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我的房门不出意外地又一次被母亲敲响。门外,母亲担忧地问:“儿子,你都毕业两年了,换了好几份工作,还没稳定下来吗?”
“我知道了,妈,过两天我就出发……”
通过中介发来的招聘信息,就这间厂了——22元一小时,还包吃住,看起来比较靠谱。第二天,我就踏上了前往工厂的路。第一天的报道、分宿舍,依旧是熟悉的流程,这两年里,我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不出意外,之前待过的那些工厂,干不了几天我就跑路了,实在扛不住那夺命连环流水线。这次打算先干一段时间,所以准备得比较充分,该带的工具都带上了。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走上宿舍楼梯,推开门:“玛德,12人间!又上当!这个黑心中介也不怕雷劈,说好的8人间!”我拿出手机,劈头盖脸地向中介质问。最终,这个黑心中介重新给我安排了新宿舍。
重新坐在新分到的床位上,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厂的环境也太差了,一看就有些年头。再看那些下班的员工,脸上毫无血色,看着甚是恐怖……进厂区的路上,我抬头望向最高的那栋楼,感觉有若隐若现的阴气环绕。“嗯……”我摸着下巴思索着,顿时觉得不妙。宿舍里只有我一人,舍友都去上班了,我也问不了什么情况,只能等明天看看工作强度,再做打算。
第一天上班,组长就开始立威了。
“七个一排,站五列!”他开始对我们训话。戴着蓝色帽子、穿着厂服的我,和其他人站好队后,便开始分配工位。走进车间,看着那些老员工,个个都透着一股死气。学习了一会儿后,我也开始了工作——永无止境的重复手中的操作。不过,一想到每打一个螺丝,收入就能增加一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车间里没有钟,也不能带手机,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分不清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喊道:“到点吃饭了!”我这才放下手里的螺丝,跟着大部队去食堂。
吃饭时,工友们抱怨道:“那个组长一直催催催,像催命符一样!”
我的舍友随后对我说:“小兄弟,你刚来不知道,进了这个厂,每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身上的血气每天都在慢慢消失。你看那个正在打饭的,他可是年度优秀员工,已经来了两年半了,但看上去像个半死人,思维也开始呆滞——以前我还和他聊过天,他可不像现在这么虚弱。”舍友哈哈笑道:“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有鬼魂在吸我们的精血?”
我也笑着回应:“那这……恐怖如斯啊!”可我心里却想:“区区小厂,岂能让我无功而返!”
另一位工友说:“好了,大家赶紧吃完回去干活,不然迟到要扣工时的。”
在厂里上了几天班,我也察觉到不对劲。身体真如那位工友所说,开始变得虚弱、有气无力。虽说每天上12小时班,但我刚来,上的还是白班,不至于累成这样。看着舍友们的床头上都摆着一瓶瓶枸杞,我又陷入沉思,萌生了跑路的念头。可想到家里的情况,只能再坚持坚持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