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媛站在讲台上发月考卷，指尖划过“姜艳阳“的名字时顿了顿。那张总分148的卷子右上角画着小太阳，和昨天她批改到凌晨三点的备课本上，不知谁偷偷塞进去的柠檬茶便利贴图案一模一样。
“这次完形填空错得比较多的同学......“她抬眼望向教室后排，撞上姜艳阳托腮看她的目光。少女耳尖迅速漫上薄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上周暴雨夜，她们躲在体育馆看台上时，姜艳阳别在她发间的那枚碎钻发卡。
午休时王芳媛在办公室啃三明治，玻璃幕墙外忽然掠过道白影。她探出身子，看见姜艳阳抱着作业本跑过连廊，校服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纤细的锁骨，那里还留着昨天她们在器材室拥吻时，她不小心咬出的淡红痕迹。
“王老师，教务处让收各班周报。“清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姜艳阳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指腹擦过她唇角的面包屑，“草莓酱沾到了。“动作自然得像是练习过千百次，却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猛地缩回手，耳坠上的银玫瑰轻轻晃出涟漪。
放学后的英语角空无一人。姜艳阳倚着窗台剥橘子，橘瓣递到王芳媛唇边时忽然顿住，琥珀色瞳孔映着她泛红的脸颊：“老师，上次您说《傲慢与偏见》里最动人的是'我克制来克制去，还是克制不了爱你'，现在......“
橘子的酸甜在舌尖炸开时，王芳媛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姜艳阳的指尖缠上她的发尾，像在解一道蓄谋已久的方程式。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片在少女肩头，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却被握住手腕按在书架上，薄荷味的呼吸混着柑橘香涌来：“老师，这次我不想再克制了。“
深夜的教师公寓亮起暖黄的灯。王芳媛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发现保温杯下压着新的便利贴，这次不是柠檬茶图案，而是歪歪扭扭的英文：“You are my sunlight， even in the rain.“笔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团墨渍，像极了姜艳阳每次看她时，眼底要坠不落的星光。
晨雾未散的操场，姜艳阳把书包甩在单杠上，运动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精致的下颌线。王芳媛抱着点名册走过跑道，忽然被拽进器材室。潮湿的铁锈味里，少女的吻落得又急又轻，运动鞋尖蹭过她的小腿，像某种小动物的标记：“早自习还有十分钟，老师要复习一下'一见钟情'的英文怎么说吗？“
春末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王芳媛躲在教学楼檐下给家里打电话，转身时撞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姜艳阳撑着伞从背后环住她，伞骨倾向她的一侧，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老师总说我是年级第一，其实......“她咬了咬唇，伞柄上的银玫瑰吊坠晃出弧线，“我更想当您心里的第一名。“
雨停时，她们在图书馆顶楼看彩虹。姜艳阳的头轻轻靠在王芳媛肩上，指尖在她掌心写下字母。那是串被雨水洇湿的摩斯密码翻译成中文只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