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聚集点与程明、于悦先前在的不同，它建立在一座小区当中，但也有相似之处，比如首领住的地方，是目之所及最好的建筑。
在整个小区塌成废墟，一间完好的屋子都难找的情况下，有一栋完好无损的二层小楼，显得有些古怪。
程明向带路的魁梧汉子问出疑惑，后者坦诚的做出回答：
“上一任首领给自己建的，他把聚集点的人当奴才使，自己住上小楼房，其它人忍冻挨饿。”
“也许是报应吧，他拴在门口看门的大黑狗不知道怎么的，感染了病毒，他早上一出门，就被自家狗给咬死了。”
“后来收购商派了新的首领，虽然也住这儿，但对待大家好多了，起码不克扣食物，只要完成指标，就不会饿死。”
听到魁梧汉子的介绍，程明对这座聚集点的过往有了了解。
虽然对方用了含糊不清的说法，但首领的住处，往往都是一个聚集点最安全的位置。
让首领的看门狗感染来杀掉首领，下手的十有八九是聚集点里的人，而且这个人对首领的住处还很熟悉。
“原来你们的聚集点，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对了，我还没问兄弟你叫什么呢？你是首领的护卫？”
程明感慨一声，继续搭话，魁梧汉子一边领着他和于悦穿过院门，一边回答：
“黎阳，叫我小阳就好，说护卫吧，有点太正式了。”
“不怕两位笑话，现在的首领还有点防着我呢，我的位置就是以前那条大黑狗的位置，差别就是没用铁链拴着。”
“喏，就前面，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在距离门口还有十米左右的地上，用白石灰画了一道横线，黎阳停在了白线外。
“首领，收购商的朋友来了。”
他朝着屋里喊了一声，一个体格挺拔的男人走出屋子，看到来人他愣了一下。
“老板？”
看到出来的是卡文，程明问道：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卡文回身看向屋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有些……一言难尽，进来看看，我对着现场解释吧。”
程明带着于悦，跟着卡文进了屋，刚踏过门槛，就闻到一股冲鼻的酒气。
房间里两男一女，一个男的已经趴桌上了，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剩下一个男的脸色潮红，和坐在他对面脸色微红的性感女人聊的起兴。
“这是聚集点的首领黄世昌。”
卡文指向已经趴下的男人，接着介绍脸色微红的女人：
“这位是聚集点的工程师娜塔莉亚小姐。”
最后一个不用介绍，在场的人都认识，收购商陈鹤轩。
“祁瑞被陈老板派去另一个聚集点了，让我陪着来这边。”
“黄首领说什么都要拿出珍藏佳酿，还说找来聚集点最漂亮的女人陪同。”
“后面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程明心情复杂，他看向于悦正打算问点什么，发现对方脸色比自己更复杂。
“诶，这不程老板吗，来喝一杯！”
这时候，陈鹤轩注意到了程明，举着酒杯邀他过来。
“于悦！好久没见到你！我好想你！”
娜塔莉亚看到于悦，直接走过来，张开双臂就要给于悦一个大大的拥抱。
于悦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酒气的女人，直接退到程明身后，像只在母鸡身后躲老鹰的小鸡。
过了一会儿，卡文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橘子汁，给几人醒了醒酒，程明也终于有机会说明来意。
他说的简洁明了，特别是对黄世昌来说，起了特别好的醒酒效果。
“你踏马就是那个挖人的酒店老板？”
听清楚程明身份和来意后，他原本迷糊的眼神都清澈了，顿时紧张起来：
“黎阳怎么放你进来的？我超这人脑后真有反骨是吧，怎么能这么坏的！”
“你要带走娜塔莉亚，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我枪呢？我枪呢！”
看着激动的黄世昌，程明挥了挥手，卡文默不作声的走到黄世昌身后，一只手把他按回了座位上。
“老大，你得管管啊！”
黄世昌挣扎了两下发现没用，又看向坐在对面的收购商陈鹤轩，后者摆手：
“这事儿得看当事人的意愿，如果你平日对娜塔莉亚不错，她想必知恩图报，那你担心什么？”
“如果你平日对她不好，那她要走你只能怪自己。”
“如果你对她挺好，她还是要走，这样的女人留在聚集点里，也是招灾。”
陈鹤轩懒得管这类事，聚集点的人对他而言只是产出晶核的耗材，他甚至乐于看到程明的酒店做大。
往小了说，天南市是他的晶核农场，以后还得来，有个安全的庇护所是刚需。
往大了说，晶核生意总有衰落的一天，卡文这种病毒抗体的试验成功者已经出现，丧尸距离被完全灭绝不会很久。
丧尸没了，自己喝西北风吗？
转型很重要，他看中了大酒店的潜力，觉得对方在不久的将来，会是很好的投资项目。
而在项目初创阶段卖一点人情，帮些小忙，是无本万利的投资。
程明意识到，现场的风向倾斜于自己。
他趁热打铁。
“酒店还在建设阶段，能提供的条件不是很多，我接下来说的，是已经向赞助商争取到的。”
他看向娜塔莉亚，阐述待遇：
“于悦加入的时候，赞助商配备了一间设备齐全的机械装配室，我给不了同样的待遇，你们得共用那间装配室。”
“但它的规模会扩大一倍，加装自动化设备。”
“除此以外，酒店提供稳定的供水、供电，一日三餐，二十四小时无人机安保，单间住宿，床单被褥枕头都由酒店提供。”
话毕，他看向黄世昌，示意对方可以发言了。
黄世昌听着程明刚刚念出的待遇，明白了为什么他轻易就能挖走别人，这些待遇他这个聚集点首领都没有。
这一条条，别说娜塔莉亚，他自己听着都心动。
但自己是聚集点的首领，绝不能在自己的主场露怯，不然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自己能给什么？自己能开出什么对方没有的东西，让娜塔莉亚留下？
有了！
他灵光一闪，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