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
托尼被戳到软肋，瞬间破防，“教父，教个屁！根本没有人尊敬我！”
“因为你不值得尊敬。”
希丝奈娅缓缓道：“百年前，几个意大利人从西西里岛远渡重洋来到美利坚，那是黄金年代，天还未亮街上就布满车流，行人与出租车司机发生摩擦，却不会互相争执。”
“因为吵架浪费的时间，足够他们赚回自己的损失，甚至更多。”
“然而。”
“就是那样遍地机会的美利坚，却容不下我的父辈。”
“意大利人被视为下等人，他们不给我们工作的机会，到处歧视、针对我们，让我们滚出美利坚。”
“于是……”
“我的父辈，想起了西西里教给他们的一切。”
“团结在一起。”
“谁歧视不给我们工作，我们就一起砸他的店铺！谁故意罚我们款，我们就一起在他的车下装炸弹！谁发布针对我们的法案，明天他的尸体就会被挂在市政厅门口！让纽约染上血色！”
“直到最后。”
“每个人都学会了尊敬我们，他们称呼我的父辈为——”
“教父。”
“黑手党最初的含义。”
“是联合在一起反抗，彼此互相帮助。”
“如果这个世界不给你活路，那就把他们全都拖入痛苦之中，犯罪并不可耻。”
“他们尊敬的从来不是那个位置，而是惧怕那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所以……”
“托尼，你根本没资格当教父。”
“因为你永远都在妥协，而只要你软弱一次，所有人就会知道，你已经不值得尊敬。”
希丝奈娅字字诛心。
她所说的话，正如她所做的事，那日葬礼托尼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婚礼，二是沉海，而她选择三——
举起枪。
“……”
托尼张大着嘴，无力反驳。
“不，不对！你为什么还活着？谢尔顿三兄弟为什么没杀死你？明明新闻都已经……”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他们死了。”
希丝奈娅轻描淡写道。
那些以别人痛苦为乐的魔鬼，真正面临死亡时，却并不勇敢。
哀嚎，求饶，甚至下跪。
或许。
正是因为知道死亡有多恐怖，所以才会如此狼狈。
希丝奈娅没有手软，谢尔顿三兄弟被切成了无数段，就在那对刚刚准备回家吃饭的母女尸体旁边。
她尝试为母女祈祷。
但这次。
神明没有回应。
没有降下奇迹。
母女的伤势太重，全速的大型汽车瞬间摧毁生命特征，她们已经没救了。
想到这。
希丝奈娅有些愤怒。
黑手党是无恶不作。
但至少他们的一切犯罪都是为了钱，他们的罪恶都是与其他食利者的争斗，是在抢肉吃。
那对母女是无辜的。
“现在，你的死期也到了。”
希丝奈娅眼眸绽放猩红，她羽翼挥动，瞬间到达托尼面前——
“滋啦！”
岩浆巨手，凭空出现。
杀戮天使的锋刃被阻拦，高温让希丝奈娅有些不适。
“看来，你就是皇后区血案的作俑者。”
凯撒的眼中燃烧着战意。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超凡者，第一个能够和他超凡入圣的生命等级相提并论的对手。
“别着急。”
希丝奈娅凝视着他，“还没轮到你。”
“哦？”
凯撒露出微笑：
“有趣，看来你这次来，不仅是为了托尼的命？”
“你逾矩了。”
希丝奈娅回应：
“神明只需要罪恶的祭品，你的行为过分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
凯撒不以为然，“神明高高在上，怎么会在乎世间这些蝼蚁？你杀黑帮就是对的，我杀流浪汉就是错的？不不不，在我看来——人的生命和野兽没有任何区别，老虎吃掉野鹿，你能责怪它残忍么？那只是老虎生存的手段而已，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谬论。”
希丝奈娅再度袭来。
但凯撒在阎魔真身形态下，属性由80点跃升至120点，生命等级已经高于希丝奈娅。
狼拼尽全力，也无法击败虎。
小学生再怎么玩命，也打不过高中生。
数值无比公平。
那是最真切的实力体现，不存在大吼一声，就能爆种反杀的现象。
强者拥有绝对武力统治地位，等级制度无比森严。
除非……
狼拥有了无比锋利的刃牙，小学生拿起了枪——
武器。
希丝奈娅心中有种声音。
如果她想赢，要不大规模献上祭品，蜕变至比凯撒更高的生命等级，要不……
利用武器。
去锻造、养成、淬炼一把武器。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
刀枪帮助人类战胜了体魄远强于他们的虎豹豺狼，杀至食物链最顶端的霸主位置。
这是以弱胜强的唯一方法。
「晋升职位至修士，即可进行初级觉醒试炼，获取专属武器。」
提示于心中响起。
“还要再来么？”
“与其继续浪费时间，不如继续献祭，获取更强的力量。”
凯撒的询问响起。
经过这短暂的过招，两人都已经明白，无法奈何对方。
希丝奈娅杀不死凯撒，凯撒也留不住可以飞行的希丝奈娅。
战场陷入僵局。
“玛丽。”
希丝奈娅呼唤。
下一秒，镜中新娘于仓库玻璃中浮现，她消失于其中。
“还有帮手么……”
凯撒松了口气，解除阎魔形态。
果然，每个教会成员都有自己的能力，如果他能让这些人全都臣服的话……
“唰——”
寒芒突显。
绯红瞬息掠过，带起了滚烫的血液与一只流淌着岩浆的断臂。
卑鄙的偷袭。
“神的旨意，不可违抗。”
希丝奈娅留下训诫。
正如她刚才所说，黑手党最擅长的事，就是不择手段的给所有敌人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希丝奈娅不会辜负神明对她的期望，她会拼尽全力完成神的命令。
一击脱离。
少女再度消失于镜中世界。
“……”
凯撒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看向自己被斩断的手臂，又看向被那些岩浆血液融化成为血水的托尼。
面子，丢了。
人，也没保住。
「门徒·凯撒。」
「史诗之书已将此事记载——黎明纪元，元年一月三日，地点纽约，夜幕将至，杀戮天使奉命而来，斩落阎魔大君之臂。」
「今后。」
「所有隶属于凯撒教堂的信徒将获得特性——」
「天国恐惧。」
「面临高空之敌与神圣种族时，全属性下降百分之五。」
屋漏偏逢连夜雨。
凯撒感受到，那本位于他教堂内的史诗之书，开始书写记录下这次耻辱。
“吼——”
“吼——！！！”
大雨倾盆，雨幕犹如神明正在清洗世间的尘埃，也屏蔽了阎魔无穷无尽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