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散去,紫月五人跌落在一片花海中。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某种令人昏沉的甜腻气息。
“这是...哪里?“紫月挣扎着坐起,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血遁术消耗了她大量精血,眼前一阵阵发黑。
楚星河环顾四周,警惕地按住剑柄:“看植被像是南疆,但具体位置...“
“百花谷。“青鸾虚弱的声音从紫月怀中传来。小神兽的羽毛失去了往日光泽,“血遁术受紫灵珠引导,把我们带到了最近的灵力充沛之地。“
云澈扶起仍在发抖的云瑶,星瞳扫过周围:“不妙。百花谷与幽冥殿素有往来,我们这是自投罗网。“
话音刚落,花丛中传来窸窣声响。十几个身着彩衣的女子手持花枝现身,将五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约莫二十岁的冷艳女子,眉心点着一朵冰蓝花钿。
“擅闯百花禁地者,死。“她冷声道,手中花枝化作锋利长剑。
紫月强撑着站起:“我们无意冒犯,只是...“
话未说完,一阵眩晕袭来。她踉跄两步,眼前一黑向前栽倒。最后的意识里,她感觉到有人接住了自己,还有云澈焦急的呼喊...
再次醒来时,紫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藤床上。房间四壁爬满开着紫花的藤蔓,阳光透过花瓣洒落,将整个空间映成梦幻的淡紫色。
“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紫月转头,看到床边站着个约莫三十岁的素衣女子,面容姣好却不施粉黛,长发用一根青藤随意挽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左眼碧绿如叶,右眼却是淡紫色。
“百花谷主...“紫月认出了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挣扎着想行礼。
“别动。“百花谷主轻轻按住她,“你失血过多,又中了花毒,需要静养。“她递来一杯散发着清香的液体,“喝下它,能解你体内的幽冥蚀气。“
紫月迟疑地接过杯子。谷主看出她的顾虑,微微一笑:“若想害你,何必救你?你的同伴们都安然无恙,正在偏殿休息。“
紫月小啜一口,清凉液体入喉,肩上的灼痛立刻减轻。她这才放心饮尽:“多谢谷主相救。我的朋友们...“
“星髓族的小皇子很有趣。“谷主饶有兴致地说,“他的星瞳纯度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星皇。至于那个体内有三种力量的小子...“她顿了顿,“我暂时稳住了他的能量冲突,但要彻底解决,需要'净灵泉'。“
紫月心头一紧:“净灵泉在哪里?“
“百花谷深处,禁地中心。“谷主的表情变得严肃,“但那里有上古灵植'九心海棠'守护,寻常人靠近必死无疑。“
紫灵珠在紫月颈间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九心海棠“这个名字。紫月突然明白了血遁术为何将他们带到这里——紫灵珠在引导她寻找下一个“珠“!
“谷主,我必须去禁地。“紫月直视那双异色瞳,“这不仅关乎楚师兄的性命,也关乎...九珠之谜。“
百花谷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知道九珠?“她沉思片刻,“也罢,紫灵之女确有资格尝试。不过...“她指了指紫月的右手,“你需要先开启第四神藏。“
紫月看向自己的无名指——那里还没有契约纹路。前三神藏分别契约了月影貂、灵藤和紫灵珠(特殊契约),但第四神藏一直未能开启。
“百花谷的'通灵花海'能助修士开启神藏。“谷主起身,“等你伤势好些,可以试试。“
谷主离开后,紫月尝试联系月影貂。小家伙立刻从契约空间跳出,亲昵地蹭她的脸颊。灵藤也从她手腕上苏醒,开出一朵小花表示问候。
门突然被推开,云澈风风火火闯进来:“你终于醒了!“他的星瞳比往常更加明亮,显然在百花谷得到了某种滋养。
紫月注意到他青铜眼罩换成了绣有星纹的黑色眼罩,遮住了那颗璀璨星瞳:“你的眼睛...“
“百花谷有种特殊布料能屏蔽星瞳波动。“云澈在床边坐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喏,谷主让我转交的'百花丹',能加速伤口愈合。“
紫月打开盒子,里面是三颗晶莹剔透的丹药,散发着淡淡花香。她吞下一颗,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其他人怎么样?“她问。
“楚星河情况稳定,云瑶在照顾他。青鸾大人...“云澈压低声音,“它怀疑百花谷主别有用心,暗中调查去了。“
紫月若有所思:“谷主说要帮我开启第四神藏...“
“我也觉得奇怪。“云澈的星瞳闪过一丝蓝光,“百花谷向来不欢迎外人,更别说帮忙开启神藏了。这里面肯定有诈。“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云澈迅速退到一旁,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进来的是先前那个冷艳女子,手中托着一个玉盘。
“谷主命我送来明日开启神藏需准备的物品。“她冷冷地说,目光在云澈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异样。
女子放下玉盘离去后,云澈皱眉:“凌霜,百花谷大弟子,据说灵性高达五十五级。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紫月注意到玉盘上除了药材,还有一把精致的小银刀和一朵从未见过的奇花——花瓣半透明,花心有一颗珍珠般的珠子。
“明天小心些。“紫月轻声说,“我有种预感,不会太顺利...“
次日清晨,紫月在凌霜引领下来到通灵花海。这是一片被七彩花树环绕的圆形空地,地面铺满各色花瓣,中央有个水晶平台。
百花谷主已等候多时,身旁站着楚星河和云瑶。云澈不见踪影,据说是被谷主派去采集某种药材了。
“开始前,有些事项需说明。“谷主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通灵花海会唤醒你体内最深层的潜力,过程可能...很痛苦。“
她指向水晶平台:“躺上去,放松心神。凌霜会引导你与花灵共鸣。“
紫月看向楚星河,后者微微点头。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平台躺下。凌霜开始绕着平台走动,手中花枝洒落点点荧光。
“闭眼,感受花的语言...“谷主的声音渐渐远去。
紫月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起初很舒适,仿佛泡在温泉中。渐渐地,疼痛开始蔓延——不是肉体的痛,而是灵魂被撕扯般的剧痛!
她看到无数画面闪过:紫灵仙子陨落的瞬间、父亲将玉镯戴在她腕上、玄天宗测灵大典、幽冥殿主的黑影...这些记忆被某种力量粗暴地翻搅着,像是在搜寻什么。
突然,紫灵珠自动护主,一道紫光笼罩紫月全身。她猛地清醒过来,发现凌霜正将那种奇花按在她心口,花心的珠子在吸取她的血液!
“你们在干什么?“紫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百花谷主叹息:“可惜,只取到这么点紫灵血。“她示意凌霜退下,“别紧张,只是借你几滴血研究而已。通灵仪式会继续的。“
紫月这才明白,所谓开启神藏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获取她的紫灵之血!愤怒中,她全力催动紫灵珠,眉心莲花印记光芒大盛。
“没用的。“凌霜冷笑,“水晶台能抑制一切灵...“
她的话戛然而止。紫月右手无名指突然亮起紫光,紧接着整个花海的花瓣无风自动,纷纷扬扬飞向空中!更惊人的是,那些花瓣开始组合变化,最终形成一行闪烁的文字:
“以花为语,以灵为契“
“自我开启?“百花谷主震惊地瞪大异色瞳,“这怎么可能!“
紫月感到一股全新的力量涌入无名指。第四神藏——“花语“,竟在绝境中自行开启!她福至心灵,伸手轻触空中花瓣。那些花瓣立刻化作锋利刀刃,袭向百花谷主和凌霜!
趁两人闪避之际,紫月挣脱束缚跳下平台。楚星河拔剑护在她身前,云瑶则迅速撒出一把符箓制造烟雾。
“拦住他们!“百花谷主厉喝。
数十名百花谷弟子从四面八方涌来。紫月尝试操控周围植物反击,但新开启的神藏还不稳定,只能让花枝轻微摆动。
危急关头,一道青光从天而降——是恢复了些许力量的青鸾!它喷出火焰逼退追兵,抓起紫月和楚星河飞向空中。
“云澈和云瑶呢?“紫月焦急地问。
“已经按计划去禁地了。“青鸾传音道,“抓紧,我们要甩掉那些花妖女!“
三人刚飞出不远,一道冰蓝光芒突然从地面射来,精准击中青鸾的翅膀!神兽痛鸣一声,失控坠落。紫月看到凌霜站在一座高台上,手中不再是花枝,而是一条泛着寒光的银色长鞭。
“噬魂鞭!“青鸾艰难地稳住身形,“这丫头是幽冥殿的人!“
凌霜再次挥鞭,这次直取紫月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星芒从侧面射来,与鞭影相撞炸出耀眼火花。云澈站在不远处,星瞳全开,手中握着一把由星髓晶凝聚的长剑。
“去找净灵泉!“他大喊,“我来拖住她!“
紫月想留下来帮忙,但楚星河的情况突然恶化——他面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三种力量又开始在他体内冲突。
“走!“青鸾抓起两人,强行飞向禁地方向。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云澈的怒吼。紫月心如刀绞,却只能紧握新开启的第四神藏,祈祷云澈平安。
禁地比想象中更加幽深。穿过一片迷雾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被九色花树环绕的湖泊出现在面前,湖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净灵泉...“楚星河虚弱地说,“终于...“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沸腾!无数粗壮的藤蔓破水而出,在空中舞动如巨蟒。更可怕的是,每根藤蔓上都开满了妖艳的红花,花心处竟是一张张微型人脸!
“擅闯者,死!“一个尖锐的女声从湖心传来。
紫月将楚星河护在身后,全力催动第四神藏。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能听懂那些藤蔓的“语言“!那是一种古老而愤怒的情绪,充满对入侵者的憎恶。
“我们只为求取净灵泉水!“紫月用“花语“尝试沟通。
藤蔓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狂暴地袭来:“骗子!人类都是骗子!千年前的承诺,如今安在?“
青鸾喷出火焰阻挡藤蔓,但收效甚微。楚星河咬牙挥剑,却因能量紊乱而动作迟缓。眼看两人就要被藤蔓缠住,紫月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她划破手腕,将鲜血洒向湖面!
“以紫灵之血为证,我绝非背信之人!“
鲜血滴入湖水的刹那,整个湖面变成了紫色。藤蔓瞬间静止,然后缓缓退去。湖心升起一朵巨大的九色花苞,花苞徐徐绽放,露出里面的身影——那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花瓣编织的长裙,发间别着九朵不同颜色的小花。
“紫灵血脉...“少女睁开眼,九色瞳孔流转着奇异的光彩,“我是九心海棠,守护此地万年之久。“
紫月惊讶地发现,这少女下半身与主藤相连,竟是一株化形的十万年灵植!
“你认识紫灵仙子?“紫月问。
九心海棠的表情柔和了些:“她是我唯一的人类朋友。“突然,她脸色一变,“你身上有幽冥蚀气!被噬魂鞭所伤?“
紫月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伤口处有一丝黑气缠绕——是刚才凌霜的鞭影擦伤所致。九心海棠伸手轻点,那黑气立刻被吸入她指尖。
“幽冥殿的走狗竟敢踏入我的领地!“她怒道,随即看向楚星河,“你要净灵泉是为他?三力冲突,倒是罕见。“
紫月点头:“恳请前辈赐泉相救。“
九心海棠审视着紫月,目光在她眉心莲花印记和第四神藏上停留片刻:“紫灵之女...有趣。“她突然挥手,一道九色光芒射向紫月,“接我一击不死,便给你泉水!“
紫月来不及闪避,被光芒正面击中!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相反,她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第四神藏,与之完美融合。
“考验通过。“九心海棠微笑,“你已获得我的认可。“
她取出一片花瓣丢入湖中,花瓣沉底后,湖水开始发出微光。楚星河迫不及待地舀起一捧饮下,顿时面色红润起来。
“别急,要完全平衡需要浸泡三日。“九心海棠说。她转向紫月,“至于你...想契约我吗?“
紫月呆住了。十万年灵植主动要求契约,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为什么选我?“她谨慎地问。
九心海棠的九色瞳孔闪过一丝哀伤:“我感应到紫灵珠在呼唤同类。九珠重聚之日将至,而我...正是'花语珠'的守护者。“
紫月心头一震。原来九心海棠体内也有一颗“珠“!难怪紫灵珠会有反应。
“我该怎么做?“紫月伸出右手,无名指上的契约纹路微微发亮。
九心海棠轻笑一声,身形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道九色流光没入紫月无名指。刹那间,紫月感到海量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十万年灵植的庞大记忆与知识!
契约完成,九心海棠的声音在紫月心中响起:“从现在起,我可以人形或本体形态出现。记住,我的九种能力对应九种心情,目前你只能使用'喜'与'怒'两种。“
紫月尝试召唤,九心海棠立刻以少女形态现身,比刚才小了一号,正好与紫月齐高。
“主人。“她调皮地行了个礼,随即严肃起来,“但我们现在有更大的麻烦——那个用噬魂鞭的女人正在靠近禁地,而且...她带着星髓族小子。“
紫月脸色大变:“云澈有危险!“
四人迅速向禁地边缘移动。借助九心海棠对植物的掌控,他们很快锁定了云澈的位置——他正被凌霜的噬魂鞭缠住脖颈,拖行在地面上!
“哥!“云瑶尖叫着想冲上去,被楚星河一把拉住。
“冷静!那鞭子碰不得!“刚恢复些气力的楚星河紧握剑柄,“紫月,有办法吗?“
紫月看向九心海棠。少女会意,手指轻弹,一朵红花悄然飘向凌霜后方。
“噬魂鞭专克星髓族。“九心海棠传音道,“但他的星瞳纯度极高,应该还能撑一会。“
果然,云澈虽然面色惨白,但左眼星瞳依然闪烁着不屈的蓝光。他双手死死抓住鞭子,不让它进一步勒紧喉咙。
“说!紫灵之女去哪了?“凌霜厉声问,手中鞭子又收紧一分。
云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咧嘴笑了:“你...猜啊...“
凌霜怒极,正要下狠手,身后的红花突然炸开,喷出一团粉色烟雾。她反应极快,一个后翻避开,但鞭子稍有松懈。云澈抓住机会,星瞳蓝光大盛,一道星芒击向凌霜面门!
凌霜仓促闪避,噬魂鞭终于松开。云澈剧烈咳嗽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禁地方向跑。
“找死!“凌霜挥鞭追击,鞭影如毒蛇般袭向云澈后心!
“云澈!“紫月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第四神藏全力运转,周围花树突然疯长,交织成一面花墙挡住鞭影。
凌霜看到紫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终于出来了。“她突然捏碎一枚玉符,“殿主大人,找到她了!“
“小心!“九心海棠厉声警告,“她在召唤幽冥殿主投影!“
紫月顾不上多想,操控花藤卷起云澈拉到身边。少年已经奄奄一息,星瞳光芒黯淡,脖颈上一圈触目惊的黑痕。
“坚持住!“紫月将紫灵珠按在他伤口上,紫光与黑气激烈对抗。
空中开始凝聚黑云,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成形——幽冥殿主的投影即将降临!
“来不及了!“楚星河抱起云瑶,“必须立刻离开!“
九心海棠咬牙:“只能用那招了。“她双手结印,九色光芒从体内涌出,“以花语珠为引,开启百花遁!“
一道九色光柱冲天而起,将五人一貂笼罩其中。凌霜想阻止,却被青鸾的火焰逼退。光柱中,紫月看到幽冥殿主的投影已经完全成形,那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我们会再见面的,紫灵之女。“殿主的声音如寒冰刺骨。
下一刻,九色光柱收缩成一个点,带着五人消失在原地。
百花遁的传送过程比血遁还要难受。紫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成无数花瓣,又在某个地方重组。当意识重新回归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红树林中,其他人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周围。
“这是哪?“她挣扎着坐起,发现九心海棠虚弱地靠在一棵树干上,少女形态维持不稳,时而变回花朵形态。
“随机传送...耗尽了花语珠的力量...“九心海棠断断续续地说,“我需要...沉睡恢复...“
说完,她就化作一道流光回到紫月的神藏空间。紫月连忙检查其他人——楚星河和云瑶只是昏迷,青鸾缩小到麻雀大小,但性命无碍。最令人担心的是云澈,他呼吸微弱,星瞳完全闭合,脖颈上的黑痕已经蔓延到脸颊。
“云澈!“紫月将他抱在怀中,拼命往他体内输送灵力,却如泥牛入海。
正当她绝望之际,紫灵珠突然自动飞起,悬在云澈额头上方。一道紫光射入他的星瞳,奇迹般地,那颗蓝色晶体微微亮了一下!
“有用!“紫月大喜,持续催动紫灵珠。渐渐地,星瞳重新亮起,虽然微弱但稳定。云澈的呼吸也变得平稳,只是仍未醒来。
“他需要时间恢复。“青鸾虚弱地说,“星髓族的生命力很强,死不了。“
紫月稍稍放心,开始打量四周。这片红树林很奇特,树干全是血红色,树叶却是深紫色。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腥甜味,让人莫名心悸。
“我们到底被传送到哪了?“楚星河也醒了过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青鸾飞上一棵高树眺望,突然浑身羽毛炸开:“不妙...这里是'血枫林',南疆与中土交界处的三不管地带!“
紫月心头一紧。血枫林是著名的凶险之地,传说有去无回。更糟的是,这里离百花谷和幽冥殿势力范围都不远,追兵随时可能找来。
“先找个安全地方。“她背起仍在昏迷的云澈,“云瑶,能走吗?“
小姑娘坚强地点头,搀扶着楚星河。五人艰难地在密林中穿行,寻找栖身之所。
夜幕降临时,他们幸运地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紫月用灵藤在洞口编织伪装,楚星河则布置了几个简易预警阵法。云瑶照顾着青鸾和月影貂,紫月则寸步不离地守着云澈。
夜深人静,紫月借着月光查看云澈的伤势。黑痕已经褪到脖颈,但星瞳依然紧闭。她轻抚少年苍白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保护我...“她轻声问,“明明自己都...“
“因为...喜欢你啊...“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紫月吓了一跳,发现云澈不知何时睁开了右眼,正虚弱地冲她笑。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紫月脸颊发烫。
“刚刚...“云澈试图坐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嘶...那娘们的鞭子真带劲...“
紫月连忙按住他:“别乱动!噬魂鞭伤的是灵魂,需要时间愈合。“
云澈乖乖躺回去,右眼却一直盯着紫月:“听说你为我冲出去了?“他咧嘴一笑,“英雄救美反过来也挺带感...“
紫月气结:“谁救谁啊!要不是你擅自行动...“
“我错了。“云澈突然正经起来,独眼中闪烁着紫月从未见过的温柔,“下次一定听指挥。“
这突如其来的认错让紫月不知如何接话。两人陷入沉默,只有洞外的虫鸣和彼此的呼吸声交织。
“紫月。“云澈突然轻声唤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星瞳的力量,你会...杀了我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紫月心头一震。她看向云澈,发现少年右眼中满是认真,不是开玩笑。
“不会有那一天。“她坚定地说,“我会找到控制星瞳的方法。“
云澈笑了,那笑容有些凄凉:“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人的担子都往自己身上扛。“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触紫月眉心莲花印记,“这里...藏着太多秘密。答应我,别太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父亲。“
紫月刚想追问,云澈却因疲惫再次昏睡过去。她怔怔地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心中思绪万千。
次日清晨,紫月被一阵急促的“吱吱“声惊醒。月影貂正焦急地扯着她的衣袖,小爪子指向洞外。
“怎么了?“紫月揉揉眼睛,发现楚星河和云瑶也已经醒来,正警惕地盯着洞口。
楚星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东西在外面。“
紫月悄悄挪到洞口,透过灵藤缝隙向外看——只见血枫林上空盘旋着数十只黑色乌鸦,正是幽冥殿的信使!它们似乎在搜寻什么,不时俯冲下来检查可疑之处。
“怎么找到这里的?“紫月低声问。
青鸾落在她肩头:“噬魂鞭留下的气息。那些乌鸦对幽冥蚀气异常敏感。“
云澈也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星瞳已经能微微发亮:“我们得立刻转移。“他尝试站起来,却差点摔倒,幸好紫月及时扶住。
“你这状态怎么走?“楚星河皱眉。
云澈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昨晚你们睡觉时,我做了些准备。“他倒出几颗蓝色晶体,“简易传送阵,距离不远,但够我们离开这片林子。“
紫月认出那是星髓晶碎片:“你什么时候...“
“星髓族的小把戏。“云澈开始在地上布置阵法,“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操控星髓能量。“
阵法很快完成。五人站上去后,云澈激活星瞳,蓝光闪过,他们瞬间传送到红树林边缘的一条小溪旁。
“前面就是官道。“楚星河指着远处,“沿着它走能到'青木城',那里有通往各地的传送阵。“
正当众人松一口气时,溪水突然变红!紧接着,整条小溪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缓缓升起——那是个由血水凝聚而成的人形怪物,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般的“眼睛“!
“血魔!“青鸾厉声警告,“血枫林的守护者,能模仿任何它吞噬过的生物能力!“
血魔发出刺耳的尖啸,身形开始变化,最终竟化作了凌霜的模样!它手中甚至出现了一条由血水构成的噬魂鞭!
“跑!“云澈推了紫月一把,“它模仿了那娘们的能力,我们不是对手!“
五人仓皇逃向官道,血魔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紫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怪物。
“紫月!“云澈大喊。
紫月没有理会,全力运转第四神藏。她感受到九心海棠在神藏空间中苏醒,传递给她一段古老咒文。
“以花语为令,以紫灵为引——百花听令!“
随着咒语完成,道路两旁的野花突然疯长,花茎如铁索般缠住血魔双腿。更神奇的是,这些花朵散发出净化之力,竟将血水凝聚的怪物一点点蒸发!
血魔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化为一滩无害的清水渗入地下。紫月脱力跪倒,被赶来的云澈一把扶住。
“这是什么招式?“楚星河震惊地问。
“花语神藏的真正力量...“紫月虚弱地说,“九心海棠刚教会我的。“
青鸾突然飞上高空,片刻后返回:“好消息是没追兵了。坏消息是...青木城戒严了,城门口贴着你们的通缉令。“
五人面面相觑。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该何去何从?
“我知道一个地方。“云澈的星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星髓族的秘密据点,连幽冥殿都不知道。“
“在哪?“紫月问。
云澈指向西北方向:“枯骨荒漠。传说那里埋藏着星髓族最大的秘密...也是'星芒珠'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