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逆命之阵

白龙王带两人来到水晶宫最底层的一个隐秘房间。房间中央悬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水晶,内部封印着一本古老的玉简。

“九极星图的最后残片。“白龙王轻触水晶,玉简缓缓飘出,“由初代白龙王保管至今。“

玉简自动展开,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与星皇展示的类似,但更加完整。星图中,九颗宝珠环绕成一个圆环,中央是两个手牵手的人影。

“守钥人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白龙王解释道,“星髓与紫灵,阴与阳,缺一不可。“

紫月仔细查看星图:“所以献祭也需要两个人?“

“原本是的。“白龙王的表情变得复杂,“但紫灵仙子发现了漏洞——如果两个灵魂同出一源,理论上可以合二为一,独自承担献祭。“

云澈立刻明白了:“所以她分裂灵魂,创造转世体...是为了这个?“

白龙王点头:“她不愿星皇牺牲,又知道两人缺一不可,于是想出这个疯狂的计划——创造一个既是星髓又是紫灵的存在。“

紫月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这个计划成功,意味着她将同时承载两种血脉,独自完成献祭...

“有别的办法吗?“云澈沉声问,“既然九珠是封印之锁,难道不能只使用不献祭?“

白龙王摇头:“九珠蕴含的力量太过强大,必须有容器承载。守钥人的献祭本质上是将自身化作封印的一部分。“

谈话间,紫月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五珠平衡正在瓦解,紫灵仙子的意识再次蠢蠢欲动!

“她...又要醒了...“紫月痛苦地抱住头。

白龙王迅速结印,一道蓝光打入紫月眉心:“净灵池的效果只能维持一天。要真正平衡五珠之力,必须获得'地煞珠'。“

“地煞珠在哪?“云澈急切地问。

“中土皇陵。“白龙王说,“被当作镇国之宝供奉着。“

紫月强忍痛苦:“还有其他三颗呢?“

“天罡珠在九天之上,由雷神一族守护;玄黄珠在无尽荒漠深处;最后一颗...“白龙王犹豫片刻,“时空珠,据说已经遗失在时间长河中。“

云澈记下这些信息:“当务之急是先帮紫月稳定五珠之力。“

白龙王取出一枚蓝色鳞片:“这是我的本命鳞,能暂时压制紫灵意识。但最多维持一个月,你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拿到地煞珠。“

紫月感激地接过鳞片,贴在眉心。清凉的能量立刻流遍全身,压制了躁动的五珠之力和紫灵意识。

“多谢白龙王。“她郑重行礼。

白龙王摆摆手:“不必谢我。阻止'它们'入侵是每个生灵的责任。“他看向云澈,“星皇子,你也有任务。去找当代天机子,他手上有初代留下的'逆命阵',或许能改变守钥人的宿命。“

“逆命阵?“云澈眼前一亮。

“以星皇与紫灵血脉为引,逆转生死法则的禁忌之阵。“白龙王严肃警告,“代价极大,慎用。“

离开水晶宫前,白龙王赠予两人各一片龙鳞护符:“危险时刻捏碎它,可召唤白龙族相助。“

白龙王亲自送他们回到海面。夕阳西下,海天一色,壮美得令人屏息。

“一个月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率龙族参战。“白龙王化作龙形,腾空而起,“愿星辰指引你们。“

望着白龙王远去的背影,紫月和云澈相视一眼,默契地向中土方向进发。皇陵距离东海不远,全速赶路的话三天可达。

路上,紫月尝试与体内的紫灵仙子意识沟通,却只得到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紫灵与星皇的争吵、分裂灵魂的痛苦、对未来的绝望与希望...

“你在想什么?“第三天傍晚,云澈注意到紫月的沉默。

两人坐在篝火旁,远处已经能看到皇陵所在的龙脉山轮廓。

“我在想...“紫月轻抚眉心鳞片,“如果必须献祭,我希望是我一个人。“

云澈的星瞳闪过一丝怒意:“又来了!你就这么想当英雄?“

“不是想当英雄。“紫月摇头,“只是...如果牺牲一个人能救大家,那值得。“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云澈反问,“因为星皇当年选择了牺牲,所以转世后的我也必须如此?“

这个问题让紫月哑口无言。她从未想过云澈也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

“听着,“云澈抓住她的肩膀,“我们一起找到九珠,一起面对结局。无论生死,都不分开。这是承诺。“

紫月望着他坚定的眼神,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点头,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最后真的无法两全,她会确保云澈活下去。

中土皇陵比想象中更加戒备森严。整座龙脉山被高达十丈的城墙环绕,每隔百步就有一座哨塔,塔上弓箭手日夜巡视。

“正面突破不可能。“紫月观察着城墙上的守军,“得想别的办法。“

云澈的星瞳扫视城墙:“有地下排水系统。皇陵依山而建,必有引水渠道。“

两人绕到山后,果然发现一条隐蔽的水道入口。铁栅栏年久失修,被云澈用星芒珠轻易熔断。

水道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古老的气息。借着紫灵珠的微光,两人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艰难前行。

“感应到地煞珠了吗?“云澈低声问。

紫月闭目感知:“很微弱...应该在陵墓最深处。“

前行约莫一个时辰,水道尽头出现一扇锈蚀的铁门。云澈尝试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门后是一条向上的石阶,通向某个地下宫殿。

“小心机关。“云澈提醒道,“皇陵不可能毫无防备。“

果然,刚踏上石阶,两侧墙壁就射出无数毒箭!紫月迅速撑起紫灵护盾,箭矢叮叮当当被弹开。接下来的路程危机四伏:翻板陷阱、落石机关、毒雾喷口...若非两人身手不凡,早已命丧黄泉。

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圆形墓室。墓室中央是个水晶棺椁,棺中躺着一位身着龙袍的老者,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上静静躺着一颗土黄色的珠子。

“地煞珠!“紫月一眼认出,“竟然被当作陪葬品...“

云澈警惕地环顾四周:“太简单了。皇陵重宝,不可能没有守护。“

话音刚落,墓室四角的青铜灯突然自燃,绿油油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空间。更可怕的是,水晶棺椁缓缓打开,那个本应死去多年的老者竟然坐了起来!

“擅闯皇陵者,死!“老者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眼中跳动着诡异的绿光。

紫月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老者——或者说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尸体——缓缓飘起,地煞珠悬浮在他头顶,散发出浓郁的土系能量。

“是地煞珠的力量让他'活'了过来!“云澈分析道,“必须拿到珠子!“

老者双手一挥,墓室地面突然隆起,无数石刺如雨般射向两人!紫月以玄冰珠制造冰墙阻挡,云澈则星瞳全开,寻找突破机会。

“他的弱点在后颈!“云澈突然喊道,“那里有控制符!“

紫月会意,第七神藏“冥照“发动,身形如鬼魅般绕到老者身后。就在她即将得手时,老者背后突然又长出一张脸!

“雕虫小技!“第二张脸狞笑着喷出一口毒雾。

紫月仓促闪避,仍被擦到手臂,顿时一阵麻痹。云澈见状,星芒珠全力爆发,蓝光如网罩向老者。老者不得不转身应对,露出破绽。

紫月强忍麻痹,龙息神藏突然激活!右手龙鳞纹路再现,一掌拍向老者后颈!这一击蕴含龙族之力,直接将控制符击碎!

老者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如烂泥般瘫软。地煞珠从空中坠落,被紫月一把接住。

珠子入手瞬间,一股厚重如山的能量涌入体内。与其他宝珠不同,地煞珠的力量沉稳而温和,迅速与另外五珠形成平衡。紫月感到体内的能量冲突彻底平息,连紫灵仙子的意识都被暂时压制。

“成功了!“她欣喜地说。

云澈却脸色突变:“不好!整个皇陵要塌了!“

果然,失去地煞珠的支撑,墓室开始剧烈震动,顶部石块纷纷坠落。两人顾不得其他,抓起地煞珠就往外冲。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坍塌声,通道不断被落石堵塞。紫月以烈阳珠开路,熔穿障碍;云澈则用星芒珠加固通道,争取逃生时间。

当两人终于冲出排水口时,整座龙脉山已经塌陷了一半!皇陵守卫的号角声响彻夜空,无数火把如萤火般向这边移动。

“走!“云澈拉起紫月,两人借着夜色掩护逃离现场。

一口气跑出十几里,确认没有追兵后,两人才停下来喘息。紫月取出地煞珠,六珠在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还差三颗。“她数道,“天罡、玄黄、时空。“

云澈取出白龙王给的信息:“天罡珠在九天之上,由雷神一族守护;玄黄珠在无尽荒漠;时空珠最麻烦,已经遗失在时间长河中。“

“先找最容易的。“紫月思索,“玄黄珠在无尽荒漠...那里是不是净世教的势力范围?“

云澈点头:“而且据说荒漠深处有'它们'的先锋部队。净世教正在尝试与'它们'建立稳定联系。“

这个情报让紫月心头一紧。如果净世教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先去无尽荒漠。“她下定决心,“阻止净世教,拿到玄黄珠。“

“在那之前...“云澈突然严肃起来,“我们应该去找当代天机子。白龙王提到的'逆命阵'可能是关键。“

紫月想起守钥人必须献祭的宿命,沉默片刻后点头同意。如果能改变这个结局,当然最好...

两人决定先前往天机门旧址。据云澈从星皇传承中得知,当代天机子一直在那里守护着初代留下的秘密。

途中,紫月尝试与地煞珠沟通。这颗宝珠赋予她操控土石的能力,甚至能短暂地融入大地。六珠在体内形成更加稳定的平衡,紫灵仙子的意识被压制得更深了。

第三天中午,两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前。山上有个破败的道观,牌匾上的“天机门“三字已经模糊不清。

“就是这里?“紫月有些怀疑。传说中的天机门竟然如此寒酸?

云澈却神色凝重:“别被表象欺骗。这里布置了至少七重幻阵。“

他取出一枚星芒凝聚的符文,按在道观大门上。符文闪烁几下,大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院内景象与外面截然不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池塘边喂鱼,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

“星皇子与紫灵之女,老夫等候多时了。“

老者转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面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漆黑如墨,右眼纯白如雪,仿佛蕴含着阴阳至理。

“天机子前辈。“云澈恭敬行礼。

老者——当代天机子——微微颔首:“白龙王传讯说你们会来。为了逆命阵?“

紫月上前一步:“前辈,我们想知道是否有办法避免守钥人献祭。“

天机子的异色瞳闪过一丝复杂:“进来说吧。“

他领着两人来到内院一间静室。静室中央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逆命阵。“天机子指着阵法,“初代天机子——也就是被幽冥殿主冒充的那位——留下的最后手段。“

紫月仔细观察阵法,发现其中蕴含着极其深奥的时空法则。云澈的星瞳则锁定了阵法中央的两个位置:“这里需要两个人?“

“星皇与紫灵血脉。“天机子点头,“阵法能逆转生死法则,理论上可以替代守钥人献祭。但...“他顿了顿,“代价是施法者将承受双倍反噬。“

“什么反噬?“紫月紧张地问。

天机子叹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静室陷入沉默。这代价比献祭更加惨烈——献祭至少灵魂还能进入轮回。

“还有其他办法吗?“云澈打破沉默。

天机子摇头:“九珠合一本就是逆天之举。欲改天命,必承其咎。“

他走到墙边,取下一幅画卷展开。画中是初代天机子的肖像——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与紫月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师尊当年发现幽冥殿主的真实身份后,暗中创出逆命阵。“天机子解释道,“可惜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幽冥殿主暗算。临终前,他将阵法与真相传给了我。“

紫月想起父亲墨锋的话——天机子与幽冥殿主是同一人。现在看来,真正的天机子早已被害,幽冥殿主一直以他的身份活动。

“阵法如何使用?“云澈问。

天机子卷起画卷:“需要九珠齐聚,星皇与紫灵血脉站在阵眼,共同施法。阵法会抽取两人全部生命力,形成足以替代献祭的能量。“

紫月与云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这个阵法给了他们一线希望,但代价同样可怕。

“还有一个问题。“天机子突然严肃起来,“时空珠已经遗失在时间长河中。没有它,九珠无法真正合一。“

“那净世教为什么...“紫月想起他们在炽焰山的行动。

“赝品。“天机子冷笑,“他们用某种手段仿制了时空珠的部分功能,但远远不够。“

云澈若有所思:“所以我们必须找到真正的时空珠?“

“或者...“天机子的目光变得深邃,“回到过去,阻止它遗失。“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两人震惊。回到过去?这怎么可能!

“理论上,集齐八珠之力可以短暂打开时空裂隙。“天机子解释,“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被时空乱流撕碎。“

紫月思索片刻:“如果我们回到时空珠遗失的那一刻...“

“就能改变历史。“天机子点头,“但记住,任何对过去的干预都会引发蝴蝶效应。你们可能回到一个完全不同的'现在'。“

这个决定太过重大,两人需要时间考虑。天机子安排他们在道观住下,明日再议。

夜深人静时,紫月独自来到院中赏月。六珠在体内平稳运转,赋予她前所未有的力量,却也带来了更沉重的责任。

“睡不着?“云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紫月回头,看到少年倚在门边,星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轻轻点头:“太多事情要考虑...“

云澈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望着星空。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说:“无论选择哪条路,我们都一起面对。“

紫月心头一暖,却也不无忧虑:“如果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我们可能会忘记彼此...“

“不会的。“云澈坚定地说,“星皇传承的记忆告诉我,有些羁绊能超越时空。“

他轻轻握住紫月的手,星芒珠与紫灵珠同时亮起微光。两颗宝珠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形成完美的循环。

“明天我们去找玄黄珠。“紫月下定决心,“然后...再做最后决定。“

云澈点头同意。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早已命中注定。

就在这时,紫月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颈间的同心玉剧烈震动,传来白芷撕心裂肺的警告:

“月儿!快逃!幽冥殿主苏醒了!它正在向天机门方向移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