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梅雨季节笼罩着城市，苏晚晴撑着伞走在老街巷里，手中牛皮纸袋被雨水浸得发软。自从三个月前国际基因安全法案通过，表面上风平浪静，可那张写着“S计划从未终止”的照片始终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转角处，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衣摆间飘来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生命之光”研发中心如出一辙。
她脚步微顿，余光瞥见男人袖口露出的刺青：半朵正在腐烂的玫瑰。记忆突然闪回，沈明川手下的左膀右臂就有相同的纹身。苏晚晴立刻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道，墙面上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林深发来的消息：“医院又出现三例基因异常患者，这次的症状...像是植物人。”配图是脑部CT影像，灰白的脑组织间缠绕着蛛网状的黑色纹路，如同某种寄生的藤蔓。苏晚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七年前在沈氏实验室见过类似的细胞形态——那是基因编辑失控后，细胞疯狂异化的征兆。
“妈妈！”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苏晚晴猛地抬头，小念举着湿漉漉的画纸从幼儿园跑出来，发梢还沾着雨水，“老师教我们画彩虹，可是颜料不够了......”小女孩仰起脸，纯真的眼睛突然凝固，视线越过苏晚晴的肩膀，瞳孔猛地收缩。
苏晚晴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结冰。她缓慢转身，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从巷口逼近，中间那人推着银色行李箱，轮子碾过积水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深的警告在耳边炸响：“如果遇到可疑情况，立刻带小念去安全屋！”
她蹲下抱住小念，将女儿的脸按在肩头：“小念，还记得妈妈教你的暗号吗？”感觉到怀中的孩子轻轻点头，苏晚晴深吸口气，突然抓起路边的石块砸向橱窗。玻璃碎裂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她趁机拉着小念冲进雨幕，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往地铁站跑！”林深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苏晚晴拐进熟悉的小巷，雨水模糊了视线，怀中的小念突然开口：“妈妈，坏人的箱子在发光。”她心头一震，想起沈氏实验室那些储存基因样本的冷光箱——确实会在特定角度折射出幽蓝的光。
地铁站的闸机口近在眼前，苏晚晴正要冲过去，手腕突然被拽住。戴鸭舌帽的男人不知何时绕到前方，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玫瑰刺青：“苏博士，我们老板想见你。”话音未落，林深如猎豹般从转角冲出，电磁脉冲枪抵住男人太阳穴：“放开她！”
混乱中，银色行李箱轰然倒地，箱盖弹开的瞬间，苏晚晴看清里面整齐排列的注射器，每个标签上都印着小念的照片。“基因提取针。”林深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踢开箱子，“他们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
警报声骤然响起。地铁站的电子屏突然闪烁雪花，所有闸机同时打开，戴口罩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出。苏晚晴被人流冲得踉跄，小念的手突然从她掌心滑脱。“小念！”她奋力逆流而上，却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氯仿的气味钻入鼻腔，意识逐渐模糊。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林深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小念带着哭腔的口哨声——那是他们约定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