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个骑手，最好免费

云鹤牧场现在只剩下灰小子一匹马，也基本没有什么人员了。

林尧站在破旧的马厩外，看着不远处牵马绕圈的柴田。

这是他父亲在世时最信任的练马师，他的厩舍跟牧场合作干了十几年，在NAR的注册上叫柴田实厩舍，但那块牌子就挂在云鹤牧场的马房外。如今云鹤破败，只剩他和侄子两人在撑场子——侄子柴田悠介作为厩务，负责是饲养育成，柴田负责基础训练。

林尧现在要围绕银色暴动组建一个团队。没有练马师，没有骑手，系统里的一切就只是纸上谈兵。

“柴田叔。”林尧开口，“你愿意帮助我吗？”

柴田回头，摘下帽子，一脸老实皱巴的表情：“你让我去哪儿？这地方我比你还熟。”

“那你来做银色暴动的练马师吧。”

柴田没立刻答话，只慢慢嚼了口烟丝。他不抽烟，只在特别为难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这马不太对劲。”他站在马圈外，皱着眉，“眼神太硬，骨架太紧。”

“节奏型马。”林尧低声说，“不能按传统方式来。”

“所以你找我？”

“谁不知道柴田叔对马匹负责又有本事，也是陪我爸干最久的人。”

柴田瞥他一眼：“你确定不是因为......没人愿意接手？”

林尧笑了笑：“也有这个原因。”

柴田叹口气，过了一会才道：“那你做马主？”

“我还会辅助你做训练，还有规划。”林尧说。

下一秒，系统界面弹出：

【训练团队已建立】

【练马师：柴田实（NAR注册练马师）】

【节奏规划：林尧】

【厩务：柴田悠介】

【系统提醒：团队结构已初始化｜主骑手：空缺】

【建议：尽快招募匹配骑手，完成阶段建构】

林尧看向远处马圈中的灰马。

它站在围栏角落安静地吃着草料，偶尔抬头，也不过看人一眼。

他叹了口气，打开了自己在几个地方骑手群中发布的试骑邀请公告——

银色暴动，一匹未参赛未注册的两岁公马，性格强烈，节奏特殊，需寻找勇于挑战、愿意培养长期合作关系的骑手，待遇面议。

林尧知道，想为银色暴动找到合适的骑手，比想象中还要难。

云鹤牧场已经没什么名气了。在日本赛马系统中，一个没有什么出战成绩的无名牧场，就算再勉强撑着，也不过是边缘的影子。

而银色暴动的状况更糟：无血统公示、性格暴烈、无拍卖纪录。成名骑手根本不会考虑配骑这样的马，哪怕只为训练。

再加上牧场财务紧张，根本没有预算提供高薪酬。能请得起的，只剩两种人：

一是刚拿到执照、急于寻找配马机会的新人；

二是从别处被淘汰、已经没人愿意用的“过气骑手”。

他们几乎没有胜率、缺乏系统训练，节奏意识极差，有的甚至连基础姿势都不稳。

系统也做出了冷冰冰的反馈：

【当前条件限制下，预计可招募骑手平均素质：D-】

【节奏适配率低｜行为适应率低｜风险指数中高】

【建议筛选高感知潜力个体，进行集中测试试骑】

林尧叹了口气，天上怎么就不能掉下个冠军骑手免费给灰小子配骑呢。

在林尧积极的宣传下，两天内来了五个试骑者。

第一个刚牵马出圈就被甩飞了；第二个看马抬腿直接退出；第三个勉强骑了一圈，下来后手还在抖。

剩下两个压根没等排到，就听说这马脾气“像炸弹”，掉头走人。

系统记录结果：

【试骑者平均节奏同步率：55.1%】

【行为反馈评分：低】

【适配判定：无合格人选】

【备注：该马性格高敏+节奏需求极高，不建议使用普通新人骑手训练】

【建议招募高潜新人或特定节奏型骑手】

“高潜新人......”林尧低声重复，抬头望天。

这种人哪那么容易找？

傍晚时分，柴田正准备关圈，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位身形修长的短发年轻女性翻身下马，披着一身寒气。她穿着标准的骑手制服，胸前别着识别徽章，袖口处的“JRA地方育成训骑营”标识在夕光下微微闪着金边，显得十分干练。

那是中央赛马协会下辖的地方训练营——专为非正式注册的年轻骑手提供试训和阶段培养的系统，被誉为“进入中央赛场的边门”，但竞争异常激烈，成功率不到三成。

“这马是你们家的银色暴动？”她开口，语气平静干脆。

林尧正准备点头，对方便递上一张认证卡。

他接过一看，轻声念道：“香坂凛......”

旁边的柴田怔了怔，眉头抬了起来。

“香坂？”他低声说，“是那个香坂家吗？”

香坂家，是北海道最有名的骑手世家之一。

她的祖父香坂直树，曾任昭和末期三冠赛评审委员；父亲香坂信介，是现役中央系统教练；哥哥香坂一翔，如今是中央注册主骑手。

而她，香坂家唯一的女性直系后辈，骑手学院成绩优秀，却因为性别与家族保守立场，始终未能得到认可与配马支持——

如今，不到十九岁时，已被视为“自由人”：拥有合法骑手执照，却没有一匹属于自己的赛马。

“你来试骑？”林尧问。

她点头：“可以吗？”

系统界面弹出提示：

【新人骑手发现：香坂凛｜年龄：19｜注册身份：地方骑手资格】

【家族背景匹配：中央系骑手世家｜父系+兄系现役】

【节奏适配潜力：推测高敏型｜建议实测】

【是否确认进入试骑状态？Y/N】

林尧看了她一眼，点了“Y”。

系统界面随即弹出新提示：

【基础信息】

姓名：香坂凛（こうさか・りん｜Kousaka Rin）

性别：女

出生年月：1991年6月3日

注册编号：NAR地方骑手第103期・训练营编号#F15

注册体系：NAR（地方赛马协会）地方赛注册骑手

隶属厩舍：自由签约制（试骑成功可以云鹤牧场・柴田实厩舍为协作单位）

出道时间：2009年12月，通过注册资格考试，同月正式登录

当前战绩：尚无正式比赛主战记录（本场为首次绑定主马匹）

体重维持区间：44.2kg～45.8kg

【注册骑手识别：香坂凛｜年龄：19｜注册身份：NAR地方赛注册骑手｜2008年春，以笔试第6、骑乘第1的成绩入选NAR地方骑手训练营，在千叶的地方骑手教养中心进行为期18个月的培训，并于2009年12月取得注册资格】

【家族背景：香坂系骑手家族｜中央系统推荐骑手预备资格：未启用】

【当前状态：完成注册｜可参与地方正式赛事｜暂无主战马匹绑定记录】

【节奏适配潜力：推测高敏型｜建议实测同步评估】

紧接着，一行附加说明浮出界面：

【骑手与马匹当前状态：未完成中央注册】

【银色暴动：已注册马匹｜当前状态：仅可参与地方赛事｜绑定主骑手后可提交参赛申请】

【注册条件：完成基础训练＋备案资料审核＋绑定主骑手】

【备注：主骑手与马匹可通过系统同步机制绑定后一并提交申请】

林尧沉默了一瞬，点了确认。

他心里清楚，这匹马的起点远低于其他对手，不光因为性格、训练，更因它还未完全被这个体系承认。

但没关系——他会一步一步，把它送进赛道。

香坂没多废话，带上自己的马鞍，动作利落、干净。

上马时，银色暴动只短暂地后退了一步，便被香坂以非常标准的坐姿压住节奏。

林尧一愣。

系统反馈跳出：

【当前骑手节奏频率：0.413s】

【马匹适配节奏区间：0.39–0.41s】

【临界同步中｜建议继续观察】

前五分钟，训练圈安静得出奇。

柴田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林尧则不停翻着系统数据。银色暴动虽然耳尖偶尔抖动，节奏却未出明显错位。

正当他开始期待，下一秒，香坂的右手无意识加了一点力——

银色暴动整个马身顿时像火药桶炸开，嘶鸣一声冲向栏边！

“放缰！”柴田大吼。

香坂瞬间卸力，试图从侧身跳下，然而马身突然半转，力道不稳，她落地翻滚了一圈。

林尧冲上前，接住她的肩：“没事吧？”

香坂呼吸急促，额角蹭破了点皮。

她没回答，只站起身，盯着那匹远远立在圈角的灰马。

“它爆发点太敏感了。”她冷冷开口，“没有完整节奏稳定训练，它不可能上赛场。”

“节奏可以重新建立。”林尧说。

“你想改它的习性？”

“我想让它找到属于它的步子。”

“你不是骑手。”香坂转头盯着他，“你不懂上场意味着什么。”

“但我比你更了解它。”

香坂看了他一眼，没有争辩，默默走向马棚。

“它不是不行。”她低声说，“只是还没有完成充分的训练。”

“但那不是骑手的工作。”

她拉开门，背影干脆利落：“这马，参加不了比赛。”

那天夜里雪下得很大。

林尧窝在屋里一边烤火一边翻看系统节奏记录。

他盯着香坂的步频波动图看了很久，最终选中那一段最接近稳定的节拍，设为“节奏匹配窗口”。

系统提示：

【建议：根据当前数据建立试骑节奏引导方案】

【匹配值高于90%的骑手建议二次试骑验证】

【香坂凛匹配率峰值：87.6%】

第二天上午，马圈外。

林尧正在清扫，远远地，看见香坂凛牵着马来了。

她没有穿比赛服，而是穿了简单的长骑裤和马术外套，神情也比昨天冷静许多。

“你这是？”林尧问。

“昨天回去后，想了一夜。”她看着他，“我不想再等家里分配马，也不想给别人当替补。”

“这马还没有养成。那我就试试，能不能陪它一起往前走一步。”

林尧微微一笑：“你这次打算怎么骑？”

“试试你的节奏。”

第二次试骑开始。

银色暴动比前一天明显更放松，耳尖前倾，步伐不再试图抢节奏。

香坂坐在马背上，重心略微调整，开始用非常微弱的脚步配合控制它的推进节拍。

林尧开启系统引导模式。

【当前节奏频率：0.408s】

【节奏对位率：92.1%】

【警戒指数：低】

【同步感知延迟：正常】

【建议继续维持当前调控，避免强输入】

五分钟过去，一切顺利。

就在林尧准备松口气的瞬间，银色暴动忽然发出一声闷哼！

整匹马猛地一甩头，动作如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