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起睡

“父王小时候也是这样和爷爷奶奶睡觉吗？”喜宝兴奋地问，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是啊。”东凌琛转过身，目光温柔，“喜宝喜欢吗？”

“喜欢！”喜宝用力点头，“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睡好不好？”

这个天真的请求让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凝固。苏雨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东凌琛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好了，该睡觉了。”苏雨烟打断他们的对话。她总觉得再让父子俩聊下去，自己会很危险。

喜宝乖乖地转过身，一手抱住苏雨烟，身子却往东凌琛怀里靠。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苏雨烟心中一痛，孩子终究是需要父亲的。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苏雨烟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能感觉到身后父子俩的体温，这让她浑身僵硬。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在黑暗中愈发清晰。

她开始在心里数羊，一只、两只、三只...不知数到第几只，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抚摸她的脸，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待苏雨烟呼吸平稳后，东凌琛轻轻坐起身。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苏雨烟安详的睡颜上。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做梦。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庞，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欢笑与泪水交织的回忆让他心痛不已。

良久，他起身来到苏霄的院子。

夜色渐浓，宣平侯府的灯火依旧明亮。庭院内的花香随着晚风飘散，几只夜莺在枝头轻啼，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东凌琛坐在苏霄对面，两人之间的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烛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茶香袅袅升腾。他端起茶杯，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昨日进宫，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东凌琛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到了寝宫门口，侍卫就拿着口谕打发我回来了。”

苏霄手中的棋子一顿，目光掠过嘲弄之色。他放下棋子，抬头看向东凌琛，“他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皇帝闭门不见的先例。”

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错的影子。东凌琛轻轻放下一子，棋局愈发胶着。窗外传来虫鸣声，与室内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你不觉得奇怪吗？”苏霄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这种时候不该在府中躲着，而是来宣平侯府下棋？皇帝闭门不见，朝堂动荡，你却在这里与我对弈。”

东凌琛的手指在棋盘边缘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云帝定能处理。”

“哦？”苏霄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云帝是只老狐狸，不会轻易被人制住。”东凌琛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不过是他给某些人设下的局罢了。就像这盘棋，看似我们在争夺中心，实则关键在角落。”

苏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棋子，“你竟如此懂他。”

夜风吹动窗纱，带来一阵凉意。东凌琛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二皇子或许只是棋子。”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远处的皇宫，“现在最令我担忧的是西陲。玄陵国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进攻，却偏偏咬死了西陲不放。这其中必有蹊跷。”

“那里必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苏霄站起身，走到东凌琛身边，“否则不会如此执着。”

烛光在两人身后跳动，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东凌琛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可知晓昔日先帝身边那位玉妃？”

苏霄眉头微皱，有点疑惑，“从未听闻。”

“她曾侍奉先帝，为先皇生下一子。”东凌琛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意，“但入宫不到一月就暴毙，大皇子行踪成迷。这件事在宫中是个禁忌，很少有人提起。”

“就这样？”苏霄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那一日，先皇大开杀戒，诛杀了许多侍卫宫人。”东凌琛目光深沉，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不是因为玉妃之死，实则是因宫中遗失了一件无价之物。”

苏霄神色一凛，“什么东西？”

“不知具体，但与东陵国国运有关。”东凌琛看向苏霄的眼睛，“传言得之可得天下。我查到它曾在西陲出现过。”

“所以你才去西陲？”苏霄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责备，“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皇上断了粮草，我不得不回。”东凌琛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苏霄拉住。

“砰！”

一记重拳打在东凌琛脸上，鲜血顺着他的鼻子流下。苏霄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愤怒。

“我对雨烟是真心的，这点永远不会变。”东凌琛擦了擦血，声音沙哑，“我欠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留下苏霄一人站在窗前。月光洒在棋盘上，黑白子依旧纵横交错，却再也没有人来完成这盘棋。

东凌琛回到苏雨烟的院子，换上一身侍卫服饰。他站在铜镜前，仔细检查着装扮，确保不会引起怀疑。夜色已深，皇宫的守卫也开始松懈。

他悄无声息地翻过宫墙，如同一片影子般在建筑之间穿行。月光被云层遮住，整个皇宫笼罩在黑暗中。东凌琛熟门熟路地来到寝宫附近，躲在暗处观察着守卫的巡逻规律。

一缕烟雾不知从何处飘来，悄然进入寝宫。片刻之后，里面的宫人纷纷昏睡。东凌琛等待片刻，确认无人发现后，轻巧地翻入寝宫。

皇帝正在熟睡，呼吸绵长。东凌琛站在床前，看着这个掌控天下的男人，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苏霄站在一棵老槐树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看到东凌琛的身影，轻笑着转身离去。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皇宫的钟声悠悠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守卫换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东凌琛的身影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另一边，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洞府，宽敞而简单的布置中，每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青石砌就的墙壁上，悬挂着几盏长明灯，昏黄的光芒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朦胧。即便全身湿透，霍青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步伐，红裳在昏暗中格外醒目，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面留下一串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