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忘川

古长青咽了一下口水，视线不自觉看向了面前的这枚拳头大小的印章。

越看越觉着，这玩意儿底下应该刻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哪是家族印章啊，这分明就是传国玉玺嘛！

而且还是那种有着实际意义的玉玺。

古长青指了指这枚印章，问道：“如果核心脱离了阵法，会怎样？”

月栖梧：“阵法效果会逐渐减弱。”

古长青：“多长时间会失去效果。”

月栖梧叹了口气：“五天。”

古长青若有所思：“……还剩三天，时间给的还挺充裕的嘛。”

月栖梧斜睨了古长青一眼：“其实没有三天，当阵法的效果降到一定程度，再把核心装回去，也无济于事。

“所以，咱们其实只有一点时间。”

古长青：“那如果我直接带着核心跑路，失去阵法压制的忘川树，会怎样？”

月栖梧看向古长青，问了一个有些古怪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忘川的意思吧？”

古长青试探着回答道：“冥界之河？”

月栖梧点了点头：“正是。而所谓忘川树，便是扎根于忘川河的一棵介于冥界与现实的巨树。”

一时间，古长青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聊着聊着，怎么就聊到神话故事上面去了？

这还是新手村吗，搞这么大！

古长青已经大概猜到了月栖梧在铺垫什么，但出于对这位上任第一天老师的尊重，他还是老实问道：

“所以这阵法其实不是用来压制忘川树的，而是用来压制忘川河？”

月栖梧：“准确点说，是用来压制冥界的。”

古长青继续问道：“展开说说？”

月栖梧：“没有阵法约束，忘川树将会没有限制地在人间界壮大，到那时，生死循环将会被打破，世间常理将会被颠覆，人伦也将尽失。”

好家伙，古清河那老小子是打算拿整个所谓的人间界，让自己不得不前往紫薇山！

他承认，比起疯狂，自己真比不过古清河。

一开始，他最多就以为，古清河是打算用一城的无辜生命，来胁迫自己前往紫薇山。

现在听了月栖梧的解释，他只觉得自己格局还是太小了。

明确了古清河意图后，古长青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确实被古清河的疯狂吓了一跳，但还不至于吓破胆，停止思考。

目前他对这个世界的感情并不深，就算是世界毁灭这种大命题，在古长青看来，也不比自己的烂命一条高多少。

所以，这种威胁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你不来，我就杀你”。

古长青手指按在眼前的印章上，感受着它触感的冰凉。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打量这印章，以前认为这只是古家通行证，所以没查看。

这枚家族印章打眼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玉玺的影子。

其边长四寸二分，印钮为盘踞的玄色麒麟，麒麟双目镶嵌两颗赤色琉璃珠，麒麟足下压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冥雾纹路。

印台四面阴刻忘川流水纹与彼岸花枝缠绕，印文为篆体“古氏永昌“四字。

字槽内填朱砂，印面边缘环绕九朵半开的彼岸花，花蕊处各有一粒银星，印底四角各有一个微小的忘川漩涡纹。

印材选用青玉为基，表面泛着淡淡的莹白光泽，整体庄重肃穆。

得亏上面的动物是麒麟而不是螭龙，要不然这就算明示要造反了。

其实，就算真自己制作了一个和玉玺一模一样的印章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不一定还有在家里缝制龙袍，制作龙椅的呢，如今正是乱世，什么都有可能。

“细看之下，这印章上，还真有一些阴间设计。”古长青看向月栖梧，问道，“所以，压制忘川树的，是古家，还是你背后的那个宗门？”

月栖梧：“以前是我们宗门，现在是你们古家。”

也就是说，古家搬迁至这偏远边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忘川树。

但古家几百年前就搬过来了，所以一开始的目的肯定不是镇压。

古长青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经典戏码。

两个敌对的势力，在古清河那一辈迎来了转机。

两个势力最受重视的年轻小辈相互看上了对方，然后结为夫妻。

目前来看，结局好像也是个悲剧。

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七七八八，但为了不让自己这位老师没事可做，他还是虚心请教一番。

月栖梧的回答和他的猜测大差不差，只是多了许多细节，和个人色彩严重的润色。

末了，月栖梧叹了口气。

“唉，要是当年古清河和你娘没有好上，或许就没今天这么多事情了。”

古长青收起印章，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要是他们没好上，你上哪去找这么天赋异禀的徒弟？”

月栖梧不屑笑道：“呵，你要真天赋异禀，现在这个岁数就该和凌霜一样，已登四品。”

古长青：“哦，原来叶女侠才二十一呀，没想到这么年轻……”

月栖梧：“……”

你的关注点不对吧！

正所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在乐观上，月栖梧确实比不过古长青。

见凝重的氛围稍微缓和，古长青又拿出了今天刚研究出来的自创符咒，摆在了两人中间。

“既然你已经是我老师，就来帮我看看这道符咒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之所以没有直接阐述这符咒存在的问题，就是想要检验一下月栖梧是否真的懂符咒。

这位师父是系统定的，想来是真能教自己东西，但教什么，还得古长青自己来把把关。

月栖梧接过这块木牌，有模有样地打量起来。

看了一会儿，就见其左手持牌，右手竖剑指，运起一股与先天一炁形似的力道，在木牌之上，刻下了一道道弯曲的线条。

画完之后，月栖梧将木牌丢了回去，随后扬了扬下巴，说道：“试试。”

古长青半信半疑，握住木牌，将先天一炁汇聚于手心，发动了木牌效果。

下一刻，古长青只觉得自己仿佛与世界融为了一体，但只要自己一动，这种奇妙的感觉就会消失。

他抬起头，看向月栖梧：“这是什么符？”

“我是根据你这道符本身基础上改编的，当然还是隐身符咯。”月栖梧信誓旦旦说道，“我可警告你，这符只能在你不动的时候才能生效，千万别想着用它干坏事！”

古长青：“……那个，其实我设计这道符的初衷，是遮掩气息来着。”

月栖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