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偷听墙角

远远的好似有人声传来，姜莱心里一紧赶忙藏进后面的山石后面。

“阿母。”姜栀有些委屈。

林书意怎么会不知她的心思，她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怎么会没有察觉。

她拍拍姜芷的手背，柔声劝慰：“栀栀，你相信阿母，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子再好这辈子也不会只有你一个……”

“阿母不会害你，我们姜家如今的门第，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子，不是难事。”

“只是女儿不甘心。”姜栀心气高，这些年什么都要与姜莱比。

她就是不甘心姜莱嫁的比她好。

“栀栀，幸福不是比出来的。”林书意无奈地揉了揉姜栀的脑袋，轻轻将她脸上掉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听着林书意母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姜莱揉揉揉发酸的小腿正要起身离开。

她心里有些说不来的感觉。

若是她阿母还在，应该不会有人敢逼她嫁人。

哪怕那个人是太子。

“你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呢？”姜维刚一下学，就看见姜莱鬼鬼祟祟的一个人猫着。

突然的出声，吓了姜莱一大跳，他抬手直接毫不留情地给了姜维一个“脑瓜崩”。

“你做什么！”她捂着心口。

“是我该问你做什么？”姜维捂着脑袋，一脸懵逼。

这些时日他忙着准备春闱的考试，倒是忽略了姜莱。

“明日大婚，你不好好待在你的小院休息，跑到这偏僻地方来……”

姜维狐疑地上下扫过面前的姜莱，喃喃：“你不会还没有死心吧？”

“……”姜莱不语，有一种被猜中心事的心虚。

她看向面前的姜维，三日未见他依旧那么不顺眼，每次遇见眼前这家伙就没好事。

她推开面前的姜维。

“干嘛去？”姜维几步跟上去，挡在姜莱面前。

“回去睡觉！”

“你最好是回去睡觉。”姜维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他叮嘱道，“明日大婚对我们两家来说很重要，你不要再耍什么小心思……”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那小子想想，他马上就要春闱了，他准备了这么多年，你忍心让他这么多年努力白费？”

姜莱脚步一顿，姜维这话无疑不是在姜莱心里戳了狠狠一下，她本来就有些过意不去。

重生回来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给晏清梧添麻烦，虽然他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姜莱敛眸，突然开始犹豫。

若是她真的就这样，让晏清梧与他离开。

以后他真的不会怨自己吗？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眼前机会就在眼前就这么错过了。

想到晏清梧的身份。

姜莱不可避免开始犹豫，此番决定究竟对吗？

见姜莱停下脚步，知道姜莱听进去了他的话，姜维难得松了一口气，劝导：“所以啊，你就别想着逃婚了。”

“陆栖迟这个人虽然说脾气有点不好，但做人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他不太喜欢。

姜维一时有些凝噎，对上姜莱近在咫尺凝视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劝说：“你嫁过去之后，多磨合磨合便好了。”

“晏清梧你便不要想了，你们不可能的。”姜维怕姜莱还不死心，赶紧补上最后一刀，“且不说你们身份悬殊，他一个偏房庶子，你一个侯府千金，再就是你身上与皇家这纸婚约，就够他吃一壶了……”

姜维的话还没说完，姜莱就再也听不进去了。

她脚步匆匆地快步逃离。

……

翌日，临近破晓。

姜莱端坐在铜镜前，手心紧紧攥着手里的双鱼玉佩。

脑海里不断浮现前世那些与晏清梧的那些过往，无数个生死关头他挺身而出。

姜莱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离她与晏清梧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小姐。”耳畔杏禾轻轻一声呼唤，将姜莱游走的思绪换回，她手上正拿着一件大红嫁衣。

那嫁衣静静地卧在那里，却如半捧散落的火烧云，红得刺目灼眼。

朱砂底子之上，又叠加起一缕缕金与红的细丝交织融汇而成的光亮。

凤凰的尾羽盘旋卷绕，龙首高昂，眼神凛然，每每望去，它的目光总能咬在姜莱身上，钉在心头。

底下绣着牡丹丛开，大朵大朵的金瓣盛艳绝美。

姜莱伸手抚摸上眼前的嫁衣，心内不由想到前世，她满心欢喜以为可以与夫君举案齐眉。

结果等来的是他大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搂着她嘴里却不断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沈婉晴。

只是陆栖迟明明那么喜欢她又为何非要娶她，今世她已经很努力想要成全他们。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非要拿她的鲜血去给他的白月光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姜莱眼里闪过一抹愤恨，看着眼前精致绝美的嫁衣，既然生出了一股子想要将它撕碎的冲动。

她自问自己从未对不起他半分，他凭什么要这般对她。

“小姐？”杏禾见姜莱面色狰狞，小心翼翼地提醒。

姜莱敛眸，不想叫杏禾察觉，她一向胆子小，若是知道她此番意欲何为只怕会吓个半死。

姜莱伸手，杏禾伺候她穿上那一层层华丽厚重的嫁衣。

红缎长衣，霞帔沉甸甸地从两肩垂落下来，长长地拖过地面。

裙幅极长，行走之际，裙底竟如微漾波澜的水面，随着她的步子流泛出一波一波的潋滟光色。

步摇上垂下的珠串随着她的移动叮当作响，那声音时而清脆，时而微钝。

姜莱凝神再看那红霞翻涌的绮罗，只觉得自己心头也紧缠了千万条鲜红丝绸和金络丝线。

突然觉得心口喘不过气来。

“走吧。”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二字。

院外锣鼓喧天，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

姜莱踩在大红织锦地毯上，一步一步往外走。

按照大燕的规定，太子大婚是要与太子妃一同前往承天楼参加祭天大典的。

望着眼前高约百尺的楼宇，姜莱心底有些无力。

前方一望无际的台阶更是让她腿肚子打颤。

前世她为了追上陆栖迟的步伐，几乎是咬着牙走上去的。

今生再走这一条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姜莱敛眸，静静跟在陆栖迟身旁，裙摆厚重她走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既不准备讨好对方，姜莱也没必要强撑。

她渐渐慢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