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焚城

  • 烬覆山河
  • 玢瑶
  • 1319字
  • 2025-05-05 06:00:03

景曜的剑猛地一颤。记忆里那场大火的焦煳味突然清晰——他爹攥着半块兵符倒在粮垛旁,手里还捏着景曜周岁时的虎头鞋。

萧景明突然抠着胸口的烂肉发笑:“我说试药十年怎么死不透……”他拽出条拇指粗的冰蚕摔在船板,“不年轻的东西给我喂的是蛊引吧?”

沉船残骸突然倾斜。二十具冻尸踩着八卦阵跃上甲板,最前头那具突然撕开道袍——后背黥着完整的北狄布防图,朱砂标记处正是当年景曜他爹战死的葬骨关。

“开棺!”沈知意突然踹翻蜜枣坛。三百颗枣核滚进污水,遇蛊卵突然炸开蓝火。火舌舔过桅杆上那块焦黑军牌,牌面浮出密文:“永昌十三年腊月廿三,萧氏子饮鸩未死……”

道人袖中突然射出三枚铜钱,钉在景曜脚边摆成困卦。污水里浮起具缠着锁链的白骨,腕骨上挂着的长命锁,正刻着景曜娘亲的闺名。

道人脸上的烧伤疤痕突然裂开,钻出条赤红蜈蚣。沈知意的烧火棍捅进疤痕深处,带出团黏着脑浆的蜡丸:“永昌十三年腊月廿四,子时三刻,镇龙钉三百……”蜡液遇蛊火显出的分明是太庙地宫构造图。

景曜的剑突然脱手。二十具冻尸踩着八卦阵逼近,最末那具突然扯开道袍——腰间挂着景曜周岁时的虎头鞋,鞋底浸着发黑的血迹。污水漫到膝盖时,萧景明突然抽搐着大笑:“老子这身子早被蛊虫蛀空了!”说着撕开胸前烂肉,三百只冰蚕幼虫在脏腑间结成八卦阵。

“收网吧!”沈知意将蜜枣核塞进道人喉管。青铜匣里的蛊卵突然爆开,绿雾中浮出三百根镇龙钉虚影——每根钉尖都挑着玄铁骑将士的残魂。景曜的玉佩突然炸裂,半块兵符嵌进太庙方向炸开的石门。

道人喉管里的蜜枣核突然炸开,崩出三百根锈钉。景曜抬脚踹翻沉船残骸,舱底暗格里滚出半坛发黑的酒——封泥上“萧景明百日宴“的字迹刺得人眼疼。

“好酒!”萧景明徒手劈开酒坛,蛊虫在酒液里扭成八卦阵,“老子喝了大半辈子的蛊汤,今儿才算尝着正味儿!”他抄起酒坛往道人脸上砸,酒水遇蛊火“轰”地窜起绿焰,烧出道袍内衬的北狄布防图。

沈知意薅住道人残余的头发往污水里按:“镇龙钉在哪儿?”水面突然浮起一串气泡,二十具冻尸齐刷刷扒开胸前冰甲——每具心口都钉着青铜钉,钉帽刻着玄铁骑将士的生辰。

景曜的剑尖突然抖得厉害。最末那具冻尸的钉子上,分明刻着他娘亲的闺名。污水漫到腰际时,沉船桅杆轰然断裂,砸出个丈宽的漩涡——三百根镇龙钉在涡眼里摆出困龙阵,每根钉尖都挑着一片带血的《漕运志》残页。

“收网吧……”萧景明突然栽进漩涡,胸前烂肉里钻出的冰蚕结成锁链。道人残破的袖中甩出一串铜钱,钱眼渗出黑血在漩涡边沿画符——正是景曜他爹当年战死前,用断指在沙地上画的最后一道军令。

沈知意攥着翡翠扳指的手直哆嗦。地宫石门后伸出的那只手突然暴起青筋,铁链哗啦作响间扯出半截明黄衣袖——绣着的五爪金龙早被血污糊得发黑。

“父皇?!”景曜的剑哐当砸在镇龙钉上。二十具冻尸突然齐刷刷跪地,心口的青铜钉嗡嗡震颤,钉帽上生辰八字渗出的血珠连成线,直往漩涡里灌。

萧景明泡在污水里直咳嗽,胸前冰蚕锁链绞住铁门:“不年轻的东西挺会藏啊……”他掰开缠在龙袍残片上的铁链,露出半块碎玉——正合景曜娘亲妆奁里那枚断簪。

道人突然从污水中冒出半个脑袋,烧伤的右脸爬满蛊虫:“贤侄啊……”他指尖挑着景曜周岁时的虎头鞋,“当年你爹在粮仓放火,烧的可不只是北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