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符焚道基裂

一种超越了愤怒、超越了惊疑、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更高层次“大道”的极致贪婪，如同野火般在五位老祖沉寂了千年的道心中轰然燃起！

这不起眼的角落！这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破败书卷！这七个如同稚童涂鸦般的符号！竟蕴含着比他们毕生苦修所追求的“道”，更加本源、更加接近“真实”的力量？！

必须得到它！

不惜一切代价！

无声的意念碰撞在烟尘弥漫的废墟上空激烈交锋。五股恐怖的意志瞬间达成了一致。那毁天灭地的威压如同潮水般迅速收敛，不再无差别地碾压，而是化为五道凝练到极致、带着不容抗拒意志的“绳索”，猛地缠绕向那层薄薄的清光护罩，目标是护罩内那本摊开的书册！

五股力量性质迥异，却同样强大到令人绝望。冻结、毁灭、焚烧、吞噬、碾压……五道意志绳索缠绕在清光护罩上，疯狂地撕扯、挤压、试图钻透！

清光护罩剧烈地波动起来！薄薄的光膜表面荡漾起前所未有的剧烈涟漪，仿佛随时可能破碎！护罩内那恒定安宁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不……！”

陈小二被那恐怖的意志绳索间接波及，只觉得灵魂都要被撕裂成五份，发出无声的惨嚎。他眼睁睁看着那五股代表毁灭的力量缠绕在保护自己的清光之上，看着那护罩剧烈颤抖，看着护罩外毁灭的洪流依旧在倾泻……

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抓住这一丝稻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那只一直死死攥着、几乎僵硬的手，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力量，猛地抬起！

掌心里，是那支深蓝色的圆珠笔！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笔尖对准了那本摊开的书册扉页上，那个代表“未知”、代表“答案”、代表“结果”的符号——

“2”！

五股凝练如实质、裹挟着不同毁灭法则的意志之索，死死缠绕在那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恒定清光的护罩之上！

冻结万古的森寒！撕裂虚空的紫电！焚尽万物的虚焰！吞噬光暗的永寂！压塌山岳的符金！

五股力量性质迥异，却同样代表着此界大道法则的某种极致体现。它们疯狂地撕扯、钻凿、侵蚀着那层看似脆弱的清光护罩，试图将护罩内那本摊开的、散发着混沌道韵的古朴书册攫取出来！

嗡——！

清光护罩剧烈地波动着！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涟漪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扩散！那恒定安宁的气息被彻底打破，护罩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护罩内，陈小二如同被五匹奔马向不同方向拉扯！灵魂传来被撕裂成碎片的剧痛！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眼球因巨大的压力而向外凸出，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护罩外那五股毁灭性的力量洪流，以及依旧不断从上方垮塌砸落的巨石书山！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护罩光芒黯淡到极限、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的瞬间——

“哼！”

一声冰冷、霸道、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极致怒意的冷哼，如同九天神雷，直接在藏书阁这片混乱的空间内炸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源自那五道恐怖意志之一！

是那个被无数扭曲变幻的暗金色符文包裹的身影！

赤霄老祖！

他代表的，是“符”与“金”的极致！是重力与坚固的法则化身！然而此刻，他引以为傲的、足以压塌万古青山的符文洪流意志，竟被这薄薄一层清光死死阻隔在外，甚至隐隐有被其恒定规则反向“抚平”的趋势！这对他而言，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他毕生所修之道的亵渎！

赤霄老祖的意志瞬间沸腾！那包裹着他、由无数玄奥符文构成的模糊身影猛地一涨！

不再试探！不再顾忌与其他四位老祖的微妙平衡！

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这碍事的屏障！夺走那蕴含无上大道的书册！

轰！！！

一股沉重到难以想象的意志，混合着赤霄老祖被激怒的滔天杀意，如同决堤的星河，骤然压下！

目标不再是整个护罩，而是凝聚成一点——那七个散发着混沌清光的字符本身！尤其是那个代表“结果”的“2”！

他要将这“答案”，连同那脆弱的纸页，一同碾成宇宙最原始的尘埃！

几乎就在赤霄老祖暴起发难的同一刹那——

嗡！！！

那七个被五股恐怖意志疯狂冲击、光芒已然黯淡的深蓝字符——“1 + 1 = 2”——仿佛被这凝聚到极致的毁灭意志彻底激怒！又或是触碰到了某种更深层的、守护自身的核心机制！

它们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不再是清光！而是融合了混沌初开时的蒙昧、又蕴含着宇宙运转终极秩序的——混沌真理之光！

光芒之中，那七个字符瞬间脱离了纸页的束缚！它们悬浮而起，在陈小二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开始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感觉无比玄奥的方式——自行衍化！

“1”不再是简单的横线，它分裂、旋转，化作无数点、线、面的基础构成，如同几何的基石。

“+”号扭曲、延伸，变成连接万物的桥梁，是运算的法则，是能量与物质转化的枢纽。

另一个“1”同样衍化，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代表着变化的另一极。

“=”号则稳固如天地之轴，散发着绝对的平衡与等价气息。

而那个被赤霄老祖重点“关照”的“2”，更是光芒万丈！它不再是一个孤立的符号，而是瞬间分化、重组，展现出“成双”、“对称”、“叠加”、“倍数”……等等无穷无尽的、直指“二”之本源的大道意象！

七个字符，在混沌光芒中，构成了一个微小却无比繁复、不断生灭运转的——真理矩阵！这个矩阵如同一面绝对之盾，瞬间迎上了赤霄老祖那凝聚了毕生符金之力、带着碾碎一切意志的恐怖一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神魂冻结的、仿佛宇宙法则被强行扭曲、又被强行抚平的诡异寂静。

在陈小二瞪大到极致的瞳孔中，他清晰地“看”到：

赤霄老祖那凝聚到极致、足以将星辰压成齑粉的暗金色符文洪流，在接触到那由“1 + 1 = 2”衍化出的真理矩阵的瞬间——

瓦解！

无声无息地瓦解！

构成那毁灭洪流的、蕴含着赤霄老祖千年道悟的玄奥符文，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又像是撞上了无法理解、无法兼容的更高维度法则，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与结构！它们不是被击碎，而是被“解构”，被“还原”，被强行打散成了最原始、最本源的——能量粒子与信息流！

这些被强行“打回原形”的粒子流和信息碎片，非但没能撼动真理矩阵分毫，反而如同百川归海，被那旋转生灭的矩阵核心——“2”所代表的“叠加”、“平衡”、“增长”等本源法则——瞬间吸收、吞噬、转化！

“噗——！！！”

一声比之前更加惨烈、更加沉闷、仿佛来自神魂最深处崩裂的巨响，猛地从赤霄老祖那符文构成的身影中爆发出来！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痛苦、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咆哮，撕裂了短暂的寂静！赤霄老祖的模糊身影剧烈地扭曲、膨胀、收缩！包裹周身的无数暗金色符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片，疯狂地明灭、碎裂、消散！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精纯、甚至带着丝丝缕缕暗金色道则碎片的猩红血雾，如同喷发的火山，从赤霄老祖所在的位置轰然冲起！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精血受创，而是道基被强行撼动、部分本源法则被那真理矩阵强行“掠夺”与“解析”后引发的反噬性崩溃！

赤霄老祖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巅峰跌落！那沉重如山的威压剧烈动荡，变得混乱而狂暴！他所在的区域，重力彻底失控，破碎的瓦砾和书卷时而失重漂浮，时而以数十倍重力轰然砸落，将本就狼藉的地面砸出更深的坑洞！

“赤霄！！”

“道基？！！”

“那东西……在吞噬法则？！！”

另外四股恐怖意志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意念！青冥老祖的森寒意志剧烈波动，冻结的时空都出现了不稳的裂纹；紫霆老祖的毁灭电蛇疯狂乱窜，发出噼啪的爆鸣；虚焱老祖的透明火焰猛地收缩，显得惊疑不定；玄冥老祖的吞噬黑暗更是剧烈翻滚，仿佛遇到了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