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意

酒铺有专门喝酒的地方，一楼是卖酒的，二楼是喝酒的，三楼是工作区域，是专门和达官贵人谈生意的地方。

王兰领着杨笙直上三楼，中途还有客人会和王兰打招呼，接着好奇的看杨笙一眼。

由于他们不是重要人物，杨笙也看不见他们的心声。

但从眼神也能猜到少许。

杨笙从来没想着把眉毛加粗，垫上胸肌什么的，好看的人一般都雌雄莫辨，大大方方展现出来，旁人也不会怀疑太多。

“陛下，请。”王兰将杨笙引进谈生意的房间，招呼她坐下。

这房间也是极尽奢华，沉香木柜格将百种佳酿隔作星辰列宿，玛瑙酒盏与珍珠酒海在珐琅灯影里流转异彩。

翡翠珠帘脆响，八位宫妆仕女擎着鎏金托盘款款进门，石榴红裙裾扫过丝绸地毯，纤纤玉手托着青铜温酒壶，六名仕女在附近侍候，两名仕女一左一右坐到杨笙身边，为她倒酒。

“陛下，还请细说。”王兰红着脸，她工作的时候极为认真，杨笙很少看见窗口刷新。

其实，刚刚能说的都说了，杨笙也不知道要细说什么。

看着王兰期待的表情，杨笙叹口气，又说了其他几种果酒，将它们的功效一五一十道明。

“嗯……王姑娘可以去请太医研究，就说这些都是太医院认证，童叟无欺，”杨笙摸着下巴，“还可以专门设计一个标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王酒。”

“除此之外，还可以请几个有名的文人写作宣传，也可以赞助花楼，让她们开一期诗会，主题就是给王酒写诗。”

杨笙的点子一个接一个，王兰听的两眼放光，她不自觉的将手杵在案桌上，身体前倾，听杨笙的话听的很认真。

“……基本就是这样的思路，王姑娘意下如何？”杨笙讲完了，口干舌燥，随手拿起酒杯喝酒。

好辣的酒！！！！

杨笙差点一口喷出来，但碍于颜面，她只好忍着辣痛将酒喝下。

这酒除去浓度高的吓人，其余倒是挑不出毛病。

酒香四溢，口感醇香，清酒顺着喉咙就下去了，十分舒畅。

王兰还在记笔记，认真学习杨笙刚刚的点子。

见王兰已经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杨笙让旁边的仕女给自己拿本书来，并让她们不要再给自己倒酒。

二人相对而坐，一人提笔写着什么，一人静静翻书，风吹起轻纱，带着翡翠珠帘叮铃响起来，岁月静好。

书看到一半，杨笙抬眸看着还在认真写的王兰，心下叹气。

之前她也想过，王忠献想当皇帝就让他当好了。

她被禅让之后，也能好吃好喝潇洒几年，爽完要杀要剐无所谓，在这个世界她没什么牵挂。

只是……杨笙总会想起城楼下瘦骨嶙峋的叛军，想起那长街上连烧三日的大火，那是一场普通的大火，已经烧了几千年，她如果不管，这火还会接着烧下去。

在其位，谋其职，今既位极九五，若不复为苍生谋福祉，他日更有何人继此志？

纵有贤能欲振臂，岂得如朕之权柄在握！

今既有实力，又存权势，若朕不为，天下谁人更当为？

何故言退？断不可退！

所以……杨笙又垂下眸子。

王家必死，一个不留。

“陛下！！！”王兰忽然惊呼，杨笙抬起眼皮看向她。

不知为何，王兰被这个十三岁孩子的眼神吓住了，她眨眨眼，杨笙眼中的阴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意。

“王姑娘，怎么了？”杨笙放下书询问。

“啊……”王兰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但她很快找回状态，“陛下虽年岁尚小，但聪慧异常，所思所想都让臣女不禁惊叹。”

“王姑娘谬赞了，”杨笙将书放在案桌上，“不知王姑娘还有何事？”

王兰一愣：“嗯？没有了。”

看着杨笙似笑非笑，王兰愈发好奇：“不知陛下还有何事？”

“没有，但若王姑娘没事，朕就可以占用王姑娘时间了，”杨笙一边说，一边掏出那个布偶老虎，“空手前来拜访，总归不好意思，不知这只老虎，可否能抵杯酒钱？”

布偶老虎是魏则西随手从布袋里掏出来的，王兰定睛一看，发现这是只蓝色的老虎，顿时喜笑颜开：“啊，除去紫色外，臣女最喜欢的就是蓝色了，多谢陛下。”

她欢喜的将布偶老虎接过来，布偶老虎做工精细，针线细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王兰越看越满意，连连道谢。

原来王兰喜欢紫色啊，只知道就让魏则西给个紫色的布偶老虎了……杨笙一边想一边和王兰客套。

等客套的差不多，杨笙又话锋一转：“咳咳，那个，王姑娘，朕内帑空虚，虽有些难为情，但看在刚刚的点子上，不知姑娘可否……”

王兰愣了半刻，脸刷的红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女刚刚太过兴奋，竟忘记此些计策乃陛下提出！！！还请陛下恕罪！！！！”

“不必不必，予朕些分红即可，”杨笙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嗯，总让王姑娘进宫未免太过劳累，依朕来看，不如让魏则西每月来一次，王姑娘意下如何？”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只是……让魏公公跑来跑去，有些……”王兰有些不好意思。

“欸，王姑娘此言差矣，魏则西就是干这个的，你不用难为情。”杨笙叉手，看着王兰胡乱点头，眼神晦涩不明。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分红，杨笙本来想三七分，结果王兰执意要五五分，杨笙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事情终于谈妥，王兰将杨笙送到酒铺，魏则西背着布袋已经等候多时。

肉眼可见的，魏则西红光满面，看来吃的很爽。

不知道还要多久，魏则西才会变成王公公那样的身材。

杨笙这么想着，和王兰告别，后者坚持要用轿子送一送杨笙，但被拒绝了。

“今天天气很好，朕想多看看，”杨笙拍拍王兰的肩，转身和魏则西离开了。

“感觉怎么样？”杨笙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很不错。”魏则西提提布袋，虽然里面只有九只布偶老虎，但还是有些重。

“嗯，朕和王兰说好了，你每月来这一趟拿钱，他们会好吃好喝招待你，”杨笙闻到了馄饨香味，她有些馋，“不管是你亲自来，还是别人去，你都知道要干什么吧？”

“奴婢知晓。”魏则西谦卑的弯腰。

杨笙点点头：“走吧，去吃馄饨。”

他们朝摊子走去，魏则西在一旁小声说：“陛下……还是回宫吧，现在天色已晚，恐怕……”

杨笙已经坐下了：“不必，现在他们不敢。”

“老板！！！来两碗馄饨！！！！”杨笙大喊，摊主热情的应了一声，开始忙活起来。

魏则西看着在摊子中十分自在的杨笙，无奈的笑了。

【内务总管魏则西看着新帝的做派，总是能想起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