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异能初启

梧桐树影在夕阳里摇曳，林韬把二八大杠停在车棚时，车铃铛还在叮当作响。家属院的红砖墙上爬满爬山虎，三楼阳台上晾着的白床单被风掀起一角，像招魂幡似的扑簌簌响。

钥匙刚插进锁眼，带着汗意的掌心突然覆上双眼。林韬后背撞在单元门铁框上，后脑勺磕得生疼。“陈飒你多大了？“话到嘴边却凝在舌尖，视网膜上浮起诡异的橘红色波纹。

视野如同浸在显影液里的胶片，360度全景画面徐徐展开。身后少女马尾辫随着呼吸起伏，发梢扫过他耳垂时激起一圈圈热浪涟漪。更远处，三单元王奶奶正在厨房炒菜，锅铲与铁锅碰撞溅起的油星在热成像中炸成金色烟花。

“喂喂？吓傻了？“陈飒松开手凑到跟前，运动短袖领口还沾着排球场的红土。林韬盯着她脖颈动脉跳动的橙红轨迹，喉结上下滚动。原来人类吞咽动作时，喉部肌肉收缩会呈现出如此精妙的蝶翼状热辐射。

单元楼里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脆响，林韬猛地抬头。隔着三层水泥楼板，他清晰“看“到402室的男人正把妻子逼到墙角，女人后腰撞上橱柜时，脊椎部位瞬间腾起的炽白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脸色好差。“陈飒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五根手指在热成像中如同跳动的烛火，“要不要去医务室？“

林韬倒退着撞开家门，反手锁上卧室时才发现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所有物体都笼罩在深浅不一的靛蓝色轮廓中。书架上每本书脊都泛着细微的温度差，昨夜喝剩的半杯水在桌面晕开环状热痕。

当他把头埋进衣柜最深处，绝对黑暗中浮现的画面让他浑身战栗。呢子大衣残留的体温勾画出波浪纹路，樟脑丸在角落凝成冰冷的深蓝晶体。更惊人的是隔壁卧室——父亲藏在五斗柜第三格的手枪，在热感应视野中亮得如同小型太阳。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追凶的雨夜。医院太平间内，他和王警官追捕刘锐父子时，那个本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当时他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现在想来，当刘父打碎唯一日光灯的瞬间，整个空间的生命体征早已尽收眼底——冷藏柜里三具尸体呈现诡异的灰绿色，而躲在暗格的刘锐，慌乱的心跳在胸腔里炸成两团跳动的赤红......

书桌上的电子钟发出幽绿荧光，21:47。林韬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夏夜，整栋家属楼正在他眼中上演着默剧。二楼新婚夫妇的体温在床笫间交融成粉紫色漩涡，顶楼独居的老教授伏案书写时，钢笔尖与稿纸摩擦迸发的细碎火花，甚至地下室流浪猫生产时幼崽们初生的温热脉搏。

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401室阳台，眼前忽然闪过奇异的光谱分层。晾衣绳上每件衣物都显现出主人独特的生物磁场：母亲的天蓝色连衣裙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父亲的白衬衫浸透尼古丁的焦黄，而那条不属于他们家的绛红色丝巾，正散发着陌生的香水味。

窗外传来沙沙声，是陈飒在爬外墙水管。少女像只灵活的树懒倒挂在窗沿，鼻尖几乎贴上玻璃：“你绝对有问题！“她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热成像中绽开昙花般的纹路，“下午在传达室，你根本没转身就知道张叔端着绿豆汤对吧？“

林韬猛地拉开窗户，夜风灌进来吹散额前碎发。他突然抓住陈飒的手腕，少女腕骨处传来搏动的热流。“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现在告诉我，你左边口袋装着什么？“

陈飒瞪大眼睛，慢动作从兜里摸出个银色Zippo打火机，机身还带着体温。“上周缴获的战利品.......“她突然噤声，因为林韬已经准确报出打火机侧面刻着的缩写字母。

月光穿过梧桐叶隙，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晃的光斑。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红光扫过家属院外墙时，林韬看见陈飒瞳孔骤缩的瞬间，虹膜纹理在热感应中化作万千流动的金丝......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三分钟左右，林韬就感觉自己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赶紧进屋瘫在沙发上。林韬这状态吓了陈飒一大跳“你怎么了？是我刚刚不小心碰到哪里了吗？”

“没有，让我缓缓，稍微有点困”

陈飒在一旁也没作声，静静的等着。

他就是林韬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一堆迷弟迷妹之一，其他人都因为家长工作变动搬走了，只有她一直都在。后来林韬藏拙，猥琐发育之后，两人的关系慢慢变得稍微对等一些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甚至林韬有时候都没把她当女孩子看。还是后来慢慢发育了林韬才有意识的保持一定的界限，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妥妥的青梅竹马，只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林韬对陈飒没有别的想法。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林韬缓缓恢复了过来，看着陈飒“我没事了，刚刚有点晕，找我有事？”

“真没事了？要不你再休息休息？”

林韬白眼一翻“你在这我怎么休息？”

“你啥意思？！赶我走吗？”说着就上手箍住林韬的脖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咳......咳咳，你冷静点，要死了要死了”

陈飒这才松开手“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困，说吧，什么事？”

“也没啥大事，就是想找你切磋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提升”

“饶了我吧......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搏击这么感兴趣？”

“你管我，我就喜欢这个，你就说陪不陪我练吧”

“我能说不吗？”

“你不能”

“那还说啥？过几天吧，今天状态不太好”

“好吧，要不是别人太菜了，我才懒得找你”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林韬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慢走，不送~”

陈飒罕见的没有暴起“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