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演武比斗

演武台下，伴随周妧一声轻喝，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明明只是反守为攻的架势，观众席却已爆出阵阵喝彩。

在众人先前的视角中，周妧本是弱势的一方，面对徐林似乎毫无招架之力。可谁都没料到，她竟暗中藏了后手。

虽不知这记后手能带来多大转机，但观众的情绪已被彻底点燃。代入周妧视角的他们，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徐林吃瘪的模样。

然而在心底最深处，这些观众却从未真正想过周妧能够获胜。毕竟双方实力差距摆在眼前，那些为弱势方加油的呐喊，更多是出于对逆袭戏码的本能期待。

就在这看似仍是一边倒的局势下，一些眼力毒辣之辈却渐渐皱起了眉头。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些对不入品源纹颇有了解的行家，已从周妧肌肤下流转的三道纹路中看出端倪……

“铁肤纹主防，轻身纹增速，蛮牛纹加持力量——徐林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距演武台二三十米外的楼阁上，一袭白衫的男子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只是没想到，咱们这位殿下如此善于藏拙。”

“哗众取宠罢了。”身旁的倩影冷冷打断。

白衫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仍停留在演武台上。话音未落，那道倩影已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施舍给场中的比斗。

----

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妧催动三道源纹，拳锋裹挟着狂暴力量，在徐林惊骇的目光中轰然砸落。

三道源纹加持下的攻势摧枯拉朽，徐林仓促架起的防御如薄纸般被撕裂。

他本有心多抗一番，但在硬吃了周妧一记重拳后，便彻底丧失了战意，也就是俗称的老实了，还是彻底的那种。

不是徐林不想咬牙硬撑，而是在硬接第一拳后——那一击便已震得他五脏移位，喉间涌上腥甜。

再被打几拳，他会死的，想到这徐林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了。

“我......”投降的呼喊还未出口，周妧的第二拳已破风而至。徐林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觉胸腔遭受重击，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巨力将他整个人掀飞，天旋地转间，他如破麻袋般砸在演武场外的青石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我不会要死了吧……

恍惚间，徐林感觉有人将他抬起，轻轻放在担架上。

耳边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好似神明：“送镇西侯之子去医治，顺便办理休学手续。这伤势……怕是要调养些时日了。”

伤？重伤？

涣散的意识突然清明了几分。他依稀记得，演武场的规矩是不能致人重伤。

可为何无人制止？

等等……那规矩似乎只是“不成文的惯例”？

----

苏幼微纤手掩住微张的樱唇，琉璃般的眸子睁得浑圆——台上那道辗转腾挪的身影，竟真的一举逆转了战局。

“殿下早知公主有此等手段？”她失神呢喃，手中绢帕飘然而落。

楚明渊不着痕迹地接住那方绣着粉樱的绢帕，目光仍锁定在台上：“倒也是方才知晓。”

“殿下惯会骗人。”苏幼微扑闪着明眸，腮帮微鼓，伸手便要夺回绢帕，“害幼微白白担心这许久。”

指尖相触的刹那，楚明渊眸光微动，视线从擂台移向那截泛红的玉颈。

待两人指尖一触即分，却见那玉耳染霞。楚明渊凝睇片刻，唇角噙了三分了然。

绣着樱花的绢帕悬在二人之间，将落未落。其的飘摇未定，恰似主人此刻心绪。

就是不知是少女仓促之下的失手，还是……

----

演武台下，

周妧拽着楚明渊的衣袖轻轻摇晃，方才凌厉的眉眼此刻弯成了月牙。

她腕间残留的源纹已经暗淡，只在雪白肌肤上留下几道浅淡红痕。

似是刻意要让楚明渊看清，周妧将白色的院服袖子又往上卷了卷，露出微微发颤的拳头——指节处还泛着通红，显然是方才那记重击留下的痕迹。

自徐林被打下演武台，周妧便第一时间来到楚明渊身边。待他处理完后续事宜，才这般撒娇讨要安慰。

而周妧面上虽带着笑意，拳头却依旧握的有些紧。

她实在害怕——若不再这般撒娇卖乖，哥哥的注意力就要被旁人夺了去。

“也不知哥哥能不能发现”，心念流转间，手上传来的疼痛竟也轻了几分。

至于周妧身上其他区域的源纹，在楚明渊处理徐林事宜时，便已陆续熄灭——这类直接刻画的源纹一旦启用便无法中止其运转，其会耗尽力量直至崩解。

除非有存在能及时为其补充神魂之力，重新将其修补。

“哥哥，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

楚明渊看着一脸“无辜”之色的周妧，沉吟片刻，清朗应道：“倒也不算太重。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举。”

——嗯，就权当徐林倒霉罢。

这毕竟是周妧初次与人比斗，难免失了分寸。

不过楚明渊话里也并无责备之意，反倒透着几分纵容。左右这大周府是王室地盘，徐林重伤便重伤了。

然而对此事，苏幼微却持不同看法。只见她轻轻抿红唇，蹙着柳眉上前，执起周妧泛红的纤手，手指小心翼翼地揉按，“公主殿下，你没事吧！”

周妧耳尖微红，任由她检查伤势：“只是看着吓人…...”

“殿下，下次不能让公主乱来了……不然容易伤着自己。”

周妧轻咬下唇，垂眸不敢直视，声如蚊蚋：“我、我没事……也没伤着。”

此刻低着头的少女看似羞赧，内心却早已炸开了锅。只是那垂落的青丝掩去了神情，叫人看不真切。

心思细腻的苏幼微自然察觉到了少女的异常——比如，那微微颤抖的手掌，便是某种明证。

至于主人泄露的那并不平静的心绪，她则选择视而不见。

这本就无可厚非。为了某些不便言说的目的，人总会选择性地遗忘些什么。

“小妧这是害羞了？”楚明渊不嫌事大地在一旁打趣，“你幼微学姐可是真心心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