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聪明的大头目

夜幕清冷，大地却弥漫火光。

刺耳的声响与火焰的炽热交织出紧张的氛围。

王青步伐沉稳地踏上街道，行至中央时朝街道另一边正在酣战的憎恶与浩克一瞥，露出帽檐下幽寂的目光。

来到巷口，指尖一勾，两片飞叶似惊鸿掠影，朝不远处的方柱飞去。

抵近之际，飞叶灵动地分向左右，各自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下一秒，两具尸体同步倒下。

王青脚下一根藤蔓飞速生长，转眼缠上其中一人脚腕，将其拖回巷中。

虽然他的变形能力可以连同衣物一起变化，然而枪械之类的装备却不能凭空变出来。

不多时，完成换装的王青持枪快步冲出，径直朝着最近的美军小队赶去。

身后，两具尸体被藤蔓拖入火海，一时火势更浓。

王青在疾跑中一个战术翻滚越过掩体，随后抱着枪满脸惊悸、眼含悲痛地缩在这支美军小队中间。

“约翰！你怎么才来，詹姆斯呢？”有人问道。

王青眼眶一红，嘴唇微颤：“他……他被那个怪物……”无需说尽，身为战友本该不忍。

闻言，小队顿时一静。

“F**K！这个该死的怪物！”方才问话的人不禁怒骂，随后猛然抬头举枪锁定远处的憎恶。

身旁的人赶忙拉住他。

“队长，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那两个怪物自相残杀。”

队长愤懑地放下枪，转头按住王青的肩膀：“约翰，别难过，我们一定能够为詹姆斯报仇的！”

王青抿着嘴重重点头。

一群人藏在掩体后，看着憎恶和浩克从街上一路打到楼顶，所过之处无不造成巨大破坏。

“我好像又回到了中东。”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开什么玩笑，在中东的时候我们可没遇到过这种子弹都打不死的怪物。”

而王青看着憎恶和浩克的战斗，只觉得有些无聊。

他们的力量、耐力和抗性都非常高，这种棋逢对手的战斗，技巧反而无法成为影响胜败的关键因素，重点在于谁先扛不住。

憎恶的力量水准超越了常规状态下的浩克，所以能够看到憎恶一开始占据上风。

然而浩克却有越愤怒越强大的设定，随着时间推移，憎恶的赢面只会越来越小。

忽然，耳麦中传来新的命令。

“华莱士，带你的小队去224号3楼，警察找到一个有可能制造了那头怪物的嫌犯，把他控制起来！”

“华莱士收到！”

队长起身，招手带领小队朝目标地点赶去。

王青身在队伍之中，想到了那个满头发光绿泡泡的劣质丑鬼。

是的，美队4就是一堆垃圾。

来到任务点，和小队接洽的是纽约警察，他们看起来不太愿意把嫌犯交给军队，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王青的注意力则多在大头目身上……头上。

此时的塞缪尔·史登看起来正在昏迷，他的额角处有一条伤口，眉毛以上部分的脑袋膨胀许多，看起来像个畸形的大头娃娃。

虽然看起来也知道不正常，但也比发光的绿泡泡顺眼。

另一边，队长很快送走了警察，他转头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王青身上。

“约翰，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因为我们也一样。但我们是军人，这本就是一场残酷的战争。现在，我需要你留在这里看好这个大脑袋的家伙，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队长大声呼喊，似乎想借此激起约翰的斗志。

王青心中平静无波，面上却似一个被打了鸡血的战士，脸色涨红地高声回应：“报告长官！我可以！”

“很好！”

队长欣慰一笑，命人把塞缪尔捆绑起来后，才率队重返街道。

有一个小队的士兵在刚才被憎恶用车砸死了，他们得赶紧回去支援，哪怕他们其实做不了什么。

环视这间旧公寓改造的实验室，又低头看了看塞缪尔，王青放下枪，坐到一旁的转椅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

半只烟后，王青终于做出决定。

超级英雄的身边通常会有助手，虽然他知道自己大概率做不了超英，但也的确需要一个人帮忙处理一些琐事。

就目前而言，至少别墅里还缺个洗碗的。

你可以说他不信科学，但他真的不相信洗碗机。

“你如果坚持昏迷，那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牢里度过。”

闻言，地上的塞缪尔看似一动不动，然而过了十几秒后，他突兀地睁开眼睛。

两人一坐一躺，一高一低地对视着。

片刻。

“你笑什么？”塞缪尔问道。

王青拿下口中香烟，浓雾随言语喷吐：“我在想，你现在到底聪不聪明。”

塞缪尔愣了一下，随后挣扎着艰难坐起，他靠着墙壁重新打量王青一遍，问：“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够聪明，那我会杀了你。”

塞缪尔点了点头：“不奇怪。那如果我聪明呢？”

王青弹了弹烟灰，平淡地说：“那我还是会杀了你。”

塞缪尔顿了顿，突然笑道：“我不会没有活路，要不然你也不会戳穿我。”

王青重新含住香烟，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

塞缪尔也不由沉默。

过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浮出恍然。

不聪明不要，聪明不要，与他无关的聪明或不聪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意识到他需要的是自己人。

“尊敬的约翰先生，容我请问，你和监牢的区别是什么？”

闻言，王青依旧平静：“我知道你们这种人最看重什么，但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绝对的自由从不存在，你也不可能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

话语至此一顿，然而塞缪尔没有着急，只默默地等待着。

少顷。

王青微扬的嘴角说明了他对塞缪尔的满意，他说：“但是，我可以保证，大部分时候，你有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的权力。”

塞缪尔跟着笑了起来：“这就足够了。约翰先生，不得不说，你的话充满了现实与哲学交织的韵味。”

“看来你虽然聪明，但目前脑袋里的知识还不够多。伊曼努尔·康德，一位德国哲学家，被认为是继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后，西方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

“我会去看他的著作！”塞缪尔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实在抱歉，毕竟我才刚刚获得这样敏锐的思考能力。”

“不重要，你有的是时间学习。”

言罢，一片飞叶斩断塞缪尔身上的绳索。

脱困的塞缪尔错愕地看着在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空气中的银杏叶。

王青起身报出自家别墅的地址和入户密码。

“收拾必要的行李，回去自己找个房间住下。”

“好的。”塞缪尔起身，“那你……”

“我很快就会回去。”

塞缪尔带的东西很少，一台笔记本电脑、几块硬盘和一些装着绿色液体的瓶瓶罐罐，一只背包就能装下。

两人一同下楼，戴着帽子的塞缪尔从街道另一头离开。

将烟头弹入火堆，王青看着旋转坠落的直升机，似乎同步看到自己一拳将索尔锤飞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