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世藏不住了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楚清歌被铁链锁在墙上，冰冷的地面渗出的水渍已经浸透了她的裙摆。三皇子萧景玄坐在她面前的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楚姑娘，或者说——苏姑娘？“萧景玄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十五年前苏明远一家灭门，没想到还留了个余孽。说起来还要感谢太子把你带进东宫，省得本宫到处找你了。”

楚清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三殿下在说什么，民女听不懂。“

“装傻？“萧景玄冷笑一声，突然起身，匕首尖端抵住楚清歌的下巴，“苏明远的女儿苏婉，当年被奶娘带着跳河逃生，虽然奶娘死了，但那小女孩的尸体始终没找到。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找一样东西——血灵芝。“

楚清歌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但她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你知道那血灵芝的配方吗？“萧景玄凑近她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楚清歌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雨夜的片段——奶娘抱着她跳入冰冷的河水，将一个染血的锦囊塞进她怀里，然后被追兵的箭射中...临死前嘱托她一定要藏好锦囊，等她醒来时被一名年迈的渔夫救上岸，养活了她几年。

锦囊里的正是她现在贴身戴着的玉佩和一本苏明远的手札。

“不说话？“萧景玄的匕首往下滑，挑开了楚清歌衣领的第一颗扣子，“你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你处心积虑接近太子，不就是为了找到苏家被灭门的真相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清歌终于开口

萧景玄大笑，突然又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阴鸷，“告诉我血灵芝的秘密，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楚清歌抬起伤痕累累的脸，直视萧景玄的眼睛：“我不知道什么血灵芝。”

“敬酒不吃吃罚酒。“萧景玄后退一步，对身后的侍卫挥挥手，“让她尝尝水刑的滋味。“

两名侍卫上前，将楚清歌从墙上解下，拖到一个特制的木架前。他们将她的手脚绑在架子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水桶和布巾。

“最后问一次，说！”萧景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楚清歌闭上眼睛，拒绝回答。

“动手！“

湿冷的布巾覆盖在楚清歌脸上，下一秒，冰冷的水倾泻而下。她本能地屏住呼吸，但很快肺部就像火烧一样疼痛。水不断浇下，仿佛永无止境。她的身体开始痉挛，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她即将昏厥的瞬间，布巾被猛地掀开。楚清歌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呼吸着珍贵的空气。

“想起来了吗？“萧景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楚清歌艰难地摇头，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继续！这次别停，直到她开口为止！“萧景玄厉声命令。

布巾再次覆盖上来，楚清歌感到无尽的绝望。这一次，水浇下来的时间更长，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守卫惊慌的声音传来。

“滚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布巾被猛地掀开，楚清歌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冲进牢房。萧景珩——他怎么会来这里？

“三弟，你好大的胆子！“萧景珩一把揪住萧景玄的衣领，“谁准你私自用刑的？“

萧景玄挣开太子的手，冷笑道：“太子殿下深夜闯大牢，就为了一个民女？传出去不怕有损储君威仪吗？“

萧景珩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快步走到楚清歌面前，亲手解开她的束缚。楚清歌浑身无力，直接滑落在他怀中。

“坚持住...“萧景珩脱下外袍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声音里好似听出了一丝心疼。

楚清歌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咳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萧景珩眼中寒光乍现，转头怒视萧景玄：“你想做什么尽管冲我来！”

“哟，太子殿下这是要装深情呢？“萧景玄阴阳怪气地说，“要是父皇闭关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想？“

萧景珩小心地将楚清歌放在一旁的干草堆上，然后转身面对萧景玄：“我们之间的战争与旁人无关！“

“旁人？“萧景玄眯起眼睛，“苏明远有个女儿没死。太子不会不知道吧？。”

萧景珩面色不变：“那又如....。“

“如何？“萧景玄突然指向楚清歌，“那她总该知道！苏明远的女儿，罪臣之女，明目张胆的在东宫住下！太子哥哥是何居心？“

牢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萧景珩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扔在萧景玄身上，“让你的人手脚干净些，北境的毒带到京城，父皇出关后，你觉得你还能在京城待的下吗？”说完抱起楚清歌出了大牢。

走出阴暗的大牢，夜风拂面，楚清歌在萧景珩怀中微微颤抖。月光下，她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未消的怒意。

“殿下...“她艰难地开口，“您...早就知道..我是....“

“先别说话。“萧景珩声音严厉，手臂却将她搂得更紧，

楚清歌眼眶一热，泪水无声滑落。十五年了，自从那个雨夜后，从未有人这样不顾一切地保护过她。

东宫的马车早已候在不远处，萧景珩小心翼翼地将楚清歌放进车厢，随即吩咐赵无极：“速回东宫，走侧门。“

马车缓缓启动，楚清歌因疼痛而微微蹙眉。萧景珩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去，能缓解疼痛。“

楚清歌顺从地咽下药丸，片刻后，她感觉胸口的灼痛减轻了些许。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楚清歌闭上眼睛，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奶娘的惨叫、冰冷的河水、染血的锦囊...

“是。“她终于承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是苏婉，苏明远的小女儿。奶娘带我跳河逃生，您为何一开始没有拆穿我？”

萧景珩望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声音低沉：“因为我欠苏家一个公道。“

楚清歌不解地看着他。

“当年苏太医是为我解毒后才落入皇后的圈套。“萧景珩解释道，“当年六皇子在我中毒之后，也突然毒发，苏太医为我医治完去皇后宫里的路上，六皇子就不治身亡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直到找到你，我本以为你进了东宫可以避开老三他们的眼线，没想到……是我疏忽了……。“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楚清歌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萧景珩立刻扶住她：“再坚持一下，快到东宫了。“

“殿下，皇后娘娘和三皇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楚清歌担忧地说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你先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你把血灵芝的配方给他们了？！”楚清歌不信的问，又突然一阵咳嗽起来。萧景珩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不像一国储君。

“那配方本来就不全，给了他们，他们也没用！”

马车驶入东宫侧门，萧景珩亲自将楚清歌抱下车，避开所有耳目，直接带她去了自己的寝殿后的一处僻静院落。

“萧景珩将她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床榻上，“太医马上就到。“

楚清歌抓住他的衣袖：“殿下，我怕会连累您...“

当太医匆匆赶来为楚清歌诊治时，萧景珩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望着渐亮的天色，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皇后和三皇子不会轻易放过楚清歌，而他要保护的，不仅仅是一个女子的性命，更是一段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你对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这宫里太危险了，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送你出宫。”

“可是，殿下...寒心散的毒还未完全清除”

“无妨，如果我需要你，会让云宴去找你。”

原来萧景珩在进大牢之前，已经去见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