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让怜雅张嘴，然后屈指射了一颗丹药进怜雅的口腔中。
“此物和你逆命司的豹胎易筋丸相近，都是毒丹，但论及难解与可怕之处，想来刚才我的诸般手段你都体验了，心里应该有数。”
怜雅忙忙点头。
方休看着怜雅恢复正常的瞳孔，以及已经隐去的额头鳞甲，不清楚怜雅身上所具有的血脉是类似哪种妖兽。
而祖妖以自身血脉培养出怜雅以及神将等存在，只怕背后还有许多秘密。
他倒不担心以后拿此界的神将肉或祖妖肉到修仙界贩卖会被人认出异常。
首先修仙界中各种妖兽无数，时不时有陌生妖兽肉出现，那是正常不过的事。
第二方休绝不会以真面目出去贩卖，且极大概率是到黑市中出手，等摸清市场反应了，再考虑镇子的铺子或坊市的商铺。
方休担心的是，自己成为武圣后，不会还敌不过逆命司祖妖吧？
毕竟听怜雅的描述，神都第一强者，在四层武圣中都是强手，威压大申江湖，甚至自己不出手，仅派小弟都敢同时攻击两大武道门派的存在。
如果正面对决。
以自己速成的武道修为，以及浅薄的实战经验，即使有修仙者的手段，但和这等人杰厮杀，方休委实心里没底。
“没有大境界的领先，一旦和人动手，只怕都有败北的风险······”
毕竟方休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丹药师。
“所以作为一个丹药师，就得有一个丹药师的觉悟······对付低境界的对手，如怜雅这般的，便可重拳出击，对于同境界的强手，那就得从长计议，提前布局······”
方休思索片刻，让怜雅待在此地不要动，他去去便回。
怜雅茫然地看着方休离开，消失于山林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休风尘仆仆地返回，手中出现一张闪着微光的黄色的符箓。
这符箓和普通的符箓不同，不仅会发光，而且呈一种琉璃质地，散发一种诡异的气息。
更诡异的是方休两指捏着此符，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
只见他将此符贴在自己的额头，然后从天灵盖冒出一股灵光，白气蒸腾间，那灵光隐隐幻化为方休的模样。
“戏、戏法？”
怜雅看着这一幕，惊愕想到。
却又觉得方休不可能那么无聊。
“难道，难道是历史上类似大贤良师一般的人物？”
怜雅心中一寒，又觉得即使是历史上的有名邪道，也没有方休此时给人的感觉可怕。
只见方休仪式完毕，然后缓步向怜雅走来。
怜雅直觉有某种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不敢躲避和反抗，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额头被贴上那张怪异符箓。
接着就眼前一黑，痛得快要晕死过去。
方休道：“放开心神，不要防备。”
怜雅咬着牙，浑身颤抖。
她不太清楚如何放开心神，但已经有意识地不要防备，否则那种剧痛让她快要神魂涣散。
可下意识的，她还是在排斥那种插入灵魂深处的感觉。
似乎任何秘密，都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所窥探。
自己从里到外，都赤条条，再无一丝秘密而言。
“这等力量······简直是鬼神一般的手段······”
此时此刻，怜雅对方休的恐惧达到峰值。
而方休则有点皱眉。
到底不是修仙者，虽然此界先天打开泥丸宫，拥有类似修仙者灵识一般的能力，但在具体的应用上，差修仙者太多。
怜雅还是懂点的，知道利用自身条件和偏门功法，来做到蛊惑和影响他人精神。
但面对禁制符这等高端货，怜雅就抓瞎了，此刻被侵入，即使知道不能反抗，但身体和精神还是下意识的不受控制的排斥。
徒增许多痛苦。
方休还不能太粗暴，不然很容易把怜雅变成一个傻子。
他只能耐下性子，慢慢探入，时不时还控制禁制符的力量退出来，给怜雅适应的时间。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后，总算完成禁制符的深入布置。
有此符在怜雅的脑海中，虽只持续三个月的时间，但也足够方休施为，且不用担心怜雅泄密。
另外，刚才方休离开就是去修仙界买禁制符去了。
从镇子的正规店铺买的，足足花了十七块灵石。
中品符箓，且禁制符在符箓中算是贵族，价值不菲。
另外紫竹山遗迹的影响始终在，方休比往日多花了几块冤枉钱。
他以前一直有买中品符箓压底的习惯，所以近期其实并没有买什么成品的物资。
从佟良那里买纯阳丹是为了武道境界晋升，不得不买。
而为了怜雅而买的这张禁制符，就纯纯的意外消费了。
以致他看向怜雅的目光很不好。
怜雅缩了缩脖子，她从疼痛中逐渐恢复过来，此时觉得虽然方休看自己的目光不善，可似乎对自己比之前更重视了。
“或许和那张符箓有关吧······”
怜雅在心中暗暗思索。
却听方休问道：“你之前说先天高手的心脏给祖妖吃，江湖一流的给神将吃，都是要送到京里的贡品，对吧？”
怜雅点头，乖巧。
方休又问道：“那送往京里的贡品肯定不止一样，是存放在某处宝库了吗？”
怜雅恍然，笑道：“就在府城，如果大人有需要，我们可以去取几样，就是不能把好东西都拿走了，不然追究起来······”
她露出为难之色，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
方休神情冷漠，似乎是个瞎子，看不到怜雅的秋水长眸，春水泛滥。
他道：“不取什么好东西，就看看，只是我要确定一件事，其中可有祖妖肯定会接触的东西？”
怜雅瞳孔一缩，就知道方休对祖妖大人不怀好意，试图蚍蜉撼大树。
但考虑到方休背后的锦衣卫以及那个看似糊涂实则精明，培养了锦衣卫这般存在的老皇帝······
怜雅赌了。
不赌也不行，脑海中时有时无的痛感不停提醒着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甚至脑海中一升起背叛方休，向祖妖大人坦白一切的念头，就会有种脑袋即将爆炸的预感。
怜雅心有余悸，眼神里有深深的畏惧。
她道：“有的，宝库里有某位神将存放的先天三层大宗师的心脏，是特意为祖妖大人准备的。”
“具体来历不知，应该是某位隐世不出的宗师心脏，被神将们击杀了。”
方休闻言有些感叹。
放到百年前，紫霄客身为武道大宗师，独孤求败。
而百年后的今天，世上竟出了逆命司这般的存在。
连隐世的宗师都找出来杀了，只为给祖妖献祭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