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湖传说之何二叔回顾四

(上回说道：锦衣卫副指挥使庄敬，指挥水陆两军在珠江白鹅潭区域的大坦沙岛，及江面，攻击摩尼教杰人堂的“鲜鱼舫”……期间，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东方欲晓，江潮浩淼。正当庄敬指挥，调度战船队准备强攻“鲜鱼舫”时，舱外校尉报：“指挥使纪大人到！”庄敬心里虽然不服这个靠揣摩太祖圣意，害死韩林儿而上位的纪大人，但，毕竟他是正，自己是副，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表面上还得听其号令。他也只好到舱门处低首躬迎。纪大人进来后，庄敬与他照例就是一阵官场上的寒暄......

“庄副使，你可知道如今情况复杂和严峻！？我刚接到密报......”纪大人，说到此处，侧首望了望庄身边的随从和侍卫，庄会意，立刻挥手屏退了他们。

“密报说，摩尼教的大力令出现了。持此令者是个阿速人，他说他就是摩尼教阿速堂的使者，奉堂主令，带手下来取回圣库密图”纪大人沉声道。

庄敬知道，阿速人民风彪悍，骁勇善战，元朝皇帝还专门招募他们组成色目卫队，可，他们也会是明教中人？

纪大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道：“当年鞑靼不仅侵我中华，还灭了西域不少的国家，如西夏，花刺模子......等国，他们的民众也受鞑靼的欺压，所以，也有不少人加入反抗鞑靼的摩尼教。因为入教领头者是个阿速人，摩尼教主就把大力令给个他，也把追随他的信众团队赐命为阿速堂了”

“原来如此，庄某受教了。大人此次来是......”

“我是来帮你的。因为阿速堂这番来争夺密图，他们派了不少善用火器的高手，所以，我命令你把神机营交由我指挥，我指挥他们替你抵御阿速堂的火器高手，你集中兵力去攻击鲜鱼舫，夺取密图！”

“这......”庄敬还在迟疑时，神机营的指挥已进入舱内，他大声说：“我奉广州府指挥使王大人命，听从纪大人调遣！”

庄敬无奈，只好点头同意，让他和纪纲，把十艘战船上的火铳手都带走了。

他们刚离开，观察校尉又来呈报：“发现两条大乌篷船正在靠近鲜鱼舫，它们后面又有三艘波斯商船跟着。水师指挥灯语询问：是否拦截？或者驱离？”

庄敬听罢，脸色一沉，道：“命两江水师，立刻击沉它们，杀无赦！”

说完，他旋即出舱门跃上了桅杆上的观察台上，用“千里目”镜眺望，只见：

五艘水师战船已经划动，正朝乌篷船和波斯商船驶去......

而两艘波斯商船正全速接近“鲜鱼舫”，另外一艘较大的波斯商船却拦在了两条乌篷船的前面，并发起了跳船攻击：身着灰色紧身衣，头裹灰巾，手持弯刀的武士分别从船头和船尾处，跳入乌篷船，与里面的彩衣人厮杀了起来......

“传我命令：不要管乌篷船，全力阻挡和攻击驶向鲜鱼舫的波斯商船！”庄敬说完，再把目光投向厮杀中的彩衣人和灰衣人......

奇怪了！开始还气势汹汹，手挥弯刀的灰衣武士们，竟然与手持短剑和长鞭的彩衣人厮杀不到两招，就如喝醉般步履趔趄，手脚迟滞了起来，脸上还显出奇特的笑容......很快，他们一个个就被鞭落江中。

江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了极为动听的歌声。

击败波斯商船攻击的武士后，两条乌篷船却没有继续接近鲜鱼舫，而是趁水师战船阻截波斯商船之际，掉头逆行，驶离了大坦沙水面。

“这是什么武功？他们是什么人？”庄敬心里问道。“这歌声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经过一番激烈地厮杀，水师成功控制了三艘波斯商船，船上的武士和船工，除了一位负伤昏迷的老者，全部血战，或者自刎而死，场面极为惨烈!老者是三条商船的统领。在答应他将船上死者火化，然后带骨灰返回故里的要求后，老者招供了：他们是大力堂阿速分堂的人，这次是奉分堂主令，来抢夺圣库密图。

东方欲晓，天际遥远处，亮出了一线鱼肚白色。看着水师战船已逐渐逼近“鲜鱼舫”，庄敬下令：“陆上卫所将士再以密集战阵，逼近“地龙队”在江边的防卫阵地，只围不攻。

水师战船队的大战船逼近后，弓弩手远射“鲜鱼舫”，掩护“桅船”队士卒，迭次三面跳船攻击！

于是，阵阵战鼓声，号角声冲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浩大威猛的声浪，惊起了翠鸟和沙鸥群一片，又一片......

就在此时，“鲜鱼舫”方向，突然传来了极为清亮悦耳的竹笛之声，笛声如振翅破云的黄鹂，穿透了喧嚣，在江天一色的苍穹之间遨游，时而激越，时而又委婉，如歌如诉.......

这吹奏的曲子，是唤醒明教徒早拜的晨曲，战船上和战阵中，竟然有不少兵卒闻曲弃械，面西附身而拜！

“鲜鱼舫”艏，一衣袂飘飘的白衣者朗朗而诵：

“巍巍大光明，悠悠赤我心，照亮一切暗，祛除一切难。圣火净我身，生死皆兄弟，自在逍遥行！”

“指挥使，白衣是何一指！”庄敬的随从道。

鲜鱼舫上的白衣武士们，正在竭尽全力地与跳入船舱的兵卒们搏斗，两个白衣武士在搏斗中跳了出来，他们挥刀斩断了系在岸边锚石上的缆绳，硕大的船体缓缓飘离了岸边，随着川急的江水，向南而去……

突然，从大坦沙岛一个河涌里，冲出二十条窄窄的龙舟，它们快速贴近水师的战船后，龙舟上的八个戴藤盔穿藤甲的浆手，纷纷翻身入水，潜入船底，用手臂长的铁锥，使劲冲凿起舱底板来……顷刻，战船一侧多处入水，失去平衡后，整个战船就侧翻了！落水的水师士卒们，根本不是浆手们的对手，刹那，鲜血染红了江面……

随着战船纷纷倾覆，江上又涌出许多带蓬的渔船，这些渔船上都站着摩尼教的白衣武士，他们手持弯刀，齐声咏唱了起来:

圣火焚天地

光明在我心

皆为苍生去

潇洒自独行

唱着，他们纷纷从大坦沙岛登岸，配合地龙队的战士，夹攻卫所官兵……

站在指挥船上指挥的庄敬，看着水，陆皆败的状况，无奈的对随从副将说:“大势已去了，鸣金收兵，撤回了广州府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