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帝登基

夜色如墨，宫城的灯火却亮如白昼。太和殿外，喊杀声震天，刀剑交鸣，血腥味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我站在东宫的瞭望台上，俯瞰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宫变。萧景然，终于按捺不住，孤注一掷。

“清瑜，你不下去看看？”萧景珩站在我身侧，拄着乌木杖，目光沉静如水。他的腿疾已大半痊愈，虽仍需扶持，却已能稳稳站立。监国数月，他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逼得萧景然狗急跳墙。

我摇头，唇角微勾：“殿下，棋局已定，何须亲看？您的暗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萧景然今夜，插翅难飞。”

他低笑，目光柔和：“清瑜，这半年来，你比我更像执棋之人。”

我未答，目光落在远处火光冲天的宫门。前世，萧景然登基之夜，我在凤仪殿空等一宿，换来的是他与苏婉儿的恩爱缠绵。这一世，我要他亲眼看着，他梦寐以求的皇位，彻底化为泡影。

宫变爆发前，我已料到萧景然的动向。他因苏婉儿之事失了圣心，又被朝臣孤立，唯一的出路便是铤而走险。我暗中将他的私兵布防泄露给萧景珩的暗卫，又借父亲的老部下，诱使萧景然提前行动。果不其然，他联合苏婉儿的兄长苏承安，妄图趁皇帝病重，发动宫变，夺取皇位。

可他忘了，萧景珩早已不是那个病弱无依的残废太子。监国期间，他以赈灾安民赢得民心，以铁腕肃贪笼络朝臣。今夜，宫变刚起，暗卫便迅速控制宫门，父亲率沈氏旧部封锁京畿，萧景然的私兵，成了瓮中之鳖。

不到一个时辰，喊杀声渐弱。暗卫来报：“殿下，沈小姐，齐王已被擒，苏承安当场伏诛！”

我心头一松，转头看向萧景珩。他颔首，低声道：“清瑜，走吧，去看看你的老对手。”

太和殿内，萧景然被五花大绑，跪在殿中央，玄色锦袍沾满血污，狼狈不堪。苏婉儿跪在他身侧，梨花带雨，柔弱得像一株随时折断的柳枝。皇帝卧病未至，萧景珩以监国之名主审，威严如帝。

“四弟，你可知罪？”萧景珩声音冷冽，响彻大殿。

萧景然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萧景珩，你不过是个废人！若非沈清瑜，你早已死在东宫！”

我站在殿侧，冷笑出声：“齐王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若非你前世负我，沈氏满门何至于覆灭？”

他猛地看向我，瞳孔紧缩：“前世？你在说什么？”

我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萧景然，前世我为你筹谋天下，你却将后位给了苏婉儿，构陷沈氏，逼我死于冷宫。这一世，我要你一无所有！”

殿内寂静，朝臣面面相觑，显然不解我的话。萧景然却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苏婉儿颤声道：“沈小姐，你怎可如此污蔑？臣女与齐王清白，从未害过你！”

“清白？”我冷笑，转向她，“苏婉儿，前世你以柔弱博得萧景然的心，入宫后步步为营，害我膝下无子，沈氏灭门。你当真以为，我会忘了？”

她脸色煞白，瘫倒在地。萧景然咬牙道：“沈清瑜，你疯了！什么前世今生，不过是你为攀附太子的借口！”

我不再看他，转向萧景珩：“殿下，谋反之罪，证据确凿，请依律处置。”

萧景珩颔首，沉声道：“萧景然，谋反罪无可赦，废为庶人，流放北疆，永不召回。苏氏女，惑乱宫闱，押入慎戒司，终身幽禁。”

苏婉儿尖叫一声，昏厥过去。萧景然被拖出大殿，嘶吼声渐远：“沈清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站在殿中，闭上眼，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前世的恨，今生的仇，皆在这一刻，化作尘埃。

三月后，皇帝驾崩，萧景珩登基，改元永安。他亲自主持大婚，封我为后。凤冠加身的那一刻，我站在九重宫阙前，俯瞰盛世烟火，心头却只想起冷宫的寒风。

大婚当夜，萧景珩拥我入怀，凤袍与龙袍交叠，烛光映出他温柔的眼：“清瑜，你可愿陪我，共守这江山？”

我靠在他胸前，泪水滑落：“殿下，臣女愿。”

他低笑，吻上我的额头：“清瑜，前世你选错了人，这一世，我定不负你。”

那一刻，我终于释然。前世的沈清瑜，为萧景然耗尽心血，换来满门血债。如今，我选对了人，也选对了路。

永安十年，沈氏一族依旧显赫，父亲被追封忠武侯，沈氏旧部尽数归朝。我与萧景珩膝下已有二子一女，朝堂安稳，百姓乐业。

偶尔，我会站在宫墙上，眺望远方，想起前世那个痴情的沈清瑜。她以为爱是付出，便能换来真心。如今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是彼此扶持，共同成长。

“清瑜，在想什么？”萧景珩从身后拥住我，声音温柔。

我回头，笑道：“我在想，这一世，我选对了人。”

他低笑，握紧我的手：“清瑜，余生，我只愿与你，共赏这盛世江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