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现实与梦境

“公主！快跑！”萧可莲猛的从床上弹射起身，吓得平硕手里的画笔差点甩了出去，溅飞的墨汁在裙子山晕开了墨痕。

平硕跪坐起身，看着今天的裙子，问到：“你做什么噩梦了，这么可怕。”

“你没事吧。”萧可莲却抓着平硕的胳膊将人两面反转了遍，确认没有一点问题，这才放下了心。

一路上萧可莲说道：“你这两天快要出嫁了，我比你都心急，还常常做噩梦。”

平硕这个时候硬气起来，说道：“我可是堂堂公主，有谁敢对我不利，那就等对父皇不满，看父皇不把他们的头砍了。”骄傲之意尽显，跟在后面的管嬷嬷眼神闪烁，不敢抬头。

萧可莲看着公主的发髻倒是变得更繁复好看了，还插着几根钗子，出门前可不是这样的，问道：“你母妃给你什么宝贝了，让我见识见识。”

平硕思索道：“也没什么，母妃家里的人都死完了，母妃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就留给我不少首饰和一把很别致的梳子。”这话倒是不假，但是平硕也隐藏了一部分。

晚上，平硕穿着丝质长裙，脚踩在地面上，坐在寝宫的梳妆镜面前，乍起清风，带着一丝微凉，从脚底板渗透进小腿，平硕想起那把骨梳划过头皮的温度也是如此，还有淑妃那淡淡的惆怅。

摸着柔顺的发丝直到发尾，她想起自己任由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任由沾了花瓣的水从头顶没于发间，自然也不曾错过抬头时母妃眼中的星光没入盆中。

母妃轻轻拨弄着长发，手里的骨梳梳一下，祝祷一词：“愿我儿一梳长相守，二梳愿无忧，三梳顺心意，四梳此路顺，五梳定安康，六梳夫家贤，七梳子孙旺，八梳富贵有，九梳平安度，十梳共白头。”

平硕躺在了床榻上睡不进去，东宫那里却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本宫知道了。”太子握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挥退了暗卫。

太子妃也睡不着了，将油烛拨弄的更亮了些，按着太子紧握的手，道：“明日先去问问司马丞相再说，淑妃毕竟是平硕亲生母亲。”

太子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暗卫能根据茗香阁查到淑妃身上就绝对不是一个小问题了，还扯出来当年的灭门案这更是疑点重重。

次日，朝会过后，两朝老臣司马丞相就被太子拉进了东宫。

太子夫妇坐于上首，司马丞相坐在下首，婢女们斟了茶就被太子妃打发出了书房。

丞相放下手中的笏板，整理了一下朝服，防止被茶水溅上去，这才开口道：“太子殿下匆匆将老夫拉至东宫可有要事？”

太子看着昨天收到的暗卫情报，看了一眼丞相说道：“自本宫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到过淑妃娘娘的家人，丞相可知为何？”

“老臣是当年这件事情的结案人，这件事情是吏部的一大案件，太子殿下去吏部应当查过，不然不会来问老臣。”丞相一脸凝重之色，提到了一个人——浏阳王，朱银珍的父亲。

“事情还要从先皇平定天下后说起，当时老臣只是一名小官吏，负责修筑书籍。”丞相抿了口茶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皇打下江山不易，撒手人寰却早，子女不丰，还夭折了一位皇子，独独留下了现在的皇帝。”

“皇帝登基时，朝廷内外多是由崔、卢两家独大，皇帝身旁只有一位人物，是他帮助皇帝扫平了崔、卢两家一言堂的朝廷，这才有了现在的百官齐放。”

“淑妃娘娘就是崔氏女，入宫就封了妃。没多久，就查出来崔氏效仿前朝私下买卖官爵，被浏阳王查出，奉旨抄了崔家满门。”司马丞相搂着笏板察看太子脸色。

继续说道：“实际上是这崔氏在先皇征战天下时，暗中和前朝有所联系，先皇一直碍于新老交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后面和皇上一起长大的浏阳王就捅穿了这一层，连带着卢家联络前朝的一些余孽也带了出来，连杀了两千余人，这才平息了风波。”

太子问道：“那当年可有走脱的人？”

“浏阳王督办的，绝无可能。”

“各勋贵之间都有联姻，本宫怎么不清楚浏阳王这个人呢？”太子妃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记忆点。

“太子妃娘娘，您不知道是正常的，浏阳王和王妃感情不睦，且并不高寿，只留下了一儿一女，朱银珍现在就是他留的唯一血脉”

“怪不得父皇如此恩赐。”太子一副了然模样，接着问：“浏阳王为什么深受父皇信赖？”

司马丞相想起浏阳王风度翩翩的模样说道：“浏阳王是皇上奶嬷嬷的儿子，比皇上年长三岁，算是跟在皇上身后一起长大的。

当年西北地区有一番邦小国，仗着兵马强盛，武器精良连克我朝两座城池，是浏阳王不顾朝臣反对，带着当地的残兵败马一路杀了过去，直接灭了这一小国，之后保了边境几十年安康。”年纪轻轻的功绩显赫，太子二人倒是没有想到。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皇帝威严的站在书房门口，身后的婢女、小黄门跪倒一地。

书房的门再次合上，皇帝坐到了上首，三人俯道不敢直视皇帝。皇帝指着太子先数落道：“太子，暗探朕是由你掌管了，公主和亲的那件事情办的不错，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处理的，带着太子妃安心养胎去吧，剩余的事情交给父皇。”

被撵出来的太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太子妃，太子妃也愣愣的，心想:这里是东宫，他俩去哪啊。

东宫书房内，皇帝背对着老臣叹气：“太子还是不太懂政治，搁朕年轻的时候早就能自己处理了。”

司马丞相跪着，看向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皇帝，不接这个话茬，另行搪塞过去道：“皇上，暗道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准备灭了那一众贼子。”

“收网，不要影响后日的大典，坏了好日子。”

“是。”

另一边两人兜兜转转在皇宫里实在无处可去，太子妃孕期嘴刁了不少，想吃竹笋，太子带着太子妃来到了淑慎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