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阋墙

老大举起九环刀,盗石则在同时一脚踹向他胸口。

这一脚速度极快,原本要进攻的老大更加错愕,只能横刀挡在身前。

“老六,你什么时候突破七品了?”

“你猜!”

盗石一击落空又迅速扭转身躯,横踹向他脖子。

老大右手弯曲护在脸前,挡住一击的同时,探出左手去抓盗石脚踝。

盗石如同一只矫健的猿猴,两击不中便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你们两个,今天都不能留!”

老大活动了几下脖子,浑身各处关节嘣嘣作响。

盗石瞅准机会又主动攻击数次,攻击角度一次比一次刁钻,无论是否成功都毫不恋战,始终都没让老大碰到他半分。

老大脸色渐渐红了,就好像是耳边有个嗡嗡叫的蚊子,危害不大但很烦人,打又打不死。

“你从哪学的这怪异身法?”

盗石一脚踹在他面门上,撤退的同时得意道:“军师赐予的。”

“还挺能藏拙,那就更加留你们不得了!”

老大丢掉手中大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瓷瓶丢进嘴里面咬碎,气势猛然间开始暴涨。

“凛虚散?”

老大眼神残忍且疯狂:“虽然会有些许代价,但只有把你们除掉我才心安!”

两人实力相差不多,盗石速度更快,老大的杀力更高。相互交手几十个回合,最后竟两败俱伤!

盗石被一拳击中胸口,肋骨断了好几根,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老大的药效同时到了极点,身体遭到反噬。

“哈哈哈,老二啊,终究还是我赢了,只要一刻钟的后遗症过去,你们都得死!”老大此时浑身瘫软,但嘴巴依旧很硬。

温翰语气平淡:“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让你活到一刻钟以后?大哥!”

老大嗤笑道:“你一个刀都提不动的痨病鬼,就算我伸长脖子让你杀,你还能勒死我吗?哈哈哈,废物!”

温翰不语,只是默默捡起了地上那把三十多斤重的九环大刀。

老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刀锋对准他的胸膛,一点点压了下来。

他挣扎着用手去拦,拼死爆发出不逊于普通人的力量,可那人哪还半点弱不禁风的样子,双手沉稳有力,一点点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你的病……”

温翰不语,他分明是第一次杀人,双手却稳的可怕,任由温热的鲜血喷出对方胸膛,溅在他脸上也不为所动。

叮~激活隐藏成就——浴血(初级),获得奖励血元丹·3颗。

血元丹:激活濒死者体内潜力、治疗一切内外伤,每人仅限服用一颗。

温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中大刀一拧,彻底搅碎了老大的心脏。

他看了眼手上多出来的三颗丹药,收起来其中两颗,又毫不犹豫将最后一颗喂给了濒死的盗石。

“军……大人。”

盗石从昏迷中醒来,看着他手上还在滴血的大刀,眼前一亮道:“你的病好了?”

“时来天地皆同力,往后的世界任由你我翱翔!”

温翰说着淡淡一笑,又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突破了武夫六品!”

盗石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轻轻一跃便能跳起数丈,在山崖上奔跑也仿佛如履平地。

他从山崖上轻轻落下,在温翰面前单膝跪地:“多谢大人,您又救了我一次!”

“这些年我体弱多病,若非你暗中护着,我都活不到今天。”

盗石表情严肃:“不,我这条命是您救的,这些年又赐予我功法,若不知感恩,盗石还是人吗?”

温翰双手将盗石扶起,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我是过命的兄弟,以后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还有,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别叫什么大人。”

“好嘞,大哥!”

盗石嘿嘿一笑,又看向地上昏迷的妇人:“小娘子,再在地上躺着,当心被狼叼走哦!”

那女人眼皮微颤,听到有人走过来,慌忙起身磕头:“两位大王饶命,要妾身做什么都行。”

“你是什么人?”

“妾身夫家在北朔郡,今日回鹅城探亲……”

温翰眼前一亮,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夫人莫要惊慌,本官是鹅城新任县令温翰。”

“妾身见过温大人。”

女人冲着他施了个万福,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眼神不停闪烁。

“诶,本官随从多数被这伙贼人所害,我们两人侥幸逃过一劫,本想趁夜逃下山去,未曾想……”

温翰的话半真半假,同时又亮出了紫铜印信。

女人听得半信半疑,但看他作态的确像个读书人,又看到那紫铜印信便信了大半。

察觉她的神情变化,温翰颇有些意外道:“夫人居然认得这官印?”

女人点点头,也不再隐瞒:“妾身姓裴,小字妙芸,父亲是鹅城县丞裴裕。”

依照大晋官制,县丞属于八品官,底下人叫他们“二老爷”,往往都是地方上的大族担任。

县令则由朝廷直接任命,为了防止地方上下勾结,调任的都是外地人。

这些年豪族不断壮大,朝廷委派下去的县令反而多受县丞、主簿等人掣肘,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诶呀,居然是裴大人之女,温某有礼了。”

温翰言语多了几分亲近,“如今北朔郡盗匪横行,夫人不妨与我们结伴回城,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妾身一介女流,不敢拖累大人。”

话是这么说,裴妙芸明显相信了两人身份,说话时盯着温翰的眼睛,生怕真的丢下她不管。

温翰义正言辞道:“夫人这是什么话,温某此时丢下你不管,将来又有何面目与裴大人共事?”

裴妙芸眉头舒展,再次冲着他施了个万福道:“那便麻烦温大人了。”

“夫人客气了。”

温翰说着故意叹息道,“说来惭愧,温某为了保命,当初与这贼子结拜。反倒是夫人以死保节,不愧是女中豪杰!”

裴妙芸脸色一黑,语气悲痛道:“妾身夫君、随行家眷皆被当面杀死……”

“夫人恕罪,是温某失言。前尘不堪回忆,这件事我们便一同忘掉吧。”

温翰俯身致歉,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原本他还在想,等到了鹅城要如何把故事编得圆满,现在只要哄住这个女人的嘴,自然会有她那位县丞父亲替自己背书。

至于他为何会与那贼人称兄道弟,她又是否真的“以死保节”?

两个人心照不宣,往后谁都不会再提,更不会再去究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