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殇阳狼烟

清晨的阳光刚刚穿破黎明的雾霭,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的村庄的宁静,一名带着三角靠旗的兵士催动着坐下的马匹,一边大喊着“李庄头”一边冲进村庄敞开的寨门。胯下的老马嘴边已经泛出了白沫,显然已经赶了不少路。村中心的一个小院门打开,一个身形瘦长的汉子走了出来,拦住了又要抽打马匹的兵士,“李茂,就你这骑法,这是不过啦,没看见这老马快被你抽死了。”只见兵士一个挺身,翻下马来,“哪能啊,李叔,这不是公事紧急么,刘守备发的将令,要殇阳关外的五村十八寨的庄头集合本村的丁壮去到关城集合。”

“今年怎地这般早?”汉子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着兵士。眼神不经意间瞥到兵士背后的靠旗,心中不由一动,居然出动了赤旗令。此时的兵士一边给老马喂着豆饼,一边解释到:“昨天远探哨子营一个小旗在荒原遭到了妖族袭击,十个兄弟就回来了一个,刘守备刚问完话便也伤重不治,故而刘守备认为今年妖族的打草谷可能会提前。”被唤做李庄头的汉子心中不由一凛,远探哨子营是大周国军队中的精锐斥候,均为善骑者组成,正面作战或有不足,但是探看敌情,传递消息却是个中好手,据说其中的佼佼者能够日行四百里,且作为斥候首要任务便是传递消息,绝不会与敌死战。现下十人的小旗几乎全军覆灭,只能说明一点,妖族出动了大军!汉子心中一动,问道:“李茂,你可是俺们庄上的人,你实话告诉李叔,除了集合丁壮前往殇阳关,刘守备可还有其他吩咐?”李茂挠了挠头,回道:“叔,除了尽快集合,没有其他吩咐了。”

目送着兵士远去,汉子蹙着眉头,一边唤过自己的儿子,让他去敲村中的铜钟,一边回到院内。门帘翻动,一个妇人自屋中走出,“李郎,这便要去殇阳关了么?”汉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到一刻,村中的丁壮便集中到了小院外的空地上,李庄背山面水,是殇阳关外唯一不在商道上的村落,全村基本为李姓族人,大部分以打猎为生,能挽弓射箭者的便有百余人。

汉子清了清嗓子,“大家想必也听到了,今年妖族可能会提前打草谷,刘守备命我等即刻赶往殇阳关集合。还是老规矩,大牛,二虎,你们带一百人随我一同去关城应卯。二伯,你带二十人守好庄子,今年有点不同以往,我担心妖族会扫荡附近的村落。”面前两名高壮的年轻人应了诺,便去整理乱哄哄的队伍。被唤做二伯的老者靠近了汉子低声问道:“李四啊,如果妖族真要荡平关外的村落,二十人可守不住啊。”汉子应道:“这也是我猜测,再说守备出动了赤旗令,不应卯,会被灭族的。为防万一,这几天劳烦二伯,一旦南边的堡寨起了狼烟,就赶紧到山中躲避。”老者应了一声,便去安排值守的青壮。李四回到屋内,取下墙上的角弓,唤过妻子和两个儿子,“柳妹,此次应征,我总有点心神不宁,但是守备的赤旗令一出,我等又不得不奉命前往,你们安心在家,后院的地下我挖了个地窖,本意是留着放粮食的,也没人知晓。若此次真有异变,你带上大龙小龙,或可凭此躲过一劫。切记,地窖不大,关键时候不要有妇人之仁。”妇人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眼中写满了担忧,“奴家理会的,李郎千万小心。”李四拍了拍妇人,抽出自己的手,扬了扬手中的角弓,“整个应龙府,神射李四可不是浪得虚名。”夸张的表情引得两个儿子咯咯的笑着,即自豪又开心。

院落外,一百名青壮挎着猎刀,长弓,跟着两名高壮青年已然做好了准备。寨门口的塔楼上,被称为二伯的老者,敲响了皮鼓,低沉的鼓声护送着队伍走出了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