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饥荒年代，谁是强者？

“hello？”

短暂惊悚后，赵二牛首先对白衣女打了招呼。

他知道对方是鬼魂，但他自己现在也不是人，大家性状差不多，没必要害怕。

对方却并不理会他，盯着看一会儿就转过了头。

像是从没看到过赵二牛一样，在自顾自的整理头发。

赵二牛松了口气，猜测对方应该是地主家小媳妇的鬼魂。

地主一家都死在这里，赵二牛环视周围却并没有发现他们魂魄，想来是早就加入游魂队伍离开了。

这个小媳妇大概是怨念太重，一直留在这里。

灵魂状态下村里到处都是鬼魂，这个小媳妇的鬼魂除了恐怖一些，也没什么，赵二牛也没放在心上。

侦察完刺猬洞后，赵二牛大喜过望。

这洞不深，里面藏着一只硕大刺猬，若抓到，够他和小菜根饱饱的吃上一顿肉。

决定明日下手后，他便打算离开。

转身后，赵二牛发现那个小媳妇又在盯着自己看。

她的面貌着实恐怖，若不是灵魂状态，赵二牛早吓尿了。

“嗨？”

赵二牛又打了声招呼，这次他细看了下对方。

如果忽略眼角的血痕，以及那冷如刀的眼神，这个小媳妇长得非常标致，凤眼弯眉鹅蛋脸，典型的中式古典美人。

尤其是她饱满的嘴唇，惨白但肉肉的脸蛋儿，白衣下隆起的胸脯，以及若隐若现的婀娜身段，对赵二牛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

并非是他起了色心。

都饿的心力憔悴了，根本没有除吃之外的任何欲望。

单纯是觉得赏心悦目，越看越好看。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以前农村的老人总是喜欢胖姑娘胖小子了。

经历过饥荒的人，知道皮包骨有多可怖的人，看一个健康有肉的人类形态，实在是太美了。

哪哪都美！

何况小媳妇又是真的非常好看。

“姑娘你叫什么？”

赵二牛尝试沟通，但对方和村中那些饿死鬼也没什么区别，压根没法交流。

无奈只得飞身离开。

因逃荒走了一半人，饿死的人变少了，村里游荡的魂魄也在日渐减少。

看着村中不断有魂魄加入游魂队伍向着固定的方向行进，赵二牛也有些奇怪。

为什么游魂队伍那么统一的向着一个方向行进？

自己也是灵魂状态，为什么对那个方向没有某种感应呢？

一边想着，一边飞向自家房子。

回归身体前，他发现旁边床上的小菜根正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

他本以为小妮子是做了什么恶梦，靠近一看才发现，她紧紧咬着牙关，泪水把头下面当枕头枕的衣服都打湿了。

连忙回到身体，他缓缓坐了起来：

“小菜根，你怎么了？”

“呜…二牛哥，我没事，我翻身的动静太大了吗？”

“不是，我醒来上茅房。没事你为什么哭呢？”

“额…没事的二牛哥，每天晚上我的双脚都会疼一会，过了就好了。”

赵二牛没坑声，起身走到小菜根床边拿起她双脚看了看。

借了院中的月光，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只是双脚温度比正常人体温度更高，赵二牛拿在手里竟有种滚烫的感觉。

“过些天咱们有点体力了，二牛哥带你去镇上诊所看看。”

赵二牛不止是在安慰小菜根。

等搞到了老鼠粮仓里的粮食，可以用粮食抵诊金换药。

陪着小菜根直到她不疼了，赵二牛才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赵二牛烧火做饭时，小菜根挎起竹篮说要出去捡柴。

“知道你现在有力气了，也知道你对附近很熟悉，更知道你靠着一根木棍能捡到柴火，但，不许去！”

赵二牛语气严肃。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家门外头对小菜根来说很不安全，似乎她只要一出去就会被大灰狼叼走一样。

小菜根很听话，默默来到灶房帮赵二牛递柴禾。

“柴禾不多了，我回我家灶房运点柴禾来总行了吧？”

她还是想多帮赵二牛分担一些，赵二牛无奈，只得答应。

就在隔壁，问题不大。

今早只煮了六根玉米芯，够两顿饭的。

赵二牛打算今天入夜就和小菜根去挖刺猬，若成功搞到手，那今晚的晚餐就是炖刺猬了。

锅里咕咚咕咚的，玉米芯在水中翻腾，沸水面冒出了好多个水气泡，不知为什么，赵二牛联想到了坟包。

这一个个气泡，像极了村西乱坟岗那些小小坟包啊！

小菜根的二姐彩霞就埋在那里。

“不对！”

赵二牛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急忙用砖头封住灶门，离开了这里。

小菜根出去已经好一会儿了，就算她手脚慢些，这会也该装好柴禾回来了。

赵二牛不是怕这妮子柴禾装的太多，她一个人提起来费力。

他怕别的。

昨天早上，也是这个时候杨婶来敲的门。

赵二牛怕小菜根遇到杨大壮夫妇。

他家三个孩子死后，没有坟包！

…………

刚出门，赵二牛就看见了门口散落了一地的柴禾，再抬头往前一看，他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前方土路上，两个干瘦的身躯正架着小菜根，一人紧紧捂住小菜根的嘴，一人往前拖拽。

赵二牛再晚出来几秒钟，他们就被土墙挡住了。

“草！”

大骂一声，赵二牛箭似的冲了过去。

毫不客气的对着杨大壮背后就是一记飞脚，随后一拳头砸向杨大壮他媳妇面门。

“哎哟！”

夫妻两人惨叫一声，分别倒地。

小菜根也被带倒在了地上，但她马上爬起来扑到了赵二牛怀里，紧紧抓着赵二牛的衣服。

“你们两个杂碎，想对小菜根做什么？”

赵二牛指着倒地的两人，厉声喝骂。

杨大壮夫妇狼狈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直勾勾的盯着赵二牛。

过了片刻，有附近的村民被动静吸引探出头来，他们才叫屈说：

“二牛你怎么这么冲动？”

“俺家烧了稀饭，怕你们二人粮食不够吃，想带小菜根去喝一碗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夫妇心虚的很，叫唤了几声便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二牛哥，他们胡说，他们突然架住我，捂的我差点喘不过气了！”

小菜根皱着小弯眉，气鼓鼓的。

但没有流一滴泪。

赵二牛冲过来时就看到她一直在奋力挣扎。

“嗯，我知道，以后再和他们算账。”

赵二牛冷冷盯着杨大壮夫妇背影。

昨天的敲门不是热心，是打探。

但他们也太性急了，今天就居然下手了，这是有多饿？

不过，经过刚刚那两下后，赵二牛估摸着他们再打坏主意，也该重新掂量掂量了。

饥荒年代，谁吃的多，谁就是强者！

他们是错把赵二牛和小菜根当成软柿子了。

那边，杨大壮夫妇心中有些惊慌。

不是被发现的惊慌，而是对赵二牛力气的惊慌。

他们没想到，同样是瘦成皮包骨的赵二牛，怎么有那么大力气？

竟然两下能把他们都打倒？

而且刚刚红着脸怒目圆瞪时，也没喘粗气。

这体力跟不不像是吃不饱饭的饥民。

那小丫头刚刚挣扎时也很有劲，他们夫妇差点没摁住。

“他俩怎么那么有劲？”

杨大壮嘀咕着。

他老婆阴毒的冷笑一声，道：“小孩子不懂计划粮食，准是多吃了。”

杨大壮也冷笑起来。

这意味着赵二牛和小菜根，等不到月底，可就没吃的了。

“到时候再来逮吧。”

“可惜了那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