎功效的:幸运的是,这类基础草药并非绝迹。她辨认出几种类似柴胡、黄芩、板蓝根的植物,顾不得浑身湿透和荆棘划伤,小心采集。
回到洞穴,墨风、赤炎、碧瞳都紧紧围在昏迷的玄冥身边,用自己的身体试图给他一点温暖。看着这一幕,林晚心中第一次涌起强烈的、属于母亲的酸楚和责任感。
当她捣碎草药,准备喂给玄冥时,墨风冰冷的竖瞳紧盯着她的动作,充满了不信任:“这个恶毒雌性,真有那么好心?又想耍什么花招?“赤炎更是突然暴躁地甩尾,打翻了林晚手中的破陶罐:“滚开!你是不是想毒死玄冥?!“
林晚看着被打翻的药汁和三个崽崽如临大敌、拼死护住玄冥的姿态,一股委屈和怒火直冲头顶,但瞬间又被巨大的悲哀压了下去。是了,原身造的孽太深,从未给过他们一丝温暖和安全感,他们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默默地又盛了一碗药汁,走到玄冥身边,声音尽量平稳:“如果我真想他死,刚才看着他掉进寒潭不管,或者现在看着他发烧烧死,不是更省事?何必冒着大雨出去找药,再回来多此一举?“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入玄冥口中。赤炎还想嘶吼阻拦,墨风却用尾巴压住了他,声音冰冷如刀:“喂吧。但如果玄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咬断你的喉咙。“
药喂下去了,但玄冥的烧并未立刻退去。林晚守在旁边,用湿冷的苔藓给他物理降温,心中焦急万分。她不是兽医,对蛇类的生理和疾病了解有限,兽世的草药效果也大打折扣。这一刻,她深深感到了无力。
在清理岩洞角落的枯草准备给玄冥垫得更舒服些时,颈间的鲛珠突然传来一阵灼烫感。一段属于原身的记忆闪回:为了讨好银狼族长,她曾带着蛇崽去鲛人滩“探亲”,实则想索要珍贵的鲛珠。被拒绝后,她竟恼羞成怒,将玄冥推下了尖锐的礁石!鲛人为救幼蛇跃入海中,混乱中原身趁机偷走了一颗鲛珠,而玄冥却因此摔裂了犄角,留下了永远的残缺...
“咳咳...“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呛咳声。林晚掀开枯草,只见玄冥虚弱地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竖瞳虽然黯淡,却有了神采。巨大的喜悦让林晚瞬间忘记了所有隔阂,她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他!玄冥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拥抱惊呆了,身体僵硬,完全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对他非打即骂的恶毒兽母。林晚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摸了摸玄冥的额头,欣喜道:“太好了!温度降下来了!好好休息两天就能恢复了!“另外三小只听到声音也立刻游了过来,看到玄冥苏醒,眼中的戒备终于松动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从未有过的情绪。原来在兽世,只有巫医才懂得使用草药救治兽人,但也不是万能的。即便如此,巫医在部落里地位崇高,被视为能与自然之灵沟通的存在。墨风看着这一切,心中惊疑不定,只觉这是林晚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了而已。他打死也不信,那个只会谄媚狼族、虐待他们的废柴恶毒兽母,真的突然有了治病救人的本事。
这次事件后,林晚看着四个虚弱的小崽,再看看这个随时可能被雨水倒灌、甚至坍塌的冰冷岩洞,忧心忡忡。漫长的雨季才刚开始,这样下去,崽崽们就算不病倒,也迟早会被困死或压死。她必须给他们一个真正的、安全的“家”。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鲛珠,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下来。鲛珠里似乎蕴含着一些模糊的、关于不同部落建筑的信息碎片结合穿越前对干栏式建筑的了解,以及观察附近紫竹林高大坚韧的竹子,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建造一座蛇族吊脚楼!离地而居,防潮防虫防野兽,竹子是绝佳的材料!
林晚召集四小只,指着南方:“兽母准备给我们建一个新的、真正的巢穴。需要一种很坚韧的紫金色竹子做主梁。往南三十里有片紫竹林,我们需要的竹子就在那里。”
墨风嗤之以鼻,断尾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雨季的紫金竹林?毒火蚁的巢穴遍布地下,还有能吞掉象族的流沙沼泽!你去找死吗?“说完便冷冷地游开,显然不信她能成事。
暴雨如注的黎明,林晚背着简陋的石刀和藤蔓绳索,独自一人闯入了危机四伏的紫竹林。
紫金竹坚硬无比,竹节处暗藏金丝般的脉络,遇雨水后更是硬如铁石。她用石刀砍伐,震得虎口崩裂,进展缓慢。最终,她找到一株被雷电劈焦、裂开缝隙的竹子,才艰难地将其砍倒。
在拖拽竹子时,她一脚踩空,陷入冰冷的泥沼,粘稠的泥浆迅速没过大腿。挣扎中,更多的泥浆涌来,毒虫在水下蠢蠢欲动。危急关头,一根坚韧的藤蔓突然从旁边树梢甩下!林晚抓住藤蔓,抬头看见赤炎小小的身影藏在茂密的枝叶间,颊窝因用力而发红——他竟偷偷跟来了!更让她惊讶的是,赤炎颊窝射出的并非热射线,而是一股滚烫的、带着硫磺味的气息,瞬间熔断了缠住她脚踝的几根剧毒水草!林晚趁机奋力爬出泥沼。
刚脱离险境,一群指甲盖大小、甲壳暗红的毒火蚁顺着竹竿汹涌爬来,所过之处草木迅速焦黑。林晚头皮发麻。千钧一发之际,碧瞳从另一根竹子上探出头,鼓起腮帮,猛地喷出一股带着浓烈刺激性气味的墨绿色毒雾。毒蚁群被毒雾笼罩,顿时阵型大乱,纷纷退避。但碧瞳也因用力过度,小小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脱力昏厥过去。
林晚急忙背起昏迷的碧瞳,拖着沉重的紫金竹,深一脚浅一脚地蹚出沼泽。就在她精疲力竭时,墨风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他盘踞在一块巨石上,竖瞳复杂地盯着狼狈不堪的林晚和她背上昏迷的碧瞳,嘶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就为了...建个破巢?“
林晚将碧瞳小心地抱到怀中,用体温温暖他冰冷的小身体,抬头看着墨风,雨水混合着汗水从她脸颊流下,眼神却异常明亮:“因为我不想再让你们淋雨受冻,担惊受怕。因为我想...给你们一个可以遮风挡雨、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一个温暖的家。“
当林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宝贵的紫金竹回到部落附近时,景象震撼了围观的兽人:
瘦弱的雌性肩扛两根近十米长的沉重紫金竹,竹梢还拖着一大捆捆扎好的竹枝;
她后背的兽皮衣破碎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毒火蚁咬出的密密麻麻的血洞,血水混着泥浆不断滴落;
玄冥用新生的犄角尝试引开追着他们的零星雷暴(效果微弱,更多是威慑和干扰);墨风的断尾则紧紧卷着再次脱力的碧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雨。
“呸!恶毒雌性装给谁看?“围观兽人中,一个曾被原身抢过食物的兔族雌性鄙夷地啐了一口。其他兽人也大多眼神冷漠或幸灾乐祸。
但当林晚因失血过多和过度疲惫,眼前一黑踉跄跪倒在地时,一个沉默寡言、脸上有疤的老狐兽人突然挤开人群,将一把磨得锋利的骨刀扔到她脚边:“截竹用。“说完便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林晚刚在洞穴外清理好竹材,准备着手建造。银狼族长魁梧的身影带着一群护卫突然出现,他一脚踹翻林晚辛苦整理好的竹堆,巨大的狼爪带着腥风猛地掐住林晚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金黄色的狼瞳里燃烧着怒火:“卑贱的蛇雌!你不是信誓旦旦要把这几只小蛇崽献祭给我族先祖吗?为什么又带着他们逃跑了?你在戏耍我银啸?!“巨大的力量让林晚瞬间窒息,脸色发紫。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一束墨绿色的毒液如同利箭般射向银啸的眼睛!银啸本能地偏头躲避,掐住林晚的爪子不由得一松。林晚摔倒在地,大口喘息。
只见碧瞳不知何时苏醒,小小的身体昂起前半身,毒牙呲出,竖瞳冰冷地盯着银啸:“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声音虽稚嫩,却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厉。银啸刚被偷袭,怒火更炽,低吼一声就要扑上。就在这时,墨风、赤炎、玄冥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银啸的四周,呈包围之势,虽然体型悬殊,但四双冰冷的蛇瞳锁定着他,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银啸看着这四个伤痕累累却悍不畏死的小蛇崽,又瞥了一眼周围渐渐聚拢、神色各异的兽人,衡量了一下。他仰脖发出一声威胁的长嚎:“哼!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银狼族记下了!“丢下狠话,他带着护卫悻悻地快速退走了。
墨风游到林晚身边,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她,断尾威胁地竖起:“记住!胆敢再和银狼勾结到一起,我第一个咬死你!“说完,他故意用尾巴狠狠扫过林晚刚刚晾晒起来的、准备做墙板的薄竹片,哗啦一声撞倒一片:“哼!反正你建了,最后也是拿去讨好狼族!“
赤炎也游过来,颊窝发红,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出,将林晚刚搭起来的简易框架接口处烧得焦黑:“建的什么破烂东西!“
无论多少兽人跑来冷嘲热讽,无论暗中被设置了多少障碍(被偷走工具、刚挖的地基被填平),林晚都没有放弃。她咬着牙,一点点学习如何用骨刀处理竹子,如何利用榫卯结构(从鲛珠模糊记忆和观察老狐兽人的骨刀柄获得灵感),如何在泥泞中打桩。
这天,狂风大作,刚铺好的屋顶茅草被掀飞大半。林晚哆嗦着,在风雨中艰难地修补。忽然,四条小蛇悄无声息地游上了湿滑的房梁。
墨风将自己新蜕下、还带着韧性的蛇皮,仔细地塞进漏雨的缝隙;
赤炎凑近被雨水浸泡、快要松脱的榫卯接口,小心地吐出温热的气息将其烘干;
玄冥用犄角引下微弱的电弧,精准地“焊接”那些关键部位的竹钉,
碧瞳则将自己分泌的一种粘稠体液涂抹在关键接缝处,这种体液遇空气会缓慢凝固,具有一定的防水作用
“你们...“林晚话音未落,蛇崽们已像受惊般飞速躲回了梁柱的阴影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只是房梁上残留的鳞片压痕、角落里无意中遗落的几颗啃过的奶果核,无声地诉说着这场不为人知的守护。
吊脚楼终于落成那日,持续了许久的暴雨竟意外地停了片刻。当最后一根横梁稳稳卡入精心雕琢的蛇头状榫卯时,林晚颈间的鲛珠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表面裂开一道细纹,林晚有些心疼,但顾不上许多。玄冥好奇地用新生的犄角轻轻触碰门柱——整座由紫金竹、藤蔓、兽皮和茅草构成的吊脚楼,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泛着湿润而坚实的光泽。它并不华丽,却结构精巧,离地悬空,干燥而稳固。九根主柱上,林晚用烧黑的木炭简单勾勒了一些蛇形的纹路,代表着守护。
“这里以后,就叫‘归蛇巢’。“林晚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庄严感,推开了竹门。
室内温暖干燥(因离地防潮),弥漫着竹子的清香。靠墙的地方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干草和藤编垫子做成的床铺。壁龛里存放着林晚这些天采集熏制的肉干和一些野果。四蛇崽僵在门口,竖瞳震颤着,倒映着这个从未想象过的、属于他们的“家”。
“给...我们的?“碧瞳的毒牙无意识地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响声,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林晚拿起一块柔软干燥的兽皮,轻轻盖在墨风裸露着伤口的断尾处,声音温柔而坚定:“是的,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只属于我们五个的家。“
一股暖流似乎顺着兽皮渗入了冰冷的鳞片。墨风身体一僵,猛地游开,盘踞到屋内最阴暗的墙角,将头深深埋进盘起的蛇阵里,仿佛在极力抗拒着什么。然而,他长长的尾巴尖,却悄悄地、不易察觉地,圈住了林晚还在滴水的衣角。
归蛇巢的建成和那场与银狼的对峙,在部落里悄然传开。当狼族护卫队再次来挑衅时,那个赠刀的老狐兽人突然挡在了竹楼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蛇母用草药缓解了我小孙女的寒毒高热。谁想动这蛇巢,先问过我们狐族的爪子答不答应!“随着他的话,几个受过林晚零星帮助的狐族兽人也默默站了出来。狼族看着越来越多的兽人投来不善的目光,低吼几声,最终选择了暂时退却。
兔族雌性抱着几大捆晒得干爽蓬松的干草,低着头快步走到竹楼门口放下,对着里面小声嘟囔了一句:“...垫床...不算帮你!“说完便红着脸跑开了。
深夜,林晚准备休息时,发现门边堆放着一些东西:
一小罐气味刺鼻的雷鸟粪便(可有效驱虫蚁,来自以雷鸟为图腾的鹰族);
三枚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微光的萤石(用断裂的鲛人泪残链小心地系着,来源不明);
一大垛柔软的、带着阳光味道的干草(显然是兔族送的);
还有一块用新鲜树皮包裹着的、散发着清凉药香的蛇蜕膏(墨风发现时曾对着黑暗愤怒嘶吼,驱赶那个偷偷放下药膏的蛇族同类,但最终还是留下了它)。
月光穿过林晚亲手雕刻的蛇形窗棂,洒在室内。林晚坐在地铺上,碧瞳的小脑袋轻轻搁在她的膝上。她手指温柔地抚过碧瞳冰凉光滑的鳞片,耳边是四道逐渐变得平稳、甚至隐约同步的呼吸声。
这座用冷眼旁观、暗中相助、无声守护、以及无数汗水和坚韧筑成的巢穴,终于成为了他们彼此心尖上,最柔软、最珍贵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