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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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先帮我控制住我爸！”

我大喝一声，村长也不含糊，几人去架住了我爸。

“白眼狼！你要干嘛！”

“我就知道骂的没错，你果然要抢占我的房子！”

村长儿子是律师，他在旁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柔声分析：“叔！你要签字也得仔细看过，在桌子上签，在院子里闹得多难看，写错字就得不偿失了。”

养父知道他是文化人，平日也没帮忙。

他语气稍软了些，瓮声瓮气道：“先撒开！”

其他人这才放开他。

他继续说道：“静姐说的也没错，你可以把钱分给自己儿子，但是要逐步给，一口气给光了，你自己怎么办？”

村长连连搭腔：“可不嘛，你说你儿子要是过生日，你想去买点东西，去看看他，哪件事不用钱？”

“你难道要先管他要钱送礼吗？”

“再说，你们都二十多年没见，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你该懂！”

“你敢说，你亲儿子对你没有埋怨吗？”

“我......”

养父也不傻，他性格是冲动了些。

可村里人齐齐劝慰，终于是撬开了他的谨慎。

“儿啊，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你说爸也得生活，你离得远，是把我接过去和你生活呢，还是你常来看我。”

张峰不假思索道：“爸，我也有生活啊，我还没工作呢，老丈人天天看我不顺眼！”

“我妈去年走了，老丈人养了我十年，他也不能同意您来住啊。”

“我老婆闹着和我离婚，你体谅体谅我吧。”

养父心肠软，见儿子过得不好，把刚刚我们说的话抛之脑后，提笔就要签字。

“爸！爸！”

“你别着急，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我按住他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他窝火，一脚踢在我小腹，我痛不欲生。

我压抑下去的委屈被他接二连三的动作重新释放。

“张光东！你怎么能踢你女儿呢！”

我额头渗出汗珠，被人搀扶着坐下。

养父充耳不闻，眼里丝毫没有愧疚。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儿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拦着我签字。”

“我的房子我想给谁就给谁！”

话说一半，他居高临下审视我。

“你就不用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钱。”

张峰还幸灾乐祸，嘲讽道：“一个外人，我可是儿子。”

“非自家人，心思龌龊！”

我心死了大半，声音都发颤。

于是我提起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签字可以，但协议要更改，每个月要给我大舅一笔钱。”

“最起码要足够他生活。”

大舅二字一出，养父哑火了。

村里人表情各异，村长别过身子，抿着嘴轻叹。

我宣布了这段感情断开连接，也许没法轻易割舍。

但起码是一个开始。

唯有张峰咧着大嘴笑，他火上浇油道：“改个称呼就没事了？谁知道我爸会不会心软。”

“你们在法律上还是父女，得断绝亲子关系！”

我怔怔地看向养父，后者踌躇不安。

张峰拉着养父的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养父的目光又坚毅了。

“签！一起签了！”

“你甭叫我大舅，咱们就当陌生人，我用不着你养老！我儿子会养我！”

我沉吟道：“小伟，你拟一个养老的协议，让她签了！”

眼皮子浅的大妈默默流泪，她们知道我孝顺。

村长儿子立马往外跑，让律师传真过来一份。

这期间，我死死攥住所有财产协议，和谁都不说话。

等小伟回来，张峰又变卦了。

他抽了口烟，桀骜道：“我签字可以，你也得断绝父女关系！”

小伟未雨绸缪，帮我打印好了。

我们去了大队，在村长和村书记的见证下。

彼此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写字的时候我心在滴血，二十多年的父女情，被一栋破房子闹得断开。

我心死离开。

坐在高铁上，养父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可却在一巴掌，一脚中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