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客栈之后,焰灵姬昼伏夜出。
白天在客栈后院传道受业解惑,把巫蛊之术里的大小要诀尽数传授给孙悟空,夜里外出收集情报。
孙悟空边听边练,用了七天时间把符篆之术融会贯通,并把蓄力技巧与乾坤借力符篆融为一体,完善了乾坤大挪移第七层。
焰灵姬学了,苦练三天,进境缓慢,感叹:“按照修炼这个速度,只怕三十天内是练不成的。”
孙悟空点出焰灵姬修炼时的问题:“师父是有心事导致念头不通,无法摄心归元,聚精会神。”
焰灵姬捂着心口,思索道:“是有个事。”
孙悟空眼睛一转,笑道:“莫非与那两个被你伤了心的男人有关?嘿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情理之中,师父看上哪个了?”
焰灵姬呵斥道:“泼猴住口!”
孙悟空说道:“师父息怒,弟子知错了。”
焰灵姬问道:“你真的知错了?”
孙悟空嘿嘿一笑,然后说道:“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师父你真的无心此事,应该淡然处之,急了反而说明心里有事,正如师父对黄药师说的——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焰灵姬哑然失笑,说道:“你还真是把我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孙悟空笑道:“师父的话暗藏玄机,我都铭记于心,闲暇之余反复琢磨,大有裨益。”
……真有裨益吗?
焰灵姬沉吟道:“你说得对,既然我不在乎,那就没必要理会,嗯,我得去解决一下我的心事。”
这些天的夜里,她外出收集情报。
因为夜幕降临之时,平民百姓闭门闭户,会走夜路的人要么是武功高强,足以自保;要么就是背景深厚,有护卫相随。
这些人都知晓一些寻常人不知的情报。
焰灵姬昨夜寻到一个目标,上前一把抓住,施展出火魅术,顷刻间就得到一个情报——百越难民营地。
名义上,是韩王收留了一群从楚国逃来的百越难民,以彰显仁德。
实际上,这是一个多方博弈的副产物。
焰灵姬昨夜去过百越难民营地,见到那些难民,男女老少皆有。
守夜的年轻人发现了她,叫来一个白发苍苍的百越老者,老者得知焰灵姬也是出身于百越,大为欢喜,领着其他人热烈欢迎。
今夜,焰灵姬带上孙悟空,再去百越难民营地走一趟。
这次她遇到了几个熟人——
天泽、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
焰灵姬说道:“你还是来了。”
天泽问道:“你料到我会来?”
焰灵姬说道:“你不该来。”
天泽又问道:“为什么我不该来?”
焰灵姬说道:“因为你要来杀人。”
这也是她的心事所在。
原著里的天泽越狱后,除了在新郑都城里放火捣乱,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这些百越难民杀了。
天泽望着那些畏畏缩缩的百越难民,冷冷地说道:“一群奴隶,不配做百越的子民。”
焰灵姬反问道:“国破家亡,他们被抓去成了贵族的奴隶,难道是因为他们想当奴隶吗?”
天泽脸色一沉,说道:“被抓说明他们是弱者,百越会重新站起来,我的国度里不需要弱者!”
焰灵姬笑道:“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你来欺负一群难民,还觉得自己是强者?天泽,你让我很失望。”
天泽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抽。
下属与主人在人格上就是不平等的,如果焰灵姬对天泽言听计从,那天泽只把焰灵姬当成一个棋子,一个明艳绝伦、赏心悦目的棋子。
可现在,焰灵姬不听话了。
天泽虽然心中恼怒,但也因此下意识将焰灵姬的人格摆在与自己相同的水平上,这也使得焰灵姬对他的评价很容易触及到他的内心。
好评会让他心生愉悦,坏评会让他患得患失。
天泽忍着怒气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焰灵姬说道:“若是你去报复那些因攻打百越而获利的王侯贵族,我不会拦着你,可你却来杀这些难民,我不准。”
霸气外露!
“好大的口气……”天泽瞳孔一震,怒不可遏,上前一步。
孙悟空抖擞精神,挺了挺腰背。
百毒王连忙拦住天泽,说道:“主人,你别冲动,孙悟空本事了得,不是我等可以匹敌的。”
天泽更气了。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偏偏还没法反驳。
“……”
“……”
双方沉默不语,对峙良久。
直到午夜时分,忽有一阵阴风吹来。
在场众人皆毛骨悚然。
焰灵姬、孙悟空转头望向一处,只见东北方向上走来两个怪人,四肢健硕,腰身却如骷髅,仿佛没有五脏六腑。
天泽见这两人身影,就知道他们绝非活人,冷冷地问道:“驱尸魔,你干什么?”
我没说话,你竟敢擅自动手?
你也想背叛?
驱尸魔满脸无辜:“不是我。”
虽然那两个怪人的姿态很像被他操控的尸体,但还真不是他操控的。
百越难民窃窃私语:“他们在看什么?”
众人听到难民的低语,意识到难民们看不见那两个怪人。
焰灵姬心中一凛:“难道……”
她伸手探入火云剑匣里,悄悄捏住一张鉴定符卡。
【勾死人:地府里专职勾摄亡魂的鬼吏……实力二星……潜力一星……】
焰灵姬心想:“一星潜力怎么能达到二星实力?难道靠活得久,熬工龄熬上去的?”
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仙神中人居然是地府鬼吏。
真是造化弄人!
而且这两个勾死人应该是地府基层人员,实力却不在武林高手之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不知是什么实力?
焰灵姬心生忧虑,问道:“两位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哼!”天泽见她竟然用上敬语,称这两个怪人为“大人”,语气尊敬,顿时心生不悦,我都没这待遇。
同时也产生一丝好奇,这两个怪人是何方神圣?
两个勾死人虽然是地府鬼吏,但心态其实与打工人无异,也有爱美之心,见焰灵姬人美态度好,便拿出一份批文,说道:“这里的百越难民阳寿该尽,我们领了批文,来勾他们的魂。”
天泽冷笑道:“装神弄鬼!”
他以为这是焰灵姬为了把他赶走而弄出的手段,以内力控制身上的六条锁链,化作六道黑蛇袭向两个勾死人。
焰灵姬连忙道:“悟空,拦住他!”
在西游体系里,靠单纯的武艺也能降妖伏魔。
原著西行路上,孙悟空打妖怪时,能靠武艺就用武艺,武艺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才用上法术。
以天泽的实力,打败两个二星实力的勾死人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这两个勾死人不是闲散人员,而是地府的鬼吏,打了他们就是招惹地府,没有大闹天宫的能耐,招惹地府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