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英语课上，老师刚刚讲完几篇阅读题，同学们埋头记着笔记，教室里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秦川的视线却时不时地往后瞟——林淑婉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流畅地在纸上划过，偶尔抬头思考，眼神专注而沉静。

明年林淑婉要出国留学？秦川心中很是疑惑。毕竟前世他和林淑婉还一起就读于京城大学。

这是他救火后产生的蝴蝶效应吗？她难道真的想要出国留学吗？

秦川思考再三，最后他决定去试探一下林淑婉。

下课铃响，英语老师刚走出教室，秦川便转过身，故作随意地问道：

“你未来是打算去哪里留学？”

林淑婉原本在做笔记的手一顿。

她抬眸时，秦川正撑着桌面注视着她，校服领口透出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混着晨间梅花糕的甜腻。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将作业本合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边缘。

秦川目光扫过她手指的动作——前世她紧张时总会这样的表现。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刚才听你说要出国，想知道你想去哪里。毕竟……”他顿了顿，把“前世我们明明一起去了京城大学”咽回去，改口道，“毕竟江县一中的升学率不错，留在国内也挺好。”

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林淑婉听完秦川的问话，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父亲觉得国外教育资源更适合我。”她垂下睫毛，声音轻得像在念一段排练好的台词，“而且……对于有些事，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一句话让秦川心头一刺，让秦川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真的想要出国吗？”

这时顾瑶抱着一摞试卷挤过来，纸角蹭过他的后背：“收听力试题啦！英语作业就差你们俩的了！”

林淑婉趁机起身，将试卷塞进顾瑶怀里：“我去趟洗手间。”转身时马尾扫过秦川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林淑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后，秦川仍盯着她空荡荡的座位出神。顾瑶用作业本轻敲他肩膀：“发什么呆？你的听力试卷呢？”

他这才回神，从抽屉里抽出试卷递过去，却瞥见顾瑶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刚才……是在问淑婉出国的事？”顾瑶压低声音，“刚考完试那天我还在办公室听到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聊到过这件事，不过好像听说淑婉并不想出国。”

顾瑶并没有说谎，在开学考试成绩出来后，林淑婉父母也是很快的得知了她的成绩，随后便向老师问起出国留学的事。

后来老师又找到林淑婉询问了情况，得知林淑婉自己并不想出国的想法。因此顾瑶听到的便是在那之后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对话。

听到顾瑶的话后，秦川望着林淑婉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林淑婉并不想出国留学！那‘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又是什么意思？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思绪在记忆里翻找线索。前世林淑婉从未提过留学的事，他们甚至约定过要一起考京大。如今突然改变计划，在他看来一切和这件事有关的变量就只有......

成绩。

秦川眼睛一亮。是了，重生后他们俩人的开学成绩都惨不忍睹——林淑婉甚至排到了年级下游。以林父的性子，看到女儿成绩下滑，安排出国深造再合理不过。

他瞥向林淑婉桌上摊开的习题册，最新一页的椭圆方程解法干净利落，那是前世经他点拨后林淑婉惯用的解题思路。

“原来如此...”秦川嘴角微扬。既然林淑婉也在偷偷努力，只要让她的成绩快速回到前列......

窗外蝉鸣突然喧嚣，他转头看向光荣榜上顾瑶的名字。一个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在下次月考让成绩重回前列。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林淑婉苍白的脸。冷水扑在脸颊上，却无法浇灭她躁动的内心，秦川刚刚看她的眼神，又让她想起前世和秦川相濡以沫。

“笨蛋……”她对着空气喃喃，“如果继续留在你身边，我只会忍不住破坏你和顾瑶的未来。”镜面上恍惚映出前世在咖啡店中秦川签下离婚协议的场景。

那时秦川红着眼眶说“我会把你追回来的”，而她只能把实情埋在心底。

走廊传来脚步声，林淑婉迅速抹掉眼角水渍。转身时看到秦川倚在墙边，手中拿着她的笔记。

他目光灼灼：“你刚才没说完的话，我想听真话。”

林淑婉想起前世每个共度的每一天。她释怀的笑了：“真话就是……”

上课铃声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打断了林淑婉即将说出口的话。

铃声结束后，还没等她开口，秦川已经抢先一步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出国留学，留下来吧！”

他的声音很坚定，目光直视着她，像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你、我，还有顾瑶，可以成立一个学习小组。”他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我们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成绩提上去，这样你父亲就不会让你出国留学了。”

林淑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以为她是因为成绩问题才要出国留学的？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他，她真正想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想要成全他和顾瑶？

秦川看出了她的犹豫，“遵从你内心的决定！”

当林淑婉听到父亲出国留学的提议时，她内心是抗拒的，可细想过后确实离开会是最好了办法。

于是她便尽力说服自己，今天英语课上的话，也已是下定决心才说出的。

如今秦川的提议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林淑婉精心构筑的伪装。

她的内心动摇了——她确实不想出国。

这里有她熟悉的校园，有父母的陪伴，还有......她所爱之人。

可是......如果留下意味会带来更多痛苦，那她宁愿选择离开。

然而此刻，秦川的目光太过炽热，像是要把她所有伪装都烧穿。

“好。”她最终轻轻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就让她再贪心一次吧。