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墨寒与柳如烟并肩走在回府的小巷中。他听闻赵德坤密会心腹的消息后,眉头只是轻轻一挑,并未显出太多惊讶。
“他们想怎么动我?”他边走边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吃什么菜。
“不清楚。”柳如烟低声答道,“但动静不小,连宫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秦墨寒停下脚步,望向远处那座高墙深院的御史台方向,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屋檐上跃下,轻巧落地,正是沈逸风。
“你俩倒是来得快。”秦墨寒笑了一声。
“废话少说。”沈逸风神色凝重,“赵德坤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今晚就要动手,手段很阴狠,直接栽赃你贪污受贿。”
“哦?这招还挺老套。”秦墨寒不以为意,“不过既然来了,那就陪他们玩一局大的。”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坚定。
*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气氛微妙。
赵德坤端坐高位,面色沉稳,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秦墨寒则一身整洁官服,神态自若地站在队列之中,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皇帝缓缓开口:“昨日有人举报,御史台新晋官员秦墨寒涉嫌收受江南商人贿赂,数额巨大。此事可有实据?”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赵德坤适时站出一步,躬身道:“陛下,臣已派人彻查,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扫向秦墨寒,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压垮的猎物。
秦墨寒却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臣愿当面澄清。”
皇帝点头:“准。”
秦墨寒缓步上前,手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呈上去:“这是江南商会总账簿的副本,请陛下过目。”
赵德坤脸色微变:“你……你怎会有此物?”
“自然是有人送来的。”秦墨寒淡淡道,“而且,不止一本。”
皇帝翻开书信,细看片刻,眉头渐渐舒展:“照此记载,所谓‘受贿’,不过是正常公务往来,且款项均已入公库,无一分私吞。”
赵德坤脸色铁青:“不可能!这定是你伪造的!”
“伪造?”秦墨寒冷笑一声,“那请问赵相爷,您昨晚派去搜查我书房的人,有没有把这封书信带回去?”
赵德坤猛地一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你——”赵德坤怒喝,却被秦墨寒打断。
“赵相爷,您是不是忘了,御史台虽小,但耳目不少。您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更何况,您昨晚派出的那位‘使者’,已经被我拿下,现在正关在御史台大牢里,等着和您对质。”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赵德坤,你有何解释?”
赵德坤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臣……臣不知何故,竟有人冒名行事,意图构陷同僚,实在令人发指。”
“是吗?”秦墨寒眯眼看他,“那不如我们请那位‘冒名者’出来,当面对质如何?”
赵德坤咬牙沉默。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启禀陛下,大理寺周大人求见,有要事禀报。”
皇帝点头:“宣。”
周怀远步入殿中,手中拿着一份卷宗,神情肃然:“陛下,臣方才查阅旧案,发现赵相爷三年前曾私下授意属下篡改税册,虚报赋税,导致国库损失数十万贯。”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响。
赵德坤脸色瞬间惨白:“你胡说!”
“臣不敢妄言。”周怀远将卷宗呈上,“此案尚在调查之中,但已有三名证人愿意出庭作证。”
皇帝目光森然,缓缓合上卷宗:“赵德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德坤张口欲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秦墨寒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
风波过后,秦墨寒在御史台的地位悄然上升。
原本对他持观望态度的几位御史,如今也纷纷主动示好,甚至有人开始请教政务处理之法。
“秦大人,这份奏章该如何批复?”一位年轻御史恭敬地递上文书。
“先理清条理,再分门别类。”秦墨寒接过文书,随手翻了几页,“重点标注,附上建议,切莫空谈。”
那人连连点头,退下时眼中带着敬佩。
沈逸风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着摇头:“这才几天,你就成老师傅了?”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太久没看到真心办事的人了。”秦墨寒放下文书,摩挲着下巴,“御史台这些年,太安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逸风问。
“当然是让它热闹起来。”秦墨寒嘴角微扬,“接下来,还有几个案子,我想亲自查一查。”
沈逸风挑眉:“哪个案子?”
“户部去年的粮仓失窃案。”秦墨寒轻声道,“还有,兵部军械库的账目异常。”
沈逸风一愣:“这些可都是硬骨头。”
“我知道。”秦墨寒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宫墙,“但我更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怕我了。”
沈逸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我陪你疯一把。”
就在这时,一名小吏急匆匆跑进来:“大人,江南商会送来一批文书,说是有关赵德坤的账目往来。”
秦墨寒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他接过文书,手指轻轻翻开第一页,目光逐渐沉静。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他低头继续翻阅,口中喃喃:“赵德坤,你以为自己藏得多深……”
下一秒,一只飞鸟掠过窗棂,投下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