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生灵

凌雪——或者说这个占据凌雪身体的存在——站在幽冥珠旁,淡紫色的右眼与紫月如出一辙。她身后升腾的黑影渐渐凝实,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究竟是谁?“紫月强忍灵魂深处莫名的震颤,紫灵珠在颈间剧烈跳动。

女子轻笑,声音如同冰晶碰撞:“我是凌雪,也是你——紫灵仙子分裂的另一半灵魂。“

这个回答如同一道闪电劈开紫月的思绪。她想起幻境中看到的画面:百花谷主从琥珀色眼睛的少女体内抽取紫灵之力...难道那就是...

“不可能!“云澈挡在紫月身前,星芒珠蓝光大盛,“紫灵仙子只有一个转世!“

“愚蠢的星皇子。“黑影突然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低语,“紫灵当年为逃避我的追踪,将灵魂一分为二。一半带着记忆转世为紫月,一半带着力量寄宿在凌雪体内。“

紫月感到一阵眩晕。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与凌雪确实是同源双生的存在!难怪两人容貌如此相似,难怪会有那种灵魂层面的共鸣...

“幽冥殿主...“青鸾的羽毛全部炸开,“你终于现出真身了!“

黑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小青鸾,当年让你逃了,今天可没那么幸运。“

它突然伸出一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手,凌雪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紫月这才注意到,祭坛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幽冥珠正是整个符阵的核心。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幽冥殿主——那个黑影——满意地说,“双生灵魂齐聚,加上星皇子的血脉,足够打开第一道封印了!“

它话音刚落,幽冥珠突然射出一道黑光,正中紫月眉心!紫月感到一股阴冷至极的能量侵入体内,直奔灵魂深处。更可怕的是,凌雪也同时被黑光击中,两人之间瞬间建立起某种灵魂链接!

“紫月!“云澈想上前打断,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紫月痛苦地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她看到紫灵仙子站在一面镜子前,用秘法将自己的灵魂撕成两半;看到一半灵魂注入刚死去的女婴体内,那个女婴被百花谷主抱走;看到另一半灵魂则投入轮回,转世为...她自己!

“现在明白了吗?“凌雪的声音直接在紫月脑海中响起,“我们本是一体,却被强行分开。现在,是时候重新融合了!“

紫月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要与凌雪的灵魂合二为一。这感觉既痛苦又奇妙,如同久别重逢,又像被生生吞噬。

“不...能融合...“紫月咬牙抵抗,“你会...被它控制...“

凌雪的灵魂传来一阵苦涩的波动:“太迟了...我的身体早已被它寄生...但你可以...抵抗...“

灵魂层面的交流转瞬即逝。外界,幽冥殿主正操控着融合过程,黑影越来越凝实,仿佛要从虚幻走向现实。

“坚持住!“云澈的星瞳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星芒珠与紫灵珠产生共鸣,“星皇秘术——断魂斩!“

一道璀璨的蓝紫色光刃划破黑暗,精准斩在紫月与凌雪之间的灵魂链接上!链接应声而断,两女同时倒地,幽冥殿主发出愤怒的咆哮。

“星皇的小把戏!“黑影剧烈扭曲着,“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紫月艰难地爬起,发现凌雪已经昏迷,而幽冥珠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云澈挡在她身前,星瞳因过度使用而流下蓝色血泪。

“走!“他拉起紫月,“趁现在!“

五人仓皇向洞穴深处逃去。身后传来幽冥殿主震耳欲聋的怒吼,整个洞穴开始崩塌,巨石不断从顶部坠落。

“那边!“楚星河发现一条狭窄的岔路,“快进去!“

众人挤进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幽冥殿主的黑影太大,暂时无法追来,但无数小型黑影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些是什么?“云瑶惊恐地看着那些扭曲的黑色生物。

“幽冥兽,最低等的爪牙。“青鸾喷出青焰逼退一波攻击,“但数量太多了!“

紫月尝试用紫灵珠治疗云澈的眼睛,却发现幽冥蚀气已经侵入他的星瞳。更糟的是,她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是紫灵仙子的意识!刚才的灵魂链接似乎唤醒了她!

“不能...在这里...“紫月强忍头痛,“必须...继续前进...“

五人且战且退,沿着狭窄的通道不断下行。随着深入,温度越来越低,岩壁上开始出现霜花。奇怪的是,那些幽冥兽追到一定深度后突然停止,仿佛畏惧着什么。

“这里有东西让它们害怕。“楚星河警惕地环顾四周。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冰窟出现在眼前。冰窟中央立着一块透明的水晶碑,碑前跪坐着一具冰封的尸体,保持着祈祷的姿势。

“那是...星皇?“云澈的星瞳微微发亮,不顾伤痛快步上前。

紫月也跟了过去。冰封的尸体是个蓝眸男子,面容安详,眉心有一颗与云澈星瞳相似的晶体。水晶碑上刻满了星髓族文字,云澈轻声翻译:

“致后来者:若你读到这段文字,说明幽冥已现。我与紫灵犯下大错,误将九珠之力用于对抗而非封印。如今大限将至,留此碑以警后人——九珠本为锁,非钥...“

文字到这里突然中断,似乎没来得及写完。但更惊人的是,当云澈的手触碰到水晶碑时,整块碑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全息影像从碑中升起——正是星皇的灵体投影!

“星髓族的继承者啊...“影像开口,声音如同远古回响,“你终于来了。“

星皇的影像环视众人,目光在紫月身上停留片刻,流露出一丝哀伤:“紫灵...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紫月心头一震:“您认错人了,我是紫月,紫灵仙子的转世。“

影像微微摇头:“转世也好,分身也罢,灵魂的本质不变。“他转向云澈,“孩子,你体内流淌着星髓皇族的血脉,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影像挥手,水晶碑上浮现出动态画面:远古时期,九颗宝珠从天而降,带来无尽知识的同时也引来了“它们“——一种无法名状的域外存在。为保护这个世界,星髓族与紫灵族的先祖自愿成为“守钥人“,世代守护九珠,防止被滥用。

“九珠合一本是封印之术,可将'它们'永久放逐。“星皇继续道,“但幽冥殿主——那个寄生在百花谷主体内的存在——扭曲了这一真相,让世人相信九珠合一是成神之道。“

画面切换到千年前的场景:紫灵仙子与星皇本是一对璧人,共同研究九珠奥秘。幽冥殿主伪装成天机子接近他们,暗中离间。当紫灵仙子发现真相时,为时已晚——幽冥殿主已经渗透进百花谷高层!

“紫灵想用九珠之力强行封印幽冥殿主,我却主张毁灭九珠永绝后患。“星皇的影像叹息,“我们的争执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最终画面显示紫灵仙子在陨落前将灵魂一分为二,一半带着记忆转世,一半带着力量隐藏。星皇则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来到幽冥深渊,试图用残余力量加固封印。

“如今封印已弱,幽冥将出。“影像开始变得模糊,“唯有双珠共鸣,方能...“

话未说完,影像突然扭曲。整个冰窟剧烈震动,顶部冰锥纷纷坠落!

“它们发现我们了!“青鸾厉声警告,“快离开这里!“

云澈迅速记下水晶碑上的内容,众人刚冲出冰窟,就听到后方传来冰层破裂的巨响。回头看去,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冰中挣脱——是幽冥殿主的本体在突破封印!

“去祭坛!“紫月突然说,“既然九珠是封印之锁,我们得先拿到幽冥珠!“

这个决定极其冒险,但眼下别无选择。五人折返向祭坛方向奔去,沿途幽冥兽越来越多,仿佛整个深渊都活了过来。

“看前面!“楚星河突然指向一处岔路。

岔路尽头隐约有紫光闪烁。紫月用紫灵珠感应,惊讶地发现那里有微弱的生命波动——是墨锋的气息!

“父亲...还活着?“她犹豫了。

“分头行动!“云澈当机立断,“我和紫月去救墨锋,你们三个去干扰祭坛!“

楚星河点头,带着云瑶和青鸾冲向祭坛方向。紫月则跟随云澈拐入岔路,来到一个小型洞室。

洞室中央的铁链上锁着一个人——正是紫月记忆中的断臂男人墨锋!但与幻境中看到的黑袍人不同,眼前的墨锋瘦骨嶙峋,双眼浑浊,左臂齐肩而断的伤口已经溃烂。

“月...儿?“墨锋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紫月瞬间泪如雨下。这才是她真正的父亲!那个将她放在玄天宗山门前,只为保护她远离这一切的慈父!

“我来救您了!“她扑上前,紫灵珠全力运转,试图解开锁链。

墨锋却虚弱地摇头:“没用的...这些锁链是幽冥铁打造...只有幽冥珠能...“

云澈二话不说,星芒珠蓝光如刀,狠狠劈在锁链上。锁链纹丝不动,反而反弹的震力让他吐出一口鲜血。

“别浪费力气...“墨锋艰难地说,“听我说...幽冥殿主不是唯一的敌人...还有净世教...“

“净世教?“紫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群疯子...“墨锋咳出一口黑血,“他们相信只有让'它们'降临,毁灭现有世界,才能重建纯净新秩序...百花谷主...不,幽冥殿主利用了他们...“

洞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个洞穴都在摇晃。云澈警觉地转身:“楚星河他们动手了!“

墨锋突然抓住紫月的手:“月儿...你体内有紫灵仙子的意识...不要完全排斥她...关键时候...她能帮你...“

紫月震惊地看着父亲:“您知道?“

“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墨锋露出慈爱的笑容,“玄天宗的安排...自由城的偶遇...都是我...设计的...“

这个真相太过震撼。紫月想起大长老、云澈兄妹的相遇、甚至是青鸾的出现...难道都是父亲精心安排的局?

“时间不多了...“墨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记住...九珠合一是封印术...需要...守钥人献祭...“

他的话没能说完。洞外传来凌雪的声音:“找到你们了!“

紫月转头,看到凌雪站在洞口,右眼紫光大盛。但与之前不同,她此刻的表情充满痛苦,似乎在拼命抵抗什么。

“快...走...“凌雪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它要...完全控制我了...“

话音刚落,她的右眼突然完全变成紫色,表情也随之变得冷酷:“游戏结束,小老鼠们。“

幽冥殿主再次控制了凌雪的身体!她抬手一挥,无数幽冥铁链从地面窜出,如毒蛇般缠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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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铁链如活物般袭来,紫月本能地推开父亲和云澈,自己却被三条铁链同时缠住!冰冷的铁环勒进皮肉,幽冥蚀气顺伤口侵入,顿时痛彻心扉。

“月儿!“墨锋挣扎着想帮忙,却被一条铁链抽中胸口,重重撞在墙上。

云澈星瞳全开,星芒珠化作光刃斩向铁链,却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痕迹。凌雪——或者说控制她的幽冥殿主——发出刺耳的笑声:“没用的,星皇子。这些铁链专克你们星髓族!“

紫月感到幽冥蚀气正在体内蔓延,所过之处灵力凝滞。更糟的是,这股外力刺激了她体内沉睡的紫灵仙子意识,两个灵魂开始激烈争夺身体控制权!

“啊!“紫月痛苦地仰头尖叫,眉心五瓣莲花印记疯狂闪烁,时而变紫时而变黑。

“有趣。“凌雪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紫灵的转世体居然在抵抗宿主意识?看来分割灵魂时出了点差错...“

云澈趁机突袭,星芒珠直取凌雪咽喉!凌雪轻松闪避,反手一掌将他击飞:“别急,等收拾完紫灵之女,就轮到你了。“

紫月的挣扎越来越弱,幽冥蚀气已经侵入心脉。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她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全新的力量——不是紫灵珠的生命之力,也不是玄冰珠的极寒之气,而是一种纯粹的黑暗能量!

这股能量来自她灵魂最深处,与幽冥蚀气同源却更加纯粹。紫月的右手掌心突然浮现一个黑色月牙印记——第七神藏“冥照“在此刻觉醒!

“这是...不可能!“凌雪脸色大变,“她怎么会有幽冥之力?“

紫月自己也不明白这股力量的来源,但本能告诉她如何使用。她掌心对准铁链,轻喝一声:“蚀!“

黑色月牙印记光芒大盛,幽冥铁链竟如冰雪遇沸水般迅速消融!更惊人的是,那些被吸收的幽冥蚀气转化为纯粹能量,反哺紫月自身。

“冥照神藏...“墨锋虚弱地喃喃自语,“她竟然继承了那个...“

凌雪见势不妙,转身想逃。紫月岂能让她如愿?第七神藏全力运转,一道黑光后发先至,精准击中凌雪后心!

“啊!“凌雪发出凄厉惨叫,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她体内被震出!那是幽冥殿主的部分意识,此刻正痛苦地扭曲着。

凌雪本人则软倒在地,右眼的紫色褪去,恢复成原本的琥珀色。她迷茫地看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紫月身上:“姐...姐...?“

这个称呼让紫月如遭雷击。尽管已经从星皇影像那里得知两人是同源双生,但亲耳听到凌雪叫自己姐姐,仍让她灵魂震颤。

“你...记得我?“紫月不确定地问。

凌雪虚弱地点头:“记忆...刚刚恢复...母亲...不,那个怪物...一直控制着我...“

洞外再次传来爆炸声,比之前更加剧烈。云澈扶起墨锋:“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楚星河他们撑不了多久!“

紫月犹豫地看向凌雪。尽管是同源双生,但这毕竟是曾经的敌人...

“带上她。“墨锋突然说,“双生灵魂齐聚...才能施展完整的封印术...“

紫月咬牙背起凌雪,五人艰难地向洞外移动。沿途的幽冥兽似乎感应到紫月的“冥照“神藏,竟然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你的力量...克制它们...“凌雪在紫月耳边轻声说,“因为...我们灵魂中有'它们'的血脉...“

紫月脚步骤停:“什么?“

“紫灵仙子当年...为研究幽冥之力...主动吸收了一部分...“凌雪断断续续地解释,“所以才能...分裂灵魂...这是'它们'的能力...“

这个真相如同一盆冰水浇在紫月头上。她体内不仅流淌着紫灵血脉,竟然还有幽冥之力?那她到底是什么?人类?怪物?

“别想太多。“云澈似乎察觉到她的动摇,“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

五人终于冲出岔路,来到主通道。远处的祭坛处,楚星河三人正陷入苦战。无数幽冥兽如潮水般涌来,青鸾的火焰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云瑶的符箓也所剩无几。

“坚持住!“紫月大喊,第七神藏全力发动,“冥照天幕!“

一道黑色光幕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幽冥兽纷纷消融。这招消耗极大,紫月顿时脸色煞白,但成功为楚星河三人解了围。

两队人马汇合,楚星河看到凌雪时立刻拔剑相向:“她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云澈简短解释,“现在关键是幽冥珠!“

祭坛就在眼前,但幽冥珠周围已经形成一个黑色能量罩,根本无法靠近。更可怕的是,那个被星皇封印的巨大黑影——幽冥殿主的本体——正在快速苏醒,整个深渊都在它的力量下颤抖!

“必须阻止它完全苏醒!“墨锋强撑着说,“用双珠共鸣干扰封印!“

云澈立刻会意,星芒珠蓝光大盛。紫月也祭出紫灵珠,两颗宝珠再次共鸣,但与之前不同,这次紫月刻意加入了第七神藏的幽冥之力!

三力交融产生奇异反应:蓝、紫、黑三色光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直击幽冥珠的能量罩!

能量罩剧烈波动,最终“砰“的一声碎裂!幽冥珠暴露在外,开始不安地震颤。

“现在!“墨锋大喊,“用你的血触碰幽冥珠!“

紫月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一把抓住幽冥珠!鲜血与宝珠接触的瞬间,一股远比之前更强烈的灵魂冲击席卷而来——她再次看到了紫灵仙子的记忆!

这次是更加完整的画面:紫灵仙子并非单纯的研究者,而是主动接纳了部分幽冥之力,只为找到对抗“它们“的方法。她预见到百花谷主会被寄生,所以提前分裂灵魂,将希望寄托在转世体上...

“原来...如此...“紫月在痛苦中明悟,“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幽冥珠在她手中渐渐平静,最终化作一道黑光融入第七神藏。紫月的右手掌心,黑色月牙印记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珠子纹样。

随着幽冥珠被收服,整个深渊突然安静下来。那个正在苏醒的巨大黑影发出不甘的咆哮,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成功了?“云瑶怯生生地问。

“暂时压制而已。“墨锋摇头,“没有完整的九珠封印,它迟早会彻底苏醒。“

远处传来岩石崩塌的巨响,通道开始大面积坍塌。

“这里要塌了!“青鸾厉声警告,“必须立刻离开!“

众人向出口方向狂奔。紫月背着凌雪,云澈扶着墨锋,楚星河断后。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出口时,一道红影突然从天而降,拦住去路!

“想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紫月抬头,震惊地看到百花谷主——或者说幽冥殿主的宿主——正悬浮在前方!她的异色瞳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身后展开一对由幽冥之力构成的黑色羽翼。

“把幽冥珠和那个叛徒交出来。“她冷冷地指着凌雪,“否则,谁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