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饭她吃得格外满意，临出门前给韩宇使了使眼色，还特意说道：“中午我要回来吃饭。”
韩宇瞥了阿珑一眼，冲柳芸挑挑眉，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柳芸刚踏出院门，“娘子且慢！”韩宇突然叫住她，脚步匆匆地追了上来。
柳芸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又怎么了？”韩宇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个...昨天我去镇上打听了粮价，如今杂粮一斤要四十铜板，咱们的麦子品相不错，应该能卖到四五十文。”
“说重点。”柳芸皱眉，晨光下她的眉眼显得格外锐利。
“要不...卖粮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带上阿珑一起，趁着价格还行赶紧卖了。”韩宇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柳芸的目光。
柳芸看着他讨好的笑容，心中了然。“行，你看着办。”她顿了顿，“不过今天先把田水放好，地里缺水很久了。”
等柳芸走远，韩宇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可以好好显摆显摆了！”
“老爷，几时去给稻田灌溉？”阿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沉浸在美梦中的韩宇吓了一跳。韩宇的笑容瞬间僵住，白了他一眼：“去拿锄头和镰刀来。”
等阿珑取来农具，韩宇却站在门内不动。
阳光透过门缝洒在地上，在他脚边画出一道明亮的界限。
“老爷，您不走吗？”阿珑问道，声音依旧平板。
“你开口道东家请移驾。”韩宇抱着胸，一脸倨傲。早晨的阳光给他添了几分趾高气扬的意味。
阿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惑，但很快又恢复了木讷：“老爷请出门。”
“不对不对，你要说那气度不凡的主人请步出。”韩宇得意地扬起下巴。阿珑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那道疤痕似乎都跟着抽动了一下。
“也不对，是翩翩君子般的主人请移步！”韩宇越说越来劲，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阿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韩宇哈哈大笑着走出门，心情愉悦地朝田里走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田埂上，露珠在禾苗间闪闪发亮。
阿珑看着韩宇的目光仿佛在说：这人脑子有问题。
但每次他回头，阿珑又恢复了那副木讷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韩宇忽然想起柳芸给孩子们讲过的故事，阿珑就像那个被设定不能有感情的机器人，却偷偷地拥有了人的情感。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到了田间，村民们纷纷驻足，好奇地打量着阿珑。
他们的目光在阿珑脸上的疤痕上来回游移，眼中既有畏惧又有同情。
“老三，这是你亲戚？”有人问道，声音里带着试探。
“哪里的亲戚，这是我新买的下人。”韩宇得意地说，挺直了腰板，“阿珑，赶紧向乡邻打个招呼！”
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咯咯的磨牙声，那声音细微得像是错觉。
阿珑恭敬地鞠躬：“阿珑初来乍到，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加照顾。”他的声音平稳，面无表情，仿佛真的没有感情一般。
韩宇看到隔壁地里的韩大禄，立刻扬声道：“大福叔，你家那两个小下人怎么没来帮忙啊？哦，对了，他们还小干不动。”
说这话时，他刻意提高了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韩大禄无奈地摇头，他看了看阿珑，又看了看韩宇，神色越发难看。
一整天，阿珑都在忍受韩宇的折磨。无论是放水还是除草，韩宇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来使唤他，甚至让他背着自己过水沟。
但阿珑始终保持着木讷的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夜色渐深，柳芸躺在床上，听着韩宇汇报今天的观察。
“娘子，我折腾了他一天，他都没发火。”韩宇坐在床边，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就是那眼神，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看来确实没问题，不用再试探了。”柳芸说，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回去睡吧。”
“好嘞，娘子！”韩宇欢快地应道，转身离开了房间。
柳芸望着窗外的月光，若有所思。
这阿珑表现得居然毫无破绽，难不成真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