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永久

“前世，我是一个终生止步于二十九级的大魂师，我的武魂跟猪猡一样，被家族的长辈嫌弃，兄弟鄙视，除了父亲，没有人愿意资助我。”

“幸运的是，在我临终前的最后一刻，我见到了传说中的海神大人，当一阵金光散去，我重生了！昔日的猪猡已经蜕变成了黄金圣龙，这一次，我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我要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脚下！”

在上官弦看小说之际，闻奕惶拿起上官弦包里的一本小说翻看起来，并且声情并茂地将简介朗读了出来。

“重生逆袭流小说？这也太过时了吧。”闻奕惶毫不避讳地讽刺道。

上官弦虎躯一震，夺过闻奕惶手里的小说，在看了一眼封面的书名后，马上就把它烧了个一干二净。

“一定是某个黑心商家偷偷塞进我包里的，”上官弦解释道。

闻奕惶又拿起上官弦刚刚看的那本小说，十分正经地朗读出来：“没落龙族沦为阶下囚，神界众神欺压我族千秋万载，而我却是龙族血脉的最后独苗，为了龙族的复兴，我毅然决然地踏上强者之路，将那神界众神斩于马下！”

“这本看着还可以，哪里找的？”吴昆仑这时也凑了过来，与闻奕惶一起翻看这本小说。

“史莱克城随便一家书店都有。”

紧接着，教学楼的铃声响了起来，“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请武魂学院各位师生前往教室上课。”

目光移向门口，又有几批学生急冲冲地跑进来，带起阵阵风，等一班教室坐满人之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教室门缝突然漫入清冽茶香，晨光在门轴转动的瞬间被切割成流金碎屑，掠过男人月白色长衫下摆绣着的墨竹暗纹。

男人用缠着青檀念珠的左手抵住门扉，保温杯表面浮刻的冰裂纹在魂力催动下泛起幽蓝光晕。

他垂落的鬓角已染霜色，眼尾笑纹却比海神湖春汛更温润，金丝眼镜链随步伐轻晃，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摇出碎玉般的清响。

“同学们好，我是永久，新生一班的班主任。”他旋开鎏金杯盖，冰雾裹着白毫银针的清香漫过讲台，前排女生发梢瞬间凝出细碎霜花，“这一学年，请多关照这份——”保温杯突然喷出彩虹色冰晶，在空中炸成“一年级一班”的篆体字样，“四百人抢厕所指南。”

哄笑如涟漪荡开的刹那，永久食指轻点杯身。所有冰晶骤然静止，折射出他眸中流转的翡翠色魂力光晕：“开玩笑的。”

冰晶化作灵动的游鱼群，衔着课程表精准落入每个学生掌心。

他转身板书时，月白衫袖滑落半截，露出腕间十七枚青铜铃铛缀成的魂导器。粉笔与黑板接触的刹那，铃音自动震颤出上官弦所谱写的《清心诀》的旋律，将窗外施工的魂导钻机噪音隔绝成遥远潮汐。

永久将鎏金保温杯搁在讲台边缘，杯中溢出的冰雾在半空凝成盘旋的苍龙。他倚着结满霜花的窗棂，青铜铃铛随着抬手的动作撞出清冽泛音，教室后排偷翻小说书页的沙沙声顿时凝滞。

“同学们，相信你们来到史莱克学院的目标都只有一个——成为强者，但是在你们眼中，什么才是强者？”

“真正的强者...”他忽然屈指叩响冰裂纹杯壁，苍龙鳞片应声剥落成万千星屑，“不是能劈开星斗大森林的莽夫。”星屑聚成挥锤巨人的虚影，却在触及天花板时碎成冰渣，簌簌落在上官弦漫不经心拨弄的琴匣上。

少年指尖微顿，火凤纹印在颈侧若隐若现。讲台前冰雾突然翻涌成海，裹着细碎盐晶的浪尖托起永久的月白袍角：“也不是操控十万年魂兽的暴君。”浪涛里浮现的九头巨蟒刚昂首嘶鸣，便被冻成剔透的琥珀，映出学生们的面庞。

上官弦来了兴趣，他收回懒散的心态，仔细听着永久的讲述。

“所谓至强者——”永久摘下金丝眼镜，翡翠色魂力自瞳孔流淌至鬓角霜发。冰海骤然坍缩成滴溜溜旋转的太极图，阴阳鱼眼处各浮着一枚青铜铃铛，“是能在武魂暴走时分清对手和亲近之人的魂师。”

闻奕惶腿侧的火焰胎记突然发烫。他恍惚间看见冰莲花瓣映出母亲被政敌围困时，那个燃烧武魂挡在宫门前的扫地老仆——魂力仅二十级的老人，临终前迸发的魂光却比九级魂导炮更耀眼。

“成为强者的第一课，是掌控你自己的心，打败过去的自己，而不是让你的心境因他人左右。”

“另外，我们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内心，意气用事永远都是不可取的。我没有否定情绪的作用，每个人都有情绪，但是自己与情绪之间的关系，决定了你是否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少年终于抬起低垂的眼帘。琉璃玉琴在匣中发出清越颤音，与永久的青铜铃铛共鸣出玄妙频率。

透过永久的月白色长袍，上官弦看见他的背后烙印着一个守护铭文，他曾在海神阁的藏书里翻阅过，那是其中一位陨落的宿老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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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但外院却并不平静。

武魂系外院，言少哲办公室内。

海神阁投下的暮色漫过鎏金窗棂时，言少哲正用凤尾蝶翅状的金丝拆信刀划开第五封投诉函。

信笺内附带的记忆水晶球滚落桌面，投影出数十名家长在史莱克城防军阵列前痛骂周漪的虚影。

“这是她的第几次了？“

教导主任杜维伦攥着投诉信的手指骨节发白，青瓷茶盏被魂力激荡震出蛛网状裂纹。

他背后悬浮的十七枚传讯魂导器正循环播放着周漪的训斥录音：“连魂力都操控不稳的废物，滚去魂导系当一辈子螺丝工都轮不到你！你被开除史莱克学院了！”

言少哲的扳指叩响檀木桌面，惊散水晶球里翻涌的怨气。

他垂眸凝视着投诉信尾端殷红的血指印——那是某个小贵族家主咬破指尖写下的诅咒，墨迹里还凝着三枚破碎的武魂残片。

“开学第一天，她开除了三十个学员。”杜维伦此时十分头痛，不止是被开除的学生家长，还有新生二班其他因跑步受损的学生的家长，现在这些家长统统都来投诉他。

“得亏没有把小弦送去她班上。”

言少哲此时也很头大，他叹息一声，继续拆着下一封信。

“对了！小弦！”言少哲的惊世智慧突然觉醒，他巧妙地想到了上官弦，只要让上官弦明天去周漪的班上旁听一天，以上官弦这些年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绝对能制服周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