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阿锦就是这么聪敏,这么惹人喜爱”说话的是一位女子,眉眼清秀含情脉脉,如花瓣鲜艳的唇一字一句都那么的勾人
“阿娘!”年仅3岁的少女似要扑上去,但还没摸到女子的脸就画风突变,“阿锦,阿娘好像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了,阿娘……想你……”
“阿锦,我们阿锦长大一定很漂亮……一定……能嫁一位如意郎君,像我一样……”女子嘴唇蠕动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如雾一般守在一旁的人都不见了消失在一片虚空之中想要伸手触碰,可依然烟雾一片,她放弃了双眼流下无奈的泪水,那泪是冰凉的,她闭下了双眼,没再醒来过
“阿娘!我不要你离开!”女孩竭力想要捉住女子,可却像被人抓住一般,想靠近却靠近不得
“阿娘!”少女猛的一睁眼,恍如大梦初醒,她又做梦了,又梦见她的娘亲了,少女的容颜如诗如画,清丽脱俗。黛眉清扫,眼波流转,唇色若丹。她名宋云锦,都州余庆年间丞相府嫡小姐,她出生富贵可偏偏喜爱素色,如她人一般,清秀,端庄。
“小姐!您又梦见大夫人了啊?”来人叫小春,是自打宋云锦出生起就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
“嗯……”应声沉重而无神,没有16岁少女应有的灵动可人反倒像经历了百般痛苦的女子
“小春,现在何时?”
“小姐,二夫人她们已经用过膳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十分精神“替我更衣,我要出街”
临近年关,京城里百姓乌央十分热闹,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小姐,您慢点,我们这是去哪?”
“萧酥坊”
“可是咱府上刚进过一批新的酥饼啊”
“到时,你在外面等候就是”少女一边躲开人群一边说道
“哦…好”丫鬟撇嘴道
萧酥坊外人群成堆,它是京城有名的酥饼坊因做出来的酥饼颜色艳丽香甜可口出名,宋云锦使劲想挤进去,可奈何她实在没力气仿佛一团云烟,在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可耷拉了一嗓门:“都让让,都让让,丞相千金有要事找掌柜,都让让!”小春20出头,放在人群中格外出挑可若是站在宋云锦旁边就如陪衬一般,她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每次宋云锦被这样挤着的时候她都会拉一嗓子,久而久之宋云锦就成了“京城第一刁蛮小姐”然而,朴素惯了的宋云锦并不喜欢如此高调她向百姓们弯了弯腰以表歉意就独自进去了,随后便传来小二说要清场闭坊的消息,众人只好悻悻离场。
“清坊主,难得您来,要看点什么?”说话人是萧酥坊的店主,看上去年近而立之年见来人是宋云锦便客气道,萧酥坊是宋云锦经营的最好的酥饼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萧酥坊坊主姓清,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除了店主顾朗,他长相清俊眉眼间似有青山,萧酥坊能问世也有他一份功劳,前来买酥饼的都是想见见他那可纳百川的脸
“少叙旧,开暗格,后重新开张”少女淡淡道脸上没有一点起伏,顾朗只好照做,一道暗阁缓缓显现,宋云锦快步走进
很快,她就到了另一方天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傀儡般做着什么交易,大部分带着面具,这是地下市坊,宋云锦也是小时候与邻居小朋友一起打闹误打误撞来到的这里,她起初不知道是什么便想离开,可有个人却在她要离开之际拉住了她的手小声道:“小姑娘,要不要做个交易呀?”话一出口,女孩楞在原地,好像她跟邻居家小孩走丢了,她刚欲走又被拦住“你想不想得到更多的银子,更多的朋友?嗯?宋大小姐”她怔住了,那个人,认识她?女孩的脸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冷静,她早已在刚进入地下市坊的时候想到了一切,冷冷道:“你觉得我缺银子吗?”“不缺,但那些银子都不是你的,是你那对你漠不关心的父亲的……”那人带着面罩人不清是谁,宋云锦心头一怔,他怎么知道她的一切,仿佛要被洞穿一般,这种感觉让她一点都不好受:“只要你能帮我惩罚宋呈尹,让他知道冷落我的后果我可以帮你一切”少时的宋云锦声音稚嫩这句话说出来时像是在开玩笑像是……小孩过家家可偏偏那人听进去了找人帮女孩购置了很多商铺,萧酥坊就是其中一个也是离宋府通往地下市坊的最近通道
“我找黑城客”
“小姐,为保证您安全做交易,请把面罩戴上”一位黑面人客气说道,如果想在地下市坊找人都可以让黑面人带路
少女将面罩戴好:“带我找黑城客”她冷冷道
穿过一条条小道,她跟随黑面人来到了一扇门前,门上刻着四个大字“清心寡欲”宋云锦看见这几个大字无奈的笑了笑后上前推门而入
见屋里空无一人便放声叫道:“黑城客!黑城客你给我出来,你在哪”她很清楚,黑面人带她来这里绝对没错,黑城客总是这样能给人带来惊喜,不,是给宋云锦带来惊喜。
“看来,宋小姐还是很在意我的嘛,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就迫不及待来找我了,之前可不是这样”一个带着白色鬼脸面具,身披黑衫的人慢慢推开暗门,手中拿着像是刚摘下来的野花递给宋云锦,但是她无情的推开了
“少废话,我又梦到我母亲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
“这不稀奇,很想一个人的时候是会这样的,久了就好了”黑城客漫不经心道
“之前每次来你都不是这样回答的,你会给我一瓶药的,药呢?药呢?”还没等黑城客说话少女又接道:“而且……你的声音变了,变年轻了”
“哎呀……是人都会变的,只是我变的方式有点不同而已,至于你说的药,我会帮你拿的,今日你来的突然,我没来得及拿”
宋云锦半信半疑,转身背对着黑城客,似是生气了,黑城客是从小叫她做生意的人,第一次见他时声音沉重沙哑仿佛面具下是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但是她还是忍着恶心跟他做了10年生意,他帮她引资,帮她出面做交易,因为那时的她实在太小,这10年黑城客总是能给她或多或少的欢乐,渐渐地她也开始接受了黑城客的存在,可才一个月不见,他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开朗但是却仿佛不是之前的黑城客了,仿佛黑城客只是一个代称,是一个有下一任的代称,眼前这个黑城客不像是叔叔般的人了,而是同龄人?这种感觉是宋云锦从未有过的,她很好奇这其中到底有怎么样的秘密,黑城客到底是谁
少女双眼紧闭任由眼前的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唉,我说,你要做什么交易?这地下市坊可是做交易的地方,不做交易就请离开”
“我没说不做交易”宋云锦睁开眼,那双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只不过,交易品是……你”“我?你说什么胡话呢”黑城客一下飞起来又落下双手按住宋云锦的肩来回摇摆惊讶道
“那好,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把我名下一间铺子过继给你”
“你当我傻啊?你现在的铺子都是我给你找来的,这不是胡扯呢么”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黑城客,真正的黑城客去哪了?”宋云锦言辞犀利,还没等黑城客反应过来就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我就是黑城客,黑城客就是我,如假包换!”
面具后面是一个少年朗朗的声音,清脆悦耳仔细一看竟比先前的黑城客身材要瘦小一些但更高挑,许是宋云锦开始没仔细观察,黑城客原真是换人了,但是他仍然知道她的一切,这很奇怪,就仿佛这地下市坊一样,很奇怪
“我迟早会知道的,会知道一切”宋云锦心里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