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月刚踏出马车,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一阵细微却诡异的“簌簌”声钻进她的耳朵。这声音像是有人在草丛中急速穿梭,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枯叶上悄然爬行。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师父专门给她打造的“百步飞扬”,她给它取名夺命针。
琉璃月警惕地环顾四周,
月色如水,洒在这片静谧的山林中,四周的树木像是沉默的卫士,投下斑驳的黑影。不远处,洛桑和宫岷澍正在休息,似乎没有察觉这异样的动静。琉璃月张了张嘴,想要呼喊他们,可又怕打草惊蛇。
那“簌簌”声越来越近,来的人似乎并不少见。琉璃月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沁出了冷汗。她缓缓打开百步飞扬,手指一弹一扣,一把飞针划过天空,径直朝着一处沙沙作响的林子飞去,发出阵阵尖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儿?”琉璃月壮着胆子大喝一声,声音却微微颤抖。
前方灌木丛骤然爆开哗啦啦的碎裂声,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腾跃而出。
森白刀光撕裂夜幕,月光顺着刀锋流淌,在冷硬的金属表面折射出刺目的寒芒,恍若毒蛇吐信时的幽光。
为首的壮汉将朴刀一横,刃口擦过另一名同伙的刀身,迸溅的火星映亮他脸上狰狞的刀疤:“一个不留,全给我杀了!”随着他的喝令,众人手中兵器齐刷刷举起,银亮的刀阵如潮水般涌来,月光在刀刃上疯狂跃动,晃得人睁不开眼。
师父术法高强,自然不用管,可是林洛受了重伤,根本没办法应对,琉璃月只好紧贴着马车外壁,指尖死死抠住车辕,眼睛直勾勾盯着这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山匪,生怕他们伤害了马车里的人。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忽听得一声怒吼,宫岷澍的声音混着刀剑带过的风声传来:“月儿,你保护好林洛和小白龙!”
琉璃月点点头,猛地掀开帘子,这马车是专门请昊天南门的崔浩然定制,里外蕴藏机关好几百种,表面看着除了比普通的马车大一些,并无不同,内构确是千变万化,琉璃月见对方人多士重也不纠缠,把好几门机关都一一使遍,对方死伤过大半,一时间竟然无人敢靠近,都绕到后方去攻击宫岷澍二人。
尽管宫岷澍术法高深,但是没有武器护身,加上洛桑又受了重伤需要保护,对方虽只有八九个人,但连环无差别攻击,促使他不敢攻,只敢守,一直牢牢将洛桑护在身后,剑刃在月光下划出冷芒,而洛桑望着宫岷澍的背影,知道她的顾虑,眼中满是担忧与依赖。
“这样打持久战,肯定不行,我要想办法去马车上躲着,这样宫才能够发挥他自身的实力。”洛桑暗自下定决心。
琉璃月对师父的实力完全不担心,但是看着师父为了保护洛桑姐姐一直只守不攻,久而久之,太费体力,终究难打赢这场激战,这一幕刺得琉璃月心口发紧,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林昭,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撑着身子,苍白的脸上写满警觉:“外面怎么回事?”
“有神秘人袭击!”琉璃月反手抽出腰间软剑,“你别乱动,伤口会裂开!”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风而来,直取小白龙咽喉,琉璃月瞳孔骤缩,软剑如灵蛇般疾射而出,堪堪挡下这致命一击,小白龙似乎被吓到了,仰天长啸一声,翻了个身,还好这是定制的马车,否则早就被他震得四分五裂。
林昭强撑着扯住她衣角,气息微弱却坚定:“你守着马车,我去帮师父和洛桑姐!”
“你不要命了?”琉璃月急得眼眶发红,反手将他按回榻上,“好好躺着!”她转身时,发间玉簪不慎甩落,林昭眼疾手快抓住簪子,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仿佛能触到琉璃月慌乱的心跳。
另一边,宫岷澍剑招渐乱,修无情道的他本不该为情所困,可每当洛桑遇险,他要出杀手就会偏离轨迹,力道略显不足。洛桑见他顾虑自己,忙开口说道:“你不必顾忌我,我能自保”。一时分心,一把一米长大刀劈了过来,要看无法避让。
“都给我死”宫岷澍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周身灵力暴涨,周身的空气将水珠凝成一把利剑,将敌人震退一丈之外。
“师父!”琉璃月远远看着,内心满是担忧,三步并作两步踉跄跑到宫岷澍跟前,“你动用了禁术?!”
“什么是禁术”洛桑看着他嘴角渗出的鲜血,一脸关切的扶住她:“这术法,不会对身体造成损耗吧?”
宫岷澍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半步稳住身形,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别碰我。”
可当他看见洛桑受伤的手臂,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心疼,指尖无意识动了动,终究还是背过身去,“月儿,带她去马车,这里我来收拾。”
琉璃月听师伯说过,禁术虽然能够爆发比常人大十倍百倍的力量,但是却是靠燃烧寿命做为代价,所以师父从来没有教授过她。
琉璃月刚躲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师父是动情了,只是这份情,她不清楚是相处一段时间的友情,还是自己对林洛的情感。他忽然明白宫岷澍为何总对自己在术法上的严苛。
三人且战且退,不一会就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