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阎王拦路?老子今日便要破关!
- 大明:我朱樉给大哥当辅助
- 月涵万水
- 4379字
- 2025-06-06 11:02:06
太医院的正厅平日里都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药香、陈腐与一丝难以言喻病气的凝重气息。此刻,这气息却被一股狂暴的煞气彻底驱散,冲撞得七零八落!
“哐当!”一声巨响!
两扇沉重的、雕刻着悬壶济世图样的黑漆大门被人从外面用沛然巨力硬生生踹开!木屑混合着门轴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骤然炸响!一股裹挟着尘硝铁血气息的劲风狂卷而入!
几个正在分拣药材、穿着青色棉布袍的学徒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杀气惊得魂飞天外,手中簸箕跌落,药草撒了一地,人也腿软地跌坐在地,惊惧万分地看向门口那道煞神般的身影。
朱樉根本没看他们一眼,高大的身影如同裹挟着北境沙场上的千年寒风,挟着摧枯拉朽之势直闯入太医院最深处的制药间!沉重的步履踏在青石地板上,发出闷雷般的声响,每一步都如同战鼓敲打在人心上,沉得令人窒息。
正堂上首,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模样的太医院院使李时勉正拿着药秤,和几位同样年长的太医凑在一处,低声讨论着一个古药方。朱樉踹门的巨响如惊雷炸响,吓得他们浑身一哆嗦,药秤上的名贵药材撒了一桌!
李时勉花白的胡子剧烈一颤,惊骇抬头,当看清闯进来的是浑身弥漫着几乎凝成实质煞气的秦王时,饶是他见惯了皇族贵胄,也被这扑面而来的凶悍气势慑得心头狂跳!
“殿…殿下?!”另一位胡子稀疏的王老太医更是惊得手中药杵“啪嗒”掉在脚边,砸得生疼也不敢去捡,舌头都打了结。
“李院使!王太医!”朱樉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冰渣的寒铁,冰冷、短促,带着一种不容丝毫置疑、更不容丝毫耽搁的斩钉截铁!“库库诺尔!王保保!颈侧中暗箭,伤口灼热剧痛!伤后三日持续低热不退!创口皮肉翻卷反复溃烂!脓血乌黑腥臭!人已昏沉水米难进!你二人,立刻带上院中所有存量!最好的止血生肌散!顶级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冰片!犀角粉!百年老参!能吊住一口气的奇珍全给本王备上!快!”
他一口气报出王保保的症状和所需药物,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火铳迸射!那精准的病情描述,连脉象细节都省略的“战场创伤评估”,尤其是那几种最对症的急救奇药名称,更是让李时勉和王太医瞳孔骤缩!
这…这根本不像一个皇子!更像是在血火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闻惯了腐肉气息的老军医!
李时勉不愧是执掌太医院多年的老油条,瞬间抓住了关键中的关键:“殿下…您…您说王大人是中了暗箭?箭簇漆黑泛蓝?何种毒物可有眉目?这…这清创之策…”
“毒物必是蛇蝎箭毒木汁液混炼,兼掺了阴沟死水腐尸脓浆!专为溃烂血肉,折磨至死!清创?”朱樉眼底寒光暴涨,逼视过去,“腐肉必须剜除!深可见骨!创内若有丝毫异样!哪怕是一丁点铁锈木屑残存!都会要命!烂肉不清,华佗亲临也无用!军医不敢下狠手!所以人才快不行了!”
一句“烂肉不清华佗也无用”,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李时勉和王太医的天灵盖上!他们太明白这意味着何等凶险!秦王殿下…竟精擅疡科到如此地步?!
剜肉见骨?!这手稍抖半分,颈侧血脉被切断就是立毙当场啊!这…这真是皇子吗?!
“还愣着干什么!”朱樉猛地一声暴喝,如同虎啸!“宝禄的人半柱香内就把我存在府库的寒玉盒子送到!里面是本王秘制的‘寒山霜叶膏’,专克此类阴毒!再加上你们的药!老子今日就要跟阎王掰掰腕子,看看他的勾魂索,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每一个“快”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太医院的梁柱上,震得房梁积尘簌簌落下!
李时勉和王太医被这狂暴杀气激得一哆嗦,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这位秦王殿下,在战场上可是能单人独骑凿穿数万军阵的主儿!他说要跟阎王掰腕子,那是真敢!
“快!快!”李时勉猛地回神,脸色煞白地对着惊呆的徒弟吼起来,“去!把我药柜最顶上檀木盒子里的那三粒祖传的龙虎保命丹拿来!开库房!犀角!冰片!还有那支三百年的辽东老参王!”他喊得声嘶力竭。
王太医更是连滚带爬地冲向药柜深处:“止血生肌散!有多少拿多少!还有前年滇南进贡的‘万灵化毒散’!都包上!”整个太医院顿时如被捅穿的马蜂窝,乱作一团,但效率却前所未有地高!
奉天殿。
空气凝固得如同万载寒冰雕琢而成。几滴猩红如血的朱砂墨汁,在御座前的金丝楠木龙案上缓缓泅开,如同数只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
朱元璋魁梧的身躯僵在宽大的龙椅上,穿着明黄常服的他,此刻却仿佛一尊被骤然冰封的怒目金刚!捏着朱笔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恐怖轻响,几欲将那坚硬的黑檀木笔杆生生捏碎!
一股足以冻结时间与血液的森冷怒意,如同实质的黑色风暴,以他为中心疯狂肆虐!龙案上的奏章被无形的气浪掀起一角,哗啦作响。
阶下,近侍总管云奇早已不是躬身,而是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毯上,宽大的宦官袍袖裹着他瑟瑟发抖的身体。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光滑的金砖,那股帝王暴怒的气息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扎得他遍体生寒,几乎要窒息而死!
“……亲自…快马赶去漠北库库诺尔……救…救那王保保……”云奇带着哭腔的低语,如同细小的蚊蚋,却在这死寂的殿宇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要…去…救…王…保…保?”朱元璋的声音仿佛从九幽极寒之地挤出,一字一顿,缓慢、僵硬,却蕴藏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巨锤,狠狠砸在金銮殿的空气里!他慢慢抬起眼,那双素日里锐利深邃的龙目,此刻如同烧熔的赤铜!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喜怒威严,而是被彻底点燃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狂暴怒焰!
“逆——子——!”
一声如同困龙咆哮般的怒吼终于彻底炸开!声震寰宇!金砖都似乎在音波中震动呻吟!
朱元璋猛地站起!龙袍带起的罡风如同利刃,刮得案上墨汁纷飞!他那张布满了岁月沟壑却依旧充满力量的脸庞,此刻因为极致的暴怒而彻底扭曲!额角青筋如同盘曲的恶龙根根暴凸,剧烈跳动!双眼赤红如血!整个御座空间仿佛都在他的暴怒中变得灼热而扭曲!
“反了!彻底反了天了!!”朱元璋的声音如同九天狂雷在殿内轰隆回荡,震得人耳膜欲裂,“他眼里还有没有祖宗!有没有社稷!有没有我这个老子?!那是王保保!是扩廓帖木儿!北元的头号心腹大患!是反贼!是前朝余孽!是朕的心头刺!他去救?!他一个皇子!一个亲藩!竟然为了个胡女兄长!要千里迢迢跑去蛮荒之地,去做那摇铃串巷的赤脚郎中?!”
唾沫星子如同狂暴的骤雨从朱元璋口中喷溅而出!他手臂狂猛地一挥!沉重的龙案如同稻草般被掀飞!“轰——哗啦啦——!”奏折、笔架、砚台、墨汁如同天女散花般向四周猛烈爆射!无数珍贵的宣纸瞬间被浓黑腥稠的墨汁浸透撕裂!玉质的笔筒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大殿内侍立的所有太监宫女,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后退扑倒,跪伏在地,体若筛糠,面无人色,大气不敢出!
唯有云奇,匍匐在飞溅的墨点和碎纸片中,抖如秋风。
“他是皇子!是朕的种!是天潢贵胄!不是江湖游医!!”朱元璋咆哮着,一步踏出,御靴狠狠踩在散落的奏章上,发出“刺啦”的撕裂声,“去!给朕!立刻去!传旨!传朕的旨意!把他给我锁回他的秦王府!大门钉死!一步也不许出来!再敢踏出半步!朕打断他的腿!扒了他的蟒袍!圈到凤阳守祖坟去!!”
应天西华门外。
夕阳残照如血,将巍峨的城楼、肃立的甲士、飘扬的龙旗都染上了一层壮烈而凄艳的金红。风掠过城头,卷起旌旗猎猎作响,如同万千铁蹄奔踏前的战鼓。
两匹神骏异常的“大食龙驹”焦躁地刨着蹄下的土石,油亮的乌黑皮毛在夕阳下流淌着金属的光泽,打着响鼻,喷出白汽,强壮虬结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正是万里挑一的绝顶战马。马鞍辔头皆已齐备。
宝福带着两个心腹护卫正焦灼万分地守在马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长条形状、隐隐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玉盒,上面贴着“寒山霜叶”的封条。
“踏!踏!踏!”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沉重的鼓点,由远及近!
朱樉的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他左手拎着一个鼓鼓囊囊、塞满了各式太医院珍稀药品和应急工具的牛皮药箱,沉重异常。右手,赫然倒提着一把寒光刺目的长刀!刀身狭长笔直,正是大明精锐常用的戚家刀制式,刀光在夕阳映照下,流转着令人心悸的血芒!他大步流星而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也抱着几个大药包的李时勉和王太医,以及十余名眼神沉凝、佩刀挎箭的王府心腹亲卫!人人脸色凝重,步伐急促,卷起一片肃杀烟尘!
“殿下!马备好了!寒玉盒子在这儿!”宝福见了他如同见了主心骨,连忙迎上,将玉盒双手奉上。
朱樉一把接过盒子,入手刺骨的冰凉沿着手臂蔓延。他看也不看,顺手塞进宝福怀里:“收好!这是救命的药!”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两匹龙驹和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太医,没有任何废话:“上马!李院使和王太医随我同乘一骑!其余人护住药物,跟紧!”
他一脚踩住镫环,正要发力上马——
“二弟——!!”一声熟悉焦灼、几乎破了音的高喊撕破了凝重的暮色!
朱标!太子朱标!
他竟从后面疾追而来!一向仪态端方的太子,此刻却是发髻松散,明黄的常服袍角被匆忙奔跑卷起的风掀起,脸上带着剧烈奔跑后的红晕和急迫,气喘吁吁,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劝阻:“二弟!慢…慢一步!父皇雷霆震怒!不可!断然不可啊!!”
他身后不远处,一队杀气腾腾的御前侍卫在两名统领带领下,正策马狂奔而来!蹄声如雷!显然是要执行皇帝“锁拿秦王”的严旨!
朱樉目光一凝,踩在镫环上的脚却没有收回分毫。他目光如炬,扫过兄长焦急万分的脸,又掠过远处那卷尘疾驰的御前侍卫。
时间!他唯一缺的,就是时间!王保保的命,正在沙漏中飞速流逝!每耽搁一个弹指,那阎王的勾魂索便收紧一分!
朱标气喘吁吁地冲到近前,一把抓住朱樉提刀的手臂:“二弟!听大哥一句!先随我回去向父皇认错!父皇正在盛怒当口!那王保保他…”朱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措辞,说王保保是反贼该死?可他毕竟是弟妹唯一的亲兄!
“大哥!”朱樉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如同金石相击,“我只问你!颈侧毒箭入肉!创内异物不清!腐肉侵骨!脓毒攻心!这等伤势,太医院,除我之外,谁有把握?谁?!别说应天,就是这普天之下!谁能告诉我他有三成把握救活?!”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太阳,死死盯住朱标!
朱标抓着朱樉胳膊的手猛地一僵,被他话语中透出的尸山血海般的惨烈和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狠狠击中!是啊!谁能救?太医院…谁敢立此军令状?!他瞬间哑然!
就在这刹那的僵持!那队御前侍卫已然风驰电掣般卷至!当先两名统领飞身下马,“噗通”跪倒:
“奉陛下口谕!秦王殿下!请速速回府!不得出西华门半步!违令…”那统领的话语在朱樉扫过来的、裹挟着尸山血海气息的目光中生生噎住!握着刀柄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朱樉的目光越过他们,越过焦急的朱标,望向西方!那是库库诺尔的方向!那里躺着他唯一妻子仅存的至亲兄长!一条生命正在毒火煎熬中飞速流逝!
“父皇盛怒,我朱樉回来自当领罪!扒袍除爵,圈禁守陵,甚至项上人头,我朱棪认了便是!但今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涛裂岸!带着一种踏碎一切规矩、焚尽一切阻碍的狂猛与决绝!
“——阎王爷亲自拦在道上!老子!也要!破!关!而!过!”
最后一个“过”字出口!
“锵——!”
一声刺耳欲聋的龙吟!他手中那柄倒提的戚家长刀,猛地脱鞘而出!森寒雪亮的刀光如同蛟龙出海,划破血色残阳!
“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