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道场清修亦非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张棂星的床铺上。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小师叔祖，该起床了。“家乐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棂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知道了，马上起。“

他穿好道袍，推开门，发现家乐已经端着热水站在门外。少年脸上带着几分拘谨，眼神中却藏不住好奇。

“小师叔祖，洗漱用水。“家乐将铜盆递过来。

张棂星接过水盆，忍不住笑道：“这么殷勤？怕我再给你贴痒痒符？“

家乐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自从见识过这位“小祖宗“的手段，他是真的又敬又怕。

“逗你的，“张棂星摆摆手，“去准备早饭吧，我洗漱完就来。“

家乐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张棂星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好笑。这个师侄孙虽然一开始对自己这个“八岁老祖宗“将信将疑，但在四目的严厉要求和痒痒符的威慑下，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洗漱完毕，张棂星来到院中。清晨的道场空气清新，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宛如仙境。三清殿前，家乐正在上香。

“小师叔祖，“见张棂星过来，家乐连忙行礼，“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张棂星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厨房。简单的清粥小菜，配上腌制的咸菜和刚蒸好的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四目师兄呢？“张棂星问道。

“师父一早就出门了，“家乐回答，“说是去邻村接活，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张棂星了然。赶尸人这行当，生意来了就得立刻动身，不分昼夜。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饭，家乐收拾碗筷，张棂星则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从袖中取出那台青铜符咒打印机，开始研究。

昨晚他成功修复了打印机，但朱砂品质一般，打印出来的符箓效果会打折扣。他需要调整参数，确保符箓质量稳定。

“小师叔祖...“家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犹豫。

张棂星头也不抬：“嗯？“

“那个...师父临走前交代，让我今天练习'五雷符'...“家乐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弟子愚钝，画了几次都不成功...“

张棂星这才抬起头：“拿来看看。“

家乐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符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符文，有几张甚至已经烧焦了一角。

张棂星接过符纸，仔细检查：“嗯...雷纹画得太僵硬了，这里转折不够流畅，还有这里...“他指着符纸上的几处错误，“五雷符讲究一气呵成，你断断续续的，怎么可能成功？“

家乐羞愧地低下头：“弟子知错了...“

张棂星收起打印机，站起身来：“走吧，去修炼室，我教你。“

清幽观的修炼室位于后院，是一间半地下的石室，冬暖夏凉，墙壁上刻满了稳固心神的符文。室内陈设简单，只有几个蒲团和一张矮桌。

张棂星盘腿坐在主位上，示意家乐坐在对面。

“画符之前，先静心。“张棂星闭上眼睛，“跟我做，深呼吸...吸气...呼气...“

家乐连忙照做，跟着小师叔祖的节奏调整呼吸。

一刻钟后，张棂星睁开眼睛：“现在感觉如何？“

家乐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浮躁的心情确实平静了许多：“好...好神奇...“

“基本功而已。“张棂星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和朱砂，“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

他提起毛笔，蘸满朱砂，手腕轻抖，笔走龙蛇。只见黄纸上迅速浮现出一道道流畅的符文，每一笔都蕴含着特殊的韵律，仿佛有生命一般。

家乐看得目瞪口呆——小师叔祖画符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简直像练习过千百次一样！

“啪！“

最后一笔落下，符纸微微发光，随即恢复正常。一张完美的五雷符完成了。

“看懂了吗？“张棂星问。

家乐老实摇头：“太快了...“

张棂星叹了口气：“那就慢点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放慢速度，边画边讲解：“起笔要轻，到这里加重，转折要圆润...看，雷纹要像真正的闪电一样有爆发力...“

家乐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好了，你试试。“张棂星把毛笔递给他。

家乐接过笔，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小师叔祖的动作开始画符。然而刚画到一半，手腕一抖，符纸“噗“地自燃起来，吓得他赶紧丢开。

“再试。“张棂星又递过一张符纸。

就这样，家乐一连失败了七八次，不是画歪了就是符纸自燃，急得满头大汗。

“小师叔祖...我是不是太笨了...“家乐垂头丧气地问。

张棂星摇摇头：“不是笨，是方法不对。“他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办法。“

他从袖中掏出符咒打印机，放入一张空白符纸和少量朱砂，输入法力。机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不一会儿，一张完美的五雷符吐了出来。

家乐瞪大眼睛：“这...这是什么法宝？“

“茅山秘传，“张棂星神秘一笑，“来，拿着。“

家乐受宠若惊地接过符箓：“这...这太贵重了...“

“不是给你用的，“张棂星纠正道，“是让你感受一下完美符箓的'气'。把它贴在眉心，闭眼感受。“

家乐依言而行，将符箓贴在额头上，闭上眼睛。渐渐地，他感觉到符箓中蕴含的雷霆之力，那种流畅而狂暴的能量运行轨迹...

“明白了吗？“张棂星问。

家乐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雷纹不是死板的线条，而是有生命的能量流动！“

张棂星满意地点头：“悟性不错。现在再试试。“

这一次，家乐下笔如有神助，虽然还不够流畅，但已经能完整地画出一张五雷符了。符纸微微发光，没有自燃，说明成功了！

“我成功了！“家乐激动地跳起来，“小师叔祖，我成功了！“

张棂星笑着点头：“不错，有进步。不过...“他突然板起脸，“别高兴太早，这才刚开始。接下来，我要教你'火力覆盖'理念。“

“火力...覆盖？“家乐一脸茫然。

“简单说，就是丢符要快、准、狠，别心疼。“张棂星解释道，“遇到妖怪，先甩十张符过去再说，别一张一张地试探。“

家乐张大嘴巴：“可...可是符箓很珍贵啊...“

“所以才要你多练习，“张棂星从袖中掏出一叠符纸，“这些是基础符箓，你先拿去练手。“

家乐接过符箓，发现都是青色品质的烈火符、寒冰符之类，虽然不算高级，但胜在数量充足。

“多谢小师叔祖！“家乐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平时师父虽然也教他符咒，但从来不会给他这么多练习材料。

张棂星摆摆手：“别急着谢我。从今天开始，每天画符一百张，练到能三息内连发十符为止。“

“一...一百张？“家乐腿一软。

“嫌少？那就两百张。“张棂星笑眯眯地说。

家乐赶紧摇头：“不不不，一百张就好，一百张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家乐在修炼室埋头苦练，张棂星则开始在道场各处“签到“。

他首先来到三清殿，恭敬地上香行礼。刚拜完，脑海中就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签到三清殿成功！」

「奖励：上品朱砂一两」

张棂星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比他从后山挖的朱砂品质高多了。

接着，他来到药圃。这里种着各种灵草，虽然年份尚浅，但长势良好。

「叮！签到药圃成功！」

「奖励：灵土一袋（可加速灵植生长）」

张棂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黑黝黝的土壤，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他小心地将灵土撒在几株关键的药草根部。

然后，他来到灵泉边。清澈的泉水从山石缝隙中渗出，汇聚成一个小潭，潭底铺着鹅卵石，几尾小鱼悠闲地游弋。

「叮！签到灵泉成功！」

「奖励：净水符×10（可净化水质，提升灵气含量）」

张棂星取出一张净水符，轻轻放入泉水中。符纸入水即化，潭水微微泛起蓝光，随即恢复清澈，但灵气浓度明显提高了。

最后，他来到最感兴趣的炼尸房。这是一个半地下的石室，阴凉干燥，墙上贴满了镇尸符，角落里堆着各种赶尸用的工具。

「叮！签到炼尸房成功！」

「奖励：镇尸符×20（青色品质）」

张棂星满意地收起这些符箓。虽然不算珍贵，但胜在实用，以后跟四目出去赶尸时能用上。

签到完毕，张棂星回到修炼室，发现家乐还在埋头画符，桌上已经堆了一叠成品，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进步明显。

“休息会儿吧，“张棂星说，“画符消耗心神，过度练习反而事倍功半。“

家乐这才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小师叔祖，您去哪了？“

“随便转转，熟悉下道场。“张棂星递过一杯水，“喝点水，然后我教你实战技巧。“

家乐受宠若惊地接过水杯——这可是师叔祖亲自倒的水啊！

休息片刻后，张棂星带着家乐来到院中的空地。

“现在，试着用最快的速度连续激发五张符箓。“张棂星命令道。

家乐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五张烈火符，一张接一张地激发。符纸化作火球飞向远处的靶子，但间隔时间太长，最后一个火球发出时，第一个已经熄灭了。

“太慢了，“张棂星摇头，“看我的。“

他小手一翻，五张符箓瞬间出现在指间，轻轻一抖，五道火球几乎同时飞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同时命中靶心！

家乐看得目瞪口呆：“小师叔祖...您怎么做到的？“

“熟能生巧。“张棂星说，“关键是手指的灵活度和法力的控制。“他示范了几个手诀，“这样...然后这样...感受到法力的流动了吗？“

家乐试着模仿，但动作笨拙，完全不得要领。

张棂星想了想：“换个方法。想象你在撒豆子，要又快又均匀...“

这个比喻似乎触动了家乐，他再次尝试，这次动作流畅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如张棂星，但已经能三息内激发三张符箓了。

“有进步！“张棂星鼓励道，“继续练习，早晚能达到我的水平。“

家乐备受鼓舞，更加卖力地练习起来。

中午，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然后继续修炼。下午的重点是身法，张棂星教了家乐一套基础的“七星步“，用于在战斗中灵活移动。

日落时分，四目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队行尸。

“师父！“家乐赶紧上前帮忙。

四目看到徒弟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惊讶：“今天这么用功？“

家乐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师叔祖教了我很多...“

四目看向张棂星，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师叔祖指点劣徒。“

张棂星摆摆手：“家乐资质不错，就是缺乏系统训练。“

晚饭时，家乐兴奋地向师父展示今天的成果——能完整画出五雷符了，还能三息内激发三张符箓！

四目尝了尝徒弟画的符，满意地点头：“不错，确实有进步。“他转向张棂星，“师叔祖教导有方啊。“

张棂星谦虚地说：“是他自己努力。“

饭后，四目将今天的收入——几串铜钱和一小包银子——放在桌上：“师叔祖，这是今天的收入，您看...“

张棂星摇头：“你们师徒的营生，自己收着就好。我在这儿白吃白住，已经够不好意思了。“

四目坚持道：“师叔祖说哪里话！您能住在这儿是我们的福气。再说，您教家乐的那些东西，花钱都学不到！“

最终，张棂星拗不过，收下了那包银子作为“教学费“。

夜深人静，张棂星躺在床上，回顾这一天的收获。道场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家乐虽然资质平平，但勤奋好学；四目为人厚道，待他如亲人；更重要的是，这里环境清幽，适合修炼，还有朱砂矿和灵泉...

“看来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了...“张棂星喃喃自语，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他似乎看到自己站在高山之巅，手持金色符箓，脚下云海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